上次,我去參加陳昊天的生日派對,就覺得那個很氣派。等到了溫靖的生日,才明白什麼是講究,那個畫面就跟海天盛筵差不多了。
明星,模特,女主播一茬又一茬的,那些姑娘穿得花枝招展,看得我的眼睛都花了。各個都有盛裝打扮,像是參加了紅毯似的。
溫靖可能是自個的28歲生日,穿了套?色西裝,就差胸口戴朵紅花,就是新郎官了。
他身邊站着地女人還是白茉,穿了條粉紅色的蓬蓬裙,像朵水仙花,那個樣子瞧着真他媽的純潔。我也挺納悶的這丫不是一般能裝,她內八字地站着,腰板也挺得直直的。
溫靖見了我們。笑得嘴巴裂開來,看了我一眼說“暖暖,今兒很漂亮呢?”
我怕陳昊天嫌棄自己磕磣,就把上次買來的經典?裙穿上,又花了個精緻的妝容,看上起挺那麼一回事。我還在鏡子臭美了一番,直至陳昊天打電話催了好幾次,我才捨得出來。
我聽了溫靖誇自己,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在美女扎堆的場合,還能聽見讚美聲,誰不開心了。我裝成了淑女樣。夾緊了雙腿,連屁都不敢放,裝作很謙虛地說道“是嗎?”
陳昊天瞟了我一眼,調侃道“你別誇她了,她的尾巴都能翹到天上了,今天都照着鏡子快上百次。”
白茉好似完全忘記了上次諷刺我的話。嘴角仍是微微揚起,嬌嬌柔柔地說道“暖暖學姐,今天真好看!”
這一口口學姐聽起來甜甜的,卻都是隱身的針。她滿臉都堆着真摯地笑,瞪着大眼睛無辜地望着我,裝得真善良,真甜美。
我挺想伸手去撕掉她那僞善的面具,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今兒也很好看,像個淑女名媛。”
白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有點兒怪不住了,陳昊天摟着我腰的手用力了點,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車鑰匙塞給溫靖,說道“你不是一直惦記着我那車嗎?今天送給你了。”
那個車鑰匙的標誌,我是懂得,光是禮物就送上百萬的,這幫公子哥真是夠腐敗的。
溫靖用拳頭捶了捶陳昊天的胸膛“還是你最懂我!”
其他人陸陸續續圍上來,說着全是恭敬謙卑地話。在這種衆星捧月的氛圍下,怪不得陳昊天和溫靖越來越猖狂,無法無天的。
可能我習慣去討好人家,這個導致我都不喜歡看着別人諂媚的臉,總覺得太假了。
今天的主角是溫靖,自然不能搶走主人的風采,陳昊天帶着我退出了包圍圈。
我忍不住又回過頭看了眼白茉,埋在溫靖的懷裡,一個勁兒的裝靦腆,裝羞澀。我有點兒八卦地問陳昊天“你覺得白茉怎麼樣?”
”長得還不錯,?雀雖小五臟俱全。”
男人果然是膚淺,光看到了外面的東西,我正想要諷刺陳昊天幾句。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他開心就好了,這樣也挺好的。”
我再說什麼,就顯得太不懂規矩了,索性言不盡心不煩,拉着陳昊天跑去了飲食區。
立刻,我就有個精神,眼睛都給亮了,尤其是看着精美的點心,津津有味地吃着食物。
陳昊天不愛吃甜,就站在旁邊看着我像只貪吃的貓兒,時不時還會出聲提醒我的嘴角沾上了奶油。
可能我貪吃的形象倒是襯托旁邊的陳昊天,玉樹臨風,英姿颯爽了。那怕我就在陳昊天身邊,仍是時不時有女人上來寒暄,有幾個有點名氣的女主播,來勢洶洶地問起了陳昊天的電話。
這種情況陳昊天見多了,他大多時候是不理人,即使是寒暄也僅是點一點頭。瞧着挺酷的,倒不像是處處留情的公子哥。
我邊吃着東西,邊打量着派對上的男男女女,各個都光鮮亮麗的,大家都侃侃而談,看上起非常的熟悉,其實大多人都是今晚才認識的。
這兒的男人有好幾個都是微博,老是娛樂新聞的公子哥,怪不得那麼多女人擠破頭也要進來。這個確實是攀上有錢有勢人最便捷的手段。
我正專注地研究着花園的人,突然看到了鄭琦和蘇小芸,兩個穿了身情侶裝,真的應了一個成語,新婚燕爾。看上起特般配。
說來也是奇怪,原來的那股怨恨和不甘全都消失了,好似一夜之間,我忘記前塵往事,參透了紅塵,快要成仙了,以至於蘇小芸挽住鄭琦走到了我的面前,竟然笑得出來,還能面不改色的打招呼,寒暄起來。
我以爲一切都能忘記的,全都會變爲了浮雲,事實上,並非如此。
派對從中午開始,直至晚上九點鐘仍是熱熱鬧鬧,有韓國女團來唱歌跳舞,也有紅磨坊的舞娘來跳舞,開賭局……聽說光這個派對的費用就砸了幾千萬.
後來又是一個圈子的人玩起來,躲在房間玩起了打?將。陳昊天玩膩了,非要我替他打牌,說什麼輸了算他的。
我被硬鴨子趕着上架,剛摸清了打?將的打發,就開始實戰演習。我的運氣向來不好的,尤其是賭博,三局下來都是輸的。
原本輸得破口罵人的溫靖終於笑了。打趣着說“暖暖,你真是我的好妹妹,看着我輸得要脫褲子了,來補貼我。”
本來僅是句玩笑話,大家只是笑一笑,誰知蘇小芸冷不防地說了句“小舅對暖暖真是夠寵的,我看着都羨慕了。鄭琦,你看到了嗎?你倒是要學一笑小舅。”
這兒的人都知道我和鄭琦在一起過的,現在又跟了陳昊天,不過大家都不提,現在蘇小芸把那層紙給捅破,不堪的醜聞公之於衆了。
我終究還是在意的,在意世人的眼光與看法,我不安地搓着?將,咬着脣都不懂說什麼。
記憶中那個懦弱溫柔的蘇小芸早就消失殆盡,反而成爲了言語犀利的女人。
又有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彷彿是嫌熱水不夠沸騰,又添了把火“對啊。我也很好奇暖暖學姐和陳總是怎麼認識的,兩個人看着認識了好久呢,看着感情很好呢。”
我擡眸看想了縮在溫靖懷裡弱不禁風的白茉,就納悶了,自個什麼時候招惹上了她,爲什麼每次都是咄咄逼人?我心裡在吶喊。小樣的,有本事別讓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有你好看的。
陳昊天吐出了煙霧,從後面伸手過來幫我摸了張牌,不以爲然地說道“自摸了,胡了。這局贏了。”
他伸手把所有的牌都放下去,房間寂靜得只聽見陳昊天的聲音。
很快,溫靖就大聲吆喝出聲“怎麼可能?”
溫靖探長腦袋來檢查牌,怕我們唬弄他了,還檢查了好幾遍,悻悻然地坐回了座位。
陳昊天居高臨下地瞥了眼蘇小芸和白茉。嘴角含着一抹冷笑說道“我的事,你們有資格問嗎?別他媽拿着雞毛當令箭,真把自個當一回事了。好了,現在天也晚了,大家散了吧!”
溫靖也說玩了沒什麼意思了,想要回去睡覺,人也陸陸續續散去。
今兒的點心太好吃了,我貪吃得太多,估計胃受不了,它變得越來越矯情了。我說自己要去洗手間,陳昊天倒是不說什麼。
我再也裝不下淑女,抓着裙襬衝進了洗手間。坐上了馬桶。我多愁善感地想起了蘇小芸和白茉的話,心裡有點兒不好受。
我以爲過去了,隨着時間的推移,大家都會忘了,事實上,大家都沒忘記,僅是不說破,揣着明白裝糊塗而已罷了。
從廁所走出來,經過走廊的時候,我看到了鄭琦和蘇小芸。蘇小芸的半邊臉紅紅的,好似腫起來了,她在那兒眼淚汪汪的。看上起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樣子可我知道她那副嬌柔的美人皮囊下面藏着比蛇蠍還要蛇蠍的心。
若不是她的福氣,我差點就要成爲了窯子的小姐,還成爲了流言的攻擊者,祖宗十八代都差點被人挖出來,現在我在學校的名氣,要多臭就要有多臭了。
我走進了些。聽見蘇小芸大聲叱問“你還愛着她嗎?我說了她兩句,你們個個都要出來維護她?今天你看到了嗎?宋暖暖是個什麼女人了嗎?人家和你小舅甜甜蜜蜜的,根本就認不得你鄭琦是什麼人了?鄭琦,我纔是你的妻子,爲什麼你的眼裡就只有她……”
我曾經詛咒過蘇小芸不幸的,可聽着她那些因嫉妒而口出惡言。並不開心,甚至爲之悲哀。
我快步地從走廊走過,裝作根本沒發現他們。待我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看見了陳昊天單手抄着口袋筆直直地站着落地窗前,眺望着遠方,也不懂是看什麼。神情專注又深沉,像是一座沉思的雕像。
腳步又加快了些許,我上前輕輕地呼喚了他的名字,陳昊天緩緩地回過頭望着我的眼,他問我“又跑去哭了?”
什麼時候在他的影響裡,我也變成了愛哭鬼了。搖了搖頭否認“沒有了,我們走吧!”
我把手放入他的手掌心,他的手很大,完完全全包住了我,牽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