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說服自己要認命,要屈服於他陳大少爺,再怎麼說,他都給我父親提供好的治療條件。可我就是不甘心,這麼多年,我奮鬥了那麼久,不願屈從命運,我不願做一隻搖尾乞憐,看人臉色討日子的寵物狗。
對的,對於陳昊天來說,我他媽就是一隻小狗,他現在是貪圖新鮮着呢!心情好了,就帶着我去他的朋友面前溜達溜達。
我想到這兒,心情越發頹然了,暫時不敢得再回去看老頭子,怕他瞧出了什麼。我在樓梯磨蹭了個把小時,掏出照了幾遍,瞧不出什麼異樣了,才走進病房。
老頭子正在看書,他見着我回來了,擡頭看了我一眼就直白問我。陳昊天是我的誰,我心虛地回只是普通朋友。
老頭子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後,他又說自己過幾天就要出院了,自己問過醫生了,這病那怕動手術,復發的概率也很高的。他的年紀也大了。恢復能力並不強。
其實他什麼都明白的,這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自個的父親生病了,我都沒能力給他提供治療條件,錢真是個好東西。我想光明正大地用自個的錢給老頭子治病,揚眉吐氣地對老頭子說。那是你女兒掙來的錢。
我給王總監打電話問他,最近有什麼賺錢的活嗎?他在電話那頭愕然住了,我明白他的反應,現在大家都認定我跟了陳昊天,他對女人向來是大方慷慨的,我自然是不愁錢的。
王總監並未點破,他說有個直播平臺招女主播。雖然現在是直播氾濫的時代。還有某些腦殘的女孩爲了吸人氣,直播某些不堪的畫面,導致社會對女主播帶着歧視,但這行確實是賺錢的,尤其是成爲簽約女主播。
平時我也不會做直播的,可人被逼到了懸崖邊沿,你會發現很多堅持都是屁,根本不能當錢來使用的。
僅是一個直播招聘,就有黑壓壓的一片人來試鏡,大家守在外面,等着裡面的人喊進去,我們就像是等着皇帝臨幸似的。
我在外等了快1個小時,才叫到了我和其他三位女生進去。
本來我很有自信的,挺胸仰頭,精神氣十足的,當我看到評委席上坐着的陳昊天。頓時間,就像是一道雷電重劈下來,整個人都蔫了。
他低頭翻着圖冊,看得正專注,並沒有發現我,翻看圖冊的的手勢看來十足悠閒。
視線慌忙轉開,我的慌亂急需要掩飾,即使他並沒有注意我在幹什麼。我在考慮自己要不要走人,同時又有一個聲音蹦出來反駁,我只是來工作,爲什麼要逃跑?
我想得太入神了,根本沒聽清楚評委說什麼,有個胖評委手指着我提高音調喊着“喂,你在幹嘛?你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嗎?我讓你撒嬌,你不會嗎?”
我回過神看到身邊其他兩個女孩嘟着嘴賣萌,嬌柔柔的發嗲。這種撒嬌賣萌的本能,我確實是不擅長的,又有陳昊天在現場,杵着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胖評委又粗着嗓子罵了句“你以爲自己是蒙娜麗莎嗎?光是站着就是藝術品。人人膜拜嗎?還是你聾子?你聽不懂人話嗎?”
評委的話太大聲,怒罵聲也刺耳了。
陳後天皺了下眉,擡起頭看了過來,狹長的眼角有着鋒銳的線條。他可能也沒想到來人是我,愕然了下,然後他目光馬上冷卻,像是兩泓結冰的冬水。
他啪的一下合上了圖冊,轉身就朝外走去。我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反正他是生氣了。
我的試鏡以一塌糊塗告終了,一走出大廳,陳昊天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他言簡意賅地命令“你給我下來!”
他的聲音冷得好似滲了冰,我光是聽着就打了個哆嗦,估計自己要撞死槍口上了,不懂他會怎麼收拾自己呢?
我加快了腳步,走出了公司的大門,就看到陳昊天那輛金屬光澤的暗紅保時捷,這種豪車在市場是很難買的,所以在富饒的廣州,也是很吸引人眼球的。
我不是個喜歡招搖的人,可自從認識陳昊天后,也迫於成爲同一類了。
我上了車,未等坐穩,陳昊天就啓動車子,把車子當作飛機來開,我晃得暈頭轉向的,卻咬着牙硬扛着。
車子停在了一處偏僻的巷子,陳昊天轉過頭望着我,劈頭蓋臉地質問我“你很需要錢嗎?你很想要成名嗎?宋暖暖,我原以爲你不是那種女人的?”
我沉默着不迴應,因爲我的脾氣也不好,擔心自己出口,就直接點着炸藥,把自己給炸得死無全屍了。
他的話卻說得越來越難聽“你那麼想要成爲有錢人的玩物嗎?你不是想要錢嗎?好,我給你!”
他怒氣衝衝地從包裡抽出一張卡扔在我的臉上。卡的邊沿劃過我的臉頰,有一點點的刺疼,然後落在我的大腿。
金色的亮光刺疼了我的眼,我側過臉望着了陳昊天,一字一句地回“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想要錢,就想要成名,那又有什麼錯,難道想要賺錢也有錯嗎?那你是不是應該千刀萬剮了?”
“那你就要跑去鏡頭前撒嬌賣萌,要是人家打賞高了,你他媽還打算賣肉嗎?”
呵呵,我忍不住笑出聲,在他的眼裡,我永遠都是賣肉的人,不過我確實賣過給他,現在還不是一樣要依附着他。
我和他較什麼勁,握住了卡,宛然一笑對陳昊天說“這卡,我收下了,謝謝親愛的!”
陳昊天整張臉都因憤怒而赤紅,兩隻眼睛瞪得老大,額頭的青筋都突起來,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獅子,真的火了,他朝着我惡毒地開口說“宋暖暖,你真賤!”
這句話夠狠的,把我那點可憐的自尊踩在腳底下,任意糟蹋。
我學着他的樣子無所謂的聳聳肩。不以爲然地笑開來,我說“對啊,我就是賤,你不也賤嗎?我這種賤人,你也要不是嗎?不對,你比我還要賤了。”
他握緊了方向盤,怒吼“滾,你給我滾下車。”
我怕他會打人,可聽着他那麼說,還挺樂意的,頭也不回的下了車,他也啓動了車子,揚長而去了。
很小時,就有算命先生替我算過命,我這個人命格太硬了,脾氣也犟了,日後肯定會吃很多苦,那會兒,我特不屑算命先生,認爲他是個神棍,騙子。我還跑上去和人爭吵。現在我倒是信了,卻改不了。
他停車的地方太偏了,我花了半個小時才走到了主道,終於見着川流不息的車,還有擁擠的人羣,可我的腳腕早就被新鞋摸得脫皮了,麻辣辣地刺痛。
我仰頭看到了正對面就是百貨大樓。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我拿着陳昊天的卡買了好幾雙高跟鞋,還跑去香奈兒專櫃,買了一大堆香水,卡不停的刷,工作人員簡直把我當祖宗供起來。
我等着卡被刷爆,也盼着陳昊天打電話來罵我。
事實上,人家有錢。不在乎我刷的那點錢,他根本不搭理我,卡也沒刷爆,也不懂限額是多少。我領着大包小包走出了百貨大樓,看着來往人羨慕的目光,我的心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這根本就不是我的人生,也不是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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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領着大包小包去坐公交車,轉了兩趟車,終於氣喘吁吁地回了家。
自從那爭吵後,陳昊天不打電話招呼我,也不來找我了,算是把我丟入了冷宮。他這種二世祖身邊最不差女人,那怕不主動出擊,也有一大幫女人撲上去,新鮮感過去了,就去獵豔下一個。
我不用再伺候皇帝,也樂得清閒,有更多的時間跑去周嬌媚的酒吧,幫她照顧客人。偶爾會唱上幾首歌。兩個人的交情也漸漸好了,但我從來不問她有關於溫靖的事,她也不會問我陳昊天的事。
陳昊天再來找我時,酒吧剛開門,來往的客人並不多,我邊幫着擦桌子,邊和帥酒保聊天,他長得真的很帥,像極了情書裡的柏原崇,那可是我的心目中的男神,可惜酒保是個gay。
陳昊天一上來就很跩的拉着我往外走,我都沒給回過神,手裡還拿着抹布。他把我扔進了車子,帶着我來到了喜登來酒店。
我纔想起今天是16號了。鄭琦和蘇小芸訂婚的日子,心裡猛地抽痛了下,不似以往那麼刺骨,也是疼的。
以前我也想過出席前男友婚禮的假設問題,那會兒,我就想着自己要穿着及地的淡紫色晚禮服,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像是隻開屏的孔雀,吸引所有人的眼球。我就是要膈應死對方,要讓他知道失去了我,那是他的損失。
可眼下,我穿着酒吧的服務生制服,清湯素面的,毫無雄姿。簡直就是掉光羽毛的孔雀,醜陋不堪,我纔不想被人看笑話。
我抱住了車座硬是不肯下車,陳昊天蠻橫地掰開我的手,將我強行拖了出去,扯着我的胳膊進了酒店。
他就像是個地獄的羅沙,惡狠狠地嘲弄“蘇小芸不是你的閨蜜嗎?閨蜜訂婚了。你怎麼也得出席對不對?”
我恨死了陳昊天,他知道我最在乎什麼,那就會成爲他傷害我的武器。
鄭家在這兒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婚禮辦得很大,喜登來酒店還在門口拉了橫幅,我覺得土得掉渣了,可看到門前放着鄭琦和蘇小芸的婚紗照。如同吞了一顆黃連,就連心都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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