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向前行駛,開得穩穩妥妥,不似上次坐他陳大少爺開的車子,我半條命都踏入了閻王殿。
我看了看周圍的景色,這與我回家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我探過身子謹慎地問他“要去那裡?”
他掃了我一眼,冷哼了聲倨傲的說“你怕我把你賣了不成?你那個身板,那個樣子能值多少錢?”
好吧,我非常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寬敞的車內就我,陳昊天,司機三個人,高檔小車的隔音效果很好,將外面的喧聲都給隔絕了,於是靜得讓我很不安,如坐鍼氈。
我偷偷用眼色看了下陳昊天,他正拿着回覆信息,也不知對方是誰,專注着呢!
可能只要男人長得有點帥,專注起來都是很好看,有種成熟男人的氣質,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的陳昊天是迷人的,不是那個口吐刻薄惡語,鄙夷我的討厭鬼。
他這個人非常敏感,我就是匆匆一瞥都被他逮得正着,他便直勾勾的盯着我,毫不避諱,看得我滿臉通紅,他才心滿意足的收回目光,繼續玩着他的。
車子在軍醫院停下,陳昊天把放進口袋,看樣子是要下車了。
我以爲他是來看人,我和人家不是很熟,於情於理,我都不該摻和進去,我哈哈地乾笑兩下說“陳總,我家裡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陳昊天也不迴應,僅是拎住我衣服的後領子,直接把我給跩進了醫院。一路上引來無數人的關注,我低着頭,快要把臉都塞入了衣領,暗自祈禱千萬不要遇着熟人,不然真夠丟人的。
陳昊天把我拖進了一間辦公室,也不廢話,直接對沈喬安說“你給她做個全身檢查,你看看他有沒有傷着肺,肋骨之類的。”
霎時,我驚訝住了,他帶我來醫院,就是想要給我看病。我覺得小題大做了,我回去擦一擦酒精消消毒就可以了。
我正要開口說話,沈喬安擡眸瞥了我一眼,口氣相當不好,怒氣衝衝地朝着陳昊天訓斥“你千年不給我發過短信,剛纔說自己要來醫院。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大事?居然讓我給她做全身檢查?我等會還有個心臟移植手術,沒空!”
陳昊天雙手支撐在辦公桌,俯身去看沈喬安一字一句地問“你幹不幹?”
沈喬安揚起了下巴,不服氣地反駁“老子就是不幹……”
陳昊天猛地伸手拽住了沈喬安的領口,野蠻地把他整個人都給提起來。
沈喬安馬上他握住陳昊天的手賠着笑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我不是有手術嗎?我打個電話讓李老師做行嗎?”
他的表情變化也太大了,我憋不住噗嗤一聲笑開了,沈喬安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兇巴巴地罵“有什麼好笑的?”
我挺怕沈喬安公報私仇的,趕緊閉上了嘴巴。
在陳昊天的淫威下,沈喬安不情不願地帶着我去各種檢查,要不是我強烈反抗,真的打算給我做一系列的全身檢查了。
我的胃部確實因重擊受到了創傷,纔會吐血,所幸情況不是很糟。相較於此,更糟糕的是身體有多處淤青和擦傷,算是舊傷不去,新傷又添了,尤其是膝蓋處,擦傷在火燙疤痕下面,兩樣加起來,醜陋得可以。
我有些尷尬,那個女孩子不想美呢?這道醜陋的火燙疤痕跟了我快十年了,每逢夏天就穿着長褲和長裙掩蓋住,就怕人家發現這個秘密。
我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趕快拉好袖子,那麼難堪的痕跡,我不想給任何人看見,衣料立刻被傷口黏連在血肉上,一陣刺痛。
“看!”陳昊天簡短地命令。
沈喬安猶豫了一下,再次撩開我的裙子,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方,有一塊茶碗大的疤痕,皮肉扭曲,青筋都似乎暴露在外,疤痕裡還有些黑黑的顏色,柔聲說“你這傷口是火燙吧!”
“嗯!”我窘迫不安地應了聲。
沈喬安沉着臉,很不滿地抱怨,“那個醫生給你包紮的傷口,木炭灰都沒替您收拾乾淨,留下那麼大的傷疤,姑娘家多難看……”
我不好意思告訴沈喬安,那會兒,自己沒錢去看醫生,就胡亂包紮一下。
陳昊天板着臉,嚴肅地呵斥沈喬安“你能別總是婆婆媽媽的嗎?你快點能幫她處理。大家都不說誇你的技術了得,你不會治不好吧?”
沈喬安的臉色陰沉下來,忿忿不平地瞪着陳昊天反問“我是心胸科醫生,不是燒傷整形科醫生好嗎?我暫時幫她把木灰清理出來,日後等傷口結疤了,再用激光治療淡化傷疤。”
陳昊天倒是不再說話,在旁邊靜靜的坐着,可等我的燙疤被劃開時,露出裡面黑色的木灰,他說自己要去抽菸,就先出去了。
手術將近快一個小時,終於結束了,我一撇一拐地走出科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抽菸的陳昊天,完全不顧頭頂禁止抽菸的警告語,旁若無人的吞煙吐霧。
他見着我出來,就摁滅了香菸,朝着我大步走來,伸手摟住我的腰問“喂,你要不要坐個輪椅?你這麼折騰,傷口肯定要再次裂開的。”
他仍是拽跩的樣子,但我並不那麼反感了,笑着說“沒事的!”
他挑了挑眉,斜睨着我,壞笑着打趣”難不成你想要我抱你?”
什麼鬼?我慌忙地搖頭,說“不...不是的...我……"
“老子不嫌棄你重好了!”說着陳昊天就彎腰把我整個人都抱起來,還掂量了下,不正經地問我“你體重過百嗎?人家都說美女不過百的。”
女人都很忌諱別人說自己重,我也不例外,趕緊開口辯解“我纔沒有超過一百斤,我才94斤好嗎?”
“哦!人家都說女人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原來是真的,小矮子!”
“喂,我不矮了好嗎?我有165釐米,在女人中算是中等了,那是你自己個子太高了,妨礙視線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