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佳的病情反反覆覆,中間我有偷偷去看了下她,她整個人都變得很憔悴,見着了我,就跟見着了仇人,反應格外激烈了,醫生說我會影響到王亦佳的病情,我就不好意思再去醫院觀看了。
手機又響起了,那是陳昊天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自己會晚些回來。我以爲他又要去看王亦佳,也並沒有多說什麼,他也多少明白我的情緒,補充句“今天有個應酬。”
原來他是向我解釋,今晚並不是去看王亦佳,我自然不會反對,最多就說一些關心地貼切話“那你少喝一點吧!”
陳昊天那邊傳來叫喚聲,我不想再打擾他的興致,就說“好了。我先掛電話了。”
凌晨一點的時間,大多數的人早就睡了,而我早就習慣了陳昊天的懷抱了,他不在我的旁邊,我並不怎麼睡得着。
空曠的房子顯得陰深深的,說實話。若是作爲藝術欣賞,我是喜歡別墅,若是住在別墅,我絲毫都不喜歡,這裡根本就沒家的感覺,儘管我都住的時間。依舊無法習慣其中的空寂,屋子太大了,就連叫個人都要打電話。。
每當夜深人靜時,我就情不自禁地想宮廷劇,金碧輝煌的宮殿住着很多年輕貌美的女人,她們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皇帝的來臨。將自己美麗的身體奉獻出去。
幸好家裡有曦之和曦月,總有個惦記的對象。曦之很少哭鬧,他是個個早慧的孩子,而曦月卻打小就不是個善類,脾氣很糟糕,別看着她人小,脾氣很大的,現在快2歲了,動不動就用巴掌來打曦之。
還有曦之忙着自己的事不理會她了,她就竭嘶底裡地大哭大鬧,真的是太嬌慣的公主了。現在兩個人都睡在了嬰兒房了
我來到嬰兒房,先是爬上牀看着曦之,的牀邊,隨着時光的推移,他長得越發出衆了,尤其是那雙眸子,水汪汪的,睫毛粗?纖長,眨眼間,就像是一隻?蝴蝶在揮着翅膀。
我喜歡曦之的嘴巴,因爲他的嘴巴水嫩嫩的,不似陳昊天的蒼白,看來是遺傳了我。人是愛自己的,我低下頭親了一下曦之的脣,摸着他的臉頰說“曦之,你喜歡爸爸多一點,還是喜歡媽媽多一點?”
其實我早就清楚曦之是最喜歡陳昊天的,男孩子小時候都崇拜自己的父親。我小心翼翼地把曦之的手放入被子裡,暖暖的。
我又下來曦月,小公主睡着都是霸道地嘟着嘴巴。好似誰欠了她幾百萬似的,我用食指撥弄了下她的粉嫩嫩的脣,我看了下,她也是更像陳昊天,可也是能從俏麗的鼻子看出,她是的身上有自己的影子。
心突然間就軟了,此時我只有一個想法,曦之和曦月幸福就好了,他在一個溫馨的家庭里長大,那就足夠了。
我以爲自己足夠堅強,心志足夠堅定,就無懼於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情,卻早高估了自己。
陳昊天是接近四點鐘纔到了家,他喝得伶仃大醉,我從來沒見他喝得那麼醉,錢哥把他扶進來,他躺在牀上就睡了,我叫他起牀洗澡,都一動不動。
我看不過眼就打了熱水幫他擦拭身子,就在我擦他臉頰時,他捉住了我的手,力度很大,勒得我手腕都疼了。他睜開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我,壓抑痛苦的喊出一個人的名字。
那兩個字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準確無比地扎入心口,讓毫無防備的我,疼得渾身顫抖。他使勁地拉着我的手。旋即就緊緊地抱住了我,他埋在我的肩膀愧疚無比地說“亦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子,我對不起你。”
他說他愛我的,現在他又抱着我喊着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呼叫中都充斥着悲痛。
按照往常的性子,我會推開陳昊天,擡手就給他一巴掌,可是現在我全身都癱軟,身體的每次皮膚都是疼得的,我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慢慢的滑落。
當天晚上,心太疼了,我無法平靜地呆在陳昊天的身邊,於是我跑去和曦月一起睡了。
第二天,陳昊天似乎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若無其事地問我。可我不是個懂得僞裝自己的人,若是真受到了委屈,就會直接地說出口,我擡頭質問他“你知道昨晚自己說了什麼嗎?”
陳昊天搖了搖頭,向我道歉“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當陳昊天向我道歉時,就猜出其實他是記得的,我長長地嘆息一聲說“昊天,後天早上。我要跟法國學習一陣子,我們應該好好想一想了。”
陳昊天還想說什麼,我阻止了他,言語帶着果斷“昊天,我可以爲了曦之和曦月放棄很多東西,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希望你能明白,我是愛你的,但你懂得我的性子,我不是個寬容的人,我是希望給曦之和曦月一個完整的家!”
我想說的話都講明白了,很早之前,我就想若是自己結婚了,就再也不離婚,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當我真正步入了婚姻,才明白過來,婚姻有着太多說不出的苦,很多事情都事與願違。
我早就收拾好行李。就拎着行李箱要走。陳昊天握住我的手腕,他側過臉看着我說“暖暖,我也是愛你的。”
“我知道!”我淡然地應了一聲,同時,我清楚你的心裡也有着另一個女人,這就是我們之間的悲哀吧!原來一個人的心。真的能裝着兩個人的。
我拉開落地窗,眺望着巴?的夜景,真是個夜城市,滿眼都是燈火闌珊的繁華,而我獨自一人呆在空靜的屋子,不由自主地想起孩子。就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阿英,我一開口就問她曦之睡了嗎?阿英輕笑出聲,她告訴曦之剛醒來,我才猛地想起自己在巴?呢?中國和法國有着七個小時的時差,曦之有着早睡早起的習慣,這個時間點。他會爬起來去小跑了。
我讓曦之接電話,阿英在電話那邊有些支支吾吾,我立刻就察覺出不對勁,語氣不免有些急追問“曦之,怎麼了嗎?”
我連續問了兩次,不確定地問“曦之是生病了嗎?他怎麼了啊?”
阿英才小聲說“今天王小姐來了家裡,曦之很喜歡她,還讓王小姐就帶着曦之去動物園了。”
內心有種莫名的失落,陳家和王家是世交,當然是斷不了聯繫。兩家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怎麼可能斷得乾淨。
“哦!是嗎?”我刻意讓自己笑着應話。
我右手抱住左邊的肩膀,眺望着窗外的風景。閃耀得花了我的眼。阿英勸解說道“以前王小姐也時不時來看一下曦之,這並沒有什麼的。”
這個我是清楚的,在我缺失母親角色時,王亦佳扮演着阿姨的角色,這個我又能說什麼呢?
正在發呆之際,屋子響起了門鈴聲,我頗爲不解此時誰會來找自己。
服務員的聲音傳來,隨後,他就推着餐車進來了,擺放上秀色可餐的熬粥。我不解地望着他問“我沒有點餐!”
他熱情地笑着講“這是杜先生爲您點的!”
杜先生?我狐疑不解,那個杜先生了?我轉念一想難道是杜瑜恆?他也在巴??這也太出乎我所料了。
我承認自己真的感動了,很久沒有一個人如此關心自己。眼眶都熱了。尤其是此時此刻,我太需要關心和愛護了。它來得太巧,也太適合,直抵入心口。
我抽出了小費遞給服務員說“你幫我轉達杜先生,我不得不再次笨拙地說一聲謝謝了!”
是啊!對於他的關心,我只能以言語作爲表達了。我低頭看了一眼無名指。
我輕輕地旋轉着戒指。提醒自己已經結婚了啊!我使勁地搖頭,揮開擾人的思緒,拿起勺子細細的品着粥,原來是海鮮粥啊!他還是那個細心的人個細心的人,清楚我喜歡吃蝦了。
我再次失眠了。只有經歷失眠的人,他才懂得其中的煎熬。我在牀上輾轉反側了好幾遍。終究爬了起來,披上衣服就出去了。
酒店裡設備齊全,其中就有一個書屋。裡面的人很少,我清點了大廳的人數就四個人,說來也是正常,如今的人若是睡不着。十有八九都跑去泡酒吧,除了老太太,老爺爺,誰會來書屋呢?
我走向一排排高高聳立的書架,試圖找出自己感興趣的書籍,裡面的書大部分都是迎合上層社會的成功人士。不是商場經濟類的書籍,就是名人的自傳,我就想找一本輕鬆的書籍。
我尋覓了許久,終於在第三排書架見着小王子,我頗爲意味,隨後就墊着腳尖夠書籍。突然間冒出了一隻手,骨節分明,那是男人的手。
我嚇得急忙掉回頭,發現身後就站着杜瑜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他。他嘴角上挑揚起笑容,淺笑着說“真巧啊!”
一時之間,我不知該說什麼,腦子滿是空白,傻乎乎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燈光打在他光潔的臉龐,還有那雙溫柔中含着一縷憂傷的眸子。我彷彿闖入了一片霧裡,找不着方向。
“給你!”他清朗渾厚的嗓音響起,宛如一道雷鳴。
我慌忙回過神,伸手就接過書籍,習慣性地開口說“謝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