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君悅酒店門口,我有些愕然,我看着鏡子裡穿着裸色魚尾裙的自己,看着是美麗,卻少了點力量,就像是男人養在深閨裡的情婦。這樣根本就沒有什麼氣勢,我猶豫了下,終究把裙子給脫了下來,換上了一繡着紅色玫瑰旗袍。
旗袍是很考驗人的身材,我看着鏡子裡凹凸起伏的自己,又重新讓化妝師換妝容,化妝師見我換掉那條鑲着碎鑽的裙子,直囔囔着可惜了,說我穿得很好看,見我換上了旗袍。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而是畫上精美的妝容。
在金碧輝煌的會場上,身穿玫紫色晚禮服的的李勝男正坐在舞臺上,爲在場的賓客彈奏着柔美的鋼琴曲,整個表演過程從容淡定。給一種大氣的感覺。曲畢,掌聲四起。我有點驚訝李勝男居然會彈鋼琴,在我的印象裡,她就是個英氣颯爽的女性,新時代女強的代表人物。
而陳昊天就坐在李勝男的身邊。身上是一套黑色的禮服,他還是很適合穿冷色調的衣服,彰顯出他身上的成熟男人的沉穩與霸氣。
這兩個人在外人看來是多麼登對的夫妻,若是不知道內幕的人,肯定是百般羨慕。說是郎才女貌。
我站在角落靜靜地望着陳昊天,昨天他還和我和曦之躺在一張牀上,我們看上去就是多麼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可今天他就和別的女人在衆人面前表演着相親相愛的戲碼。
說到底,陳昊天終究是個很自私的人,他總是讓別人按照他的意願生活,讓衆人都在圍繞着他生活。
讓我不禁聯想,當年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吧,把陳昊天看成了天,看成了地,要攀附着他生活,而他也認爲我不能離開他。現在他還是那麼認爲吧。我再想一想,他今天的態度,心那裡冷了下來。
當我身着一件鵝絨黑底繡着深紅玫瑰的蟬翼紗旗袍,化着冷豔奪目的妝容,優雅地穿過衣着華麗的賓客,來到李勝男的身邊時,身邊的人似乎都被我鎮住了,包括陳昊天在內!
“你好嗎?”我微笑的望着李勝男
“你是…”李勝男皺了皺眉頭,說的有點遲疑,“你來了!”
“嗯。”我柔和地點了點頭笑了笑。
“生日快樂。”我從手袋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禮品盒遞給,裡面裝的是一個patekphilippe的skymoon,我想李勝男配得起如此珍貴的禮物,當然,我出現在她的生日宴會上。多少都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我仍是那麼做了,就只能用貴重的禮物來填補自己內心的一點點兒愧疚。
因爲她也窺竊過我的丈夫不是嗎?
李勝男的臉色煞白了一片,可能她也沒有想到向來膽小怕事的我,原來也會有一天在衆人的面前,以這種咄咄逼人的方式出現,確實不太符合我的性子。
不過李勝男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是大家閨秀,自然不會出什麼大岔子,尤其在這種場合之下。
“謝謝。”李勝男接過禮物,朝我客氣地的笑了笑。
她並沒有點破我們之間尷尬的身份,但並不代表着別人也不會了。
耳邊卻響起了驚訝的聲音,“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轉過身發現白茉正站在我的身旁,還有聞聲前來的有陳父,還有一個威風凜凜的五十多歲的男人。我注意到了陳父見着我,氣得整張臉都快要冒出一圈青氣了。。
我沒有理會白茉的疑問,徑直走到李勝男的面前,淡淡一笑“那我還有事,就想告辭了了!”
“哦。”李勝男望着我,許久沒反應過來。
我轉身離開,沿着原來的路,面帶微笑一步一步離開會場。這時,我纔看清許多久未謀面的朋友,比如說,溫靖,周嬌媚。他們也正睜眼睛望着我。不知在不遠處正被團團賓客圍住的陳父,李父。
我並不需要多說什麼,因爲我很清楚今天是不僅僅是李勝男的生日宴會,也是陳氏陳氏的三十週年。這個非同一般的時刻,而很多股東都清楚,我就是陳昊天藏起來的女人,偏我又給冒出來,畢竟是陳父上的面子掛不住,而更是給李父打了一巴掌。
我笑容滿臉地從人羣走過,我想此時的自己一定就是衆人眼中的狐狸精,活該被砸雞蛋的可惡小三。但我有什麼錯呢?法律上還規定了我和陳昊天還是夫妻關係,可我確實衆人眼中可恨的情婦。
若說誰又錯,那麼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給陳昊天好了,這應該他所承受的。
自從我步入這個會場開始,有一道專注的目光便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就在我踏出會場的時候,周嬌媚趕上了我,拉住我的手,兩眼通紅通紅,滿是愧疚。
我很早就知道周嬌媚是故意接近我的,可她終究是幫過我。那怕着都是畜謀已久的,但這個世界上對我好的不多,只要對我好,我都甘之如飴,這就是爲什麼,我對蘇小芸終究是狠不下心來。
可人都是有底線的,我能原諒周嬌媚之前所有的傷害,但是我無法原諒她期滿了曦之的事,還製造了一個最殘酷的謊言,那對於一個母親而言太致命了,根本無法原諒。我毫不客氣地抽回了手,臉色相當的冷淡。
突然,周嬌媚張手環抱我,跩着我的手,也放下了長久以來的驕傲。不再趾高氣揚,語氣中帶了點愧疚,她說“暖暖,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原諒我的了。可我還是想說能見着你實在太好了,太好了…”
傷感涌上了心頭,我又再次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音量中也摻雜着漠然“我們就當作彼此是個陌生人好嗎?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我做不到恨你。因爲我不想自己的內心藏着太多黑暗,不想痛恨太多人,同樣也做不到原諒。
“暖暖,你聽我說,當年若不是那樣做。孩子肯定也活不下去的,可能你也會出事,我們只能編造一個謊言,一個把你都給騙進去的謊言。那時候周圍已經有了李家的人了……”周嬌媚幽幽地嘆息了聲。
我轉過頭望着周嬌媚,格外嚴肅地追問道“若李家人不在身邊,你依然會那麼做對嗎?”
周嬌媚被我說穿了,低下了頭,語氣中帶了點無奈“這些年來,要不是陳爺爺替我的父親說情,他早就要槍斃了。那是我欠下陳家的,我必須要還的。暖暖,我是真的把你當作朋友的,我…….”
每個人都來告訴我自己有苦衷,我當初賣身給陳昊天,也總是找着各種各樣的理由,但現實告訴了我,錯了就是錯了,有些事一旦做了,無論有多麼好的理由。那都不值得被原諒。
我逼着自己狠下心,將自己的手再次抽走,背對着周嬌媚厲聲說道“下次見面,我們就當作陌生人就好了,別逼我恨你好嗎?”
周嬌媚沒有再跟上來。九月的晚風從酒店的門口吹來,吹拂着我的裙襬左右搖曳,微涼的秋風從裙襬吹入了皮膚裡,凍得我打了個寒顫,我挺直了腰背。一步步地往前繼續走去,我已經走在一條沒有退路的道路上,只能一直往前走,別無他法。
一出酒店門口,阿巖已經在恭敬的等候“夫人。這邊請…”
車子停在了君悅酒店門口,我看着同樣富麗堂皇的酒店門面,多少有點愕然,不解阿巖爲什麼要帶着我來到酒店,我爲什麼要住在酒店?難道陳昊天是怕有人跟蹤我。找出了他進屋阿藏嬌的證據?
那也沒有什麼必要的把,大部分股東都清楚我和陳昊天的關係了。他又想要幹什麼?明哲保身的手段也來得太遲了,自從他沒有把我踢出公司的那天起,他就輸了,輸得徹底,後面還讓我當上他的秘書長。
不過我還是隨着阿巖來到了十八層的總統套房。阿巖看着我的臉色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卻我又不是當年的小白了,也能看出他語氣中的疏遠。他對陳昊天忠心得很,只要誰對他的老闆不好了,都不等陳昊天下令,他就會馬上撲上去了。
阿巖畢恭畢敬地說道“夫人,老大說近段時間,你就先住在這裡,你的心裡過一會兒,就會搬過來了。”
“動作還是挺快的嘛。”我冷笑道,看來我這次的事情真的招惹上陳昊天不痛快了。我並不怕招惹陳昊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了。
“夫人稍等片刻,老大很快就過到。”說完,阿巖便離開,拉上了門,可他在門前停下了步伐,猶豫了下,還是回頭說道“其實夫人沒有必要那麼急的,老大其實.....”
阿巖沒有再說下去,僅是輕輕地幫我把門拉上,落下了一屋子的清冷。
我走到了落地窗前,凝望着北京璀璨的夜景,北京的夜比澳門更加繁華,更加燈火通明,卻因太繁華了,太耀眼,讓不少嗯墮落其中,無法自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