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叫曦之,陳昊天告訴我的。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那個曦字,後來陳昊天告訴我王羲之的曦字,我心裡就想着這個字有多難寫啊,孩子上幼兒園考試了,估計寫着這個名字也要花費一段時間,那都輸在起跑線上了。
我站在鏡子前換好幾套衣服,企圖演繹一身母親的裝束。我試了很多件衣服,最後我選定了一條藍色波西米亞的上衣,配上一條黑色的百褶短裙。一開始想把自己打扮得顯老一點,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成熟一點,更加符合母親的角色。可是一照鏡子就否定了,完全不是我的風格。看上去就像是穿了別人的衣服,那裡看着都不對勁。
我轉過頭看了下陳昊天,試圖讓他提供點意見。他指了指另外一條淡黃色的裙子說道“你的皮膚白,還是穿這條裙子吧,你用不着故意把自己扮老的。”
他走上來,將我盤在後腦勺的髮卡那拿掉,烏黑的頭髮從髮卡掉了下來。落在了兩邊,我可是花了十幾分鍾才把頭髮給盤好的,我有些嗔怪地回頭瞪了陳昊天一眼,他說道“你還是這樣更好看!”
他的表情很莊重,好似在故意強調着自己並不是在說謊也不是在敷衍。
陳昊天又補充了一句“你做好自己好了!”
我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想法了,就拿起了衣服走進換衣間。
裙子的拉鍊是後面的,可能是頭髮卡入了拉鍊裡去了,我試了好幾下都不能把拉鍊給拉下來,扯得我的頭皮都給發麻了。我人都有了點火氣了。心裡有些抱怨陳昊天干嘛要把我的頭髮都給放下來,我又用力扯了下頭髮,疼得不由悶哼了一聲。
“你怎麼了?”陳昊天敲了下換衣間的門,禮貌地問道。
“沒有什麼了!”我又用力拉了下拉鍊,又扯了下頭髮,我難受地悶哼了聲。
陳昊天又在外面追問道“你到底怎麼了?你給我開一下門好嗎?”
反正我自己也不能把拉鍊扯下來了,我就把門打開,探出了頭對陳昊天說道“家裡有保姆嗎?你能讓保姆上來一下嗎?“
陳昊天斜靠着門框,雙手交叉於胸前,看着我問道“你到底是怎麼?“
我聽着他那麼說,就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還說呢?誰讓你把頭髮放下來了,現在頭髮就卡在拉鍊上,根本就拉不下來。你讓保姆上來幫一下。”
“什麼?”陳昊天的音量提高了上來,有些好笑地笑了出來,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讓保姆上來幫你拉鍊?我幫你好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連忙開口拒絕。
“你不好意思什麼?暖暖,我們是夫妻耶,還沒有領離婚證的。”陳昊天右眉向上挑起來,露出右邊的酒窩,看着有幾分男孩子的壞氣。
我聽着他那麼說,有點兒蒙了。當年我不是簽了離婚協議了嗎?我早就不把自己當作陳昊天的妻子了,他不是還與李勝男辦了婚宴?
現在他和我說自己與他還是夫妻,我錯愕地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陳昊天,就差腦門上面寫着what了。
陳昊天微低了下頭。咬了下右邊的脣角,說話不太清晰地道“那離婚協議,我並沒有簽字,我和李勝男也是爲了穩住了局勢,才辦了宴席,但是我們並沒有領證,我們並沒有在一起。或許我這樣的手段很卑鄙,也很小人。無論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但是暖暖,我們並沒有離婚,我們在法律上還是夫妻關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也不要和我再提離婚的事好嗎?”
這個事實無疑於孩子還存在的消息,我和陳昊天還是夫妻關係,我們還有着婚姻關係?這個也太離譜了吧?
在我簽下了離婚協議那刻起,就認定了自己和陳昊天的婚姻關係結束了。一時間,我不能接受,外婆的第一個反映確實是陳昊天真的好卑鄙,好無恥,他的名義上李勝男是自己的妻子,在外人的眼裡,也是如此,而他卻沒有辦理正規手續,讓我佔着那個頭銜,他分明就是在傷害着兩個女人。
陳昊天接着又說道“所以我不可能看着你嫁給杜瑜恆的,你還是我的妻子。你還是我孩子的母親。”
我整個人就像是被人點中了穴位,動彈不得了。陳昊天輕輕地推開了門說道“你讓保姆來幫你拉鍊,這個會讓我很沒有面子耶!“
陳昊天的話語帶了幾分打趣的口吻。儘管我心裡激盪起了千濤駭浪,但是我也清楚自己不能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了。
陳昊天推開了門,走了進來,繞身到了我的後背,他輕柔的吧我背後的頭髮都別在了身體的兩側,擡手幫我拉拉鍊,他試了幾下,也無法把鏈子扯下來,我回過頭對陳昊天說道“有些衣服卡在了鏈條上了,可能拉不下來了,要不你用簡單幫我把後面的衣服給剪了吧!“
“我試一試吧!”陳昊天並沒有按照我的建議,而是低下頭全神貫注的幫我,我從鏡子裡看到他的樣子很認真,也很專注,彷彿那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在他的世界就只有我了,我再也用不着排在其他事物之後了。
他的手不經意觸碰到了我的後脊背,他的手指溫度是涼涼的,觸碰到了我的肌膚。又是這個炎熱的夏天,有種清涼油滴在皮膚的感覺,涼涼的,非常的舒服。
可他的呼吸是熱的,滾燙的,撲在了我袒露的後背上,我甚至能感覺到了皮膚的毛孔一個又一個地張開了,我的心也跟着燙了起來。
換衣間的空間並不算狹窄,但卻覺得很小,很小,小得呼吸的空氣都摻雜着陳昊天的味道,男人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年紀到了,還是生了孩子的緣故,我居然有了感覺,也有了慾望。有了普通女人的反應。
陳昊天的手若有若無的碰了下,我逗有些懷疑他是存了心要撩撥我的,但我從鏡子裡看見,他的表情很嚴肅,神情也很專注。並不像是有什麼壞心思。
我只有繼續忍耐着,又過了一會兒,我有點兒受不了了,覺得磨磨蹭蹭的了,關鍵是我覺得好熱。好熱,渾身都熱了,不對勁了。
我壓低了聲音追問着陳昊天“好了嗎?好了嗎?好不,要不就用剪刀剪掉好了反正這件襯衫也不太符合我。”
“好了,好了。你不要急了!”陳昊天耐心地迴應着“你不要亂動了,我都快要整理好了。”
說着,陳昊天又是用力往下拉,拉鍊居然解開了,並幫我一拉到底了。我有些尷尬,想要伸手抓住衣服的後面,誰知卻抓着了陳昊天的手。
我就像是觸電了,趕緊把手要抽了回來,誰知陳昊天卻搶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用力地拉着我往後退了兩步。將我整個人都摟入懷裡,從鏡子裡看到了我們曖昧的姿勢。
陳昊天的另一隻手沿着敞開的裙子往裡摩挲,呼吸變得逐漸沉重了,他湊近了我的耳朵,咬着我的耳朵說道“給我好不好?”
這麼紳士的詢問倒是讓我有些驚訝了,在我的概念裡陳昊天就是一個暴君,他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根本就不會徵求別人的意見的。
其實,他也就是問一問。根本就不會在意我的答案,他的吻沿着耳垂,慢慢下移動,落在我的脖頸,我的肩膀。我的後背。我在鏡子裡看到了我們香豔的畫面,總有種很不好意思的感覺。
那怕我早就知道了這種事情是遲早會到來的,陳昊天是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的。而我讓他相信的唯一方式,那就是將自己又重新交給他,只有成爲了他的女人。他纔會再次相信我。
我沒有了拒絕的理由,更不能拒絕,我想要見着孩子,而這個微小的願望,也就只有陳昊天能滿足我了。一個母親要見着自己的孩子。那是一件多麼天經地義的事,但是在我身上卻變得好難好難。
我轉過了身子,陳昊天的動作停滯了下,用一種狐疑的目光望着我,好似就怕我會拒絕他。
我踮起了腳尖。將手搭在了陳昊天的肩膀,整個人都吊在了他的身上,去尋找着他的脣,主動去吻他。若是沒有辦法選擇,也沒有後路可以走了,那就把事情做得漂亮一點,那就逼着自己乾脆利落一點,不要拖泥帶水,不就是睡覺嗎?
陳昊天有些驚愕,遲疑,然後反客爲主,握住了我的腰肢,將我抵在鏡子前,加深了吻,他的手從後背遊弋,老練地想要點着火焰,想要在我的身體上演奏一首動聽的鋼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