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來京城的時間並不長,這段時間工作忙得暈頭轉向的,根本就抽不出功夫來找房子,索性就待在酒店裡,現在也不似之前了,金錢對於我來說,並不缺。那怕我不動之前陳昊天送給我的儲備,自己也有一定的存款。有了錢的底氣,自然也用不着擔心其他的了。
可能是聽見了那個電話,我在牀上轉輾反側,就是無法入睡,只好吞了兩片安眠藥,才迷迷糊糊有了幾分睡意。
我做了個夢,夢裡有個男孩大聲的質問我,你爲什麼不要我?你爲什麼要拋棄我,我焦急地走上前向他解釋,媽媽不是不要你了,不是不愛你了。媽媽很愛你的。
在我就要走到他的面前時,就在我伸手就要觸及到了他,突然就憑空消失了。無論我怎麼喊他,四處尋找着,我就是找不着他了。
我猛地睜開了眼,看到了酒店的吊燈。才從夢境中抽離出來。眼角有點兒溼潤,我擡手抹去,發現自己掉眼淚了。我的孩子明明還活着,可我就是不能見着他,所有人都在欺騙我,都在騙我。
思念就像是纏繞在我脖子上的繩子。一點點兒收緊,讓我都快要呼吸不過來了。我伸手去牀頭櫃拿起電話,就給陳雅文打電話單刀直入地問道“你能不能讓我見着孩子?”
陳雅文用不可思議地口吻說道“你瘋了嗎?陳昊天安置孩子的小區,隱蔽得很,我上次讓人偷拍都費了不少功夫,我怎麼可能安排你和孩子見面?“
我的脾氣上來了。固執地說道“反正我就要見着孩子!”
陳雅文安撫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是一個母親,不過我們要慢慢來,要按照計劃來,不能操之過急。對了,北部灣那塊地的資料,你弄到了嗎?”
陳氏原本是以房地產起家的,後來陸陸續續發展影視與娛樂行業,更是跨界製藥,新科技,但房地產還是陳氏的基石,最近北部灣那邊有塊地要拍賣,面積相當可觀。
陳氏也是通過內部的人,提前得知到了消息。國情就是那麼一回事,人脈關係錯綜複雜,你說不公平,人家說是公開招標,你說公平吧,總是那些人提前得知消息,等人家都招下標了,你才事後知曉。
“我纔到他的身邊多長時間,他怎麼可能會讓我接觸,而且他對我有着強烈的防備之心。”我擡手抓了抓頭髮,想要捋一捋頭髮,發現頭髮糾纏在一起了,我根本就分不開,又用上幾分力度,扯得頭皮都給?了。
“那你想一想辦法讓他消除對你的防備心理,男人相信一個女人,就是她把身體交給自個。成爲自己的人。”陳雅文倒也不遮着,藏着,同時不可否認,她的話有幾分道理。
我想起昨晚的處境,心情越發煩躁了,那怕自己送了,他也不會輕易相信我的。他陳昊天估計就不會相信一個人。
我轉頭看了下時鐘,已經早上八點了,下了牀,邊走邊說道“你給我點時間吧!”
“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這個月的26號,你要弄到資料。這次競拍的失敗,雖然不能一下子打倒陳昊天,卻也能打擊一下陳昊天在公司的威嚴。這幾年來,他沒有收購不了的公司,也沒有做不成的買賣,在員工面前,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站得位置太高了,所以人們對他要求也會更加苛刻,一旦有了什麼過錯,大家就會無限地放大他的問題,你明白了嗎?”
“我試一試吧!”這個確實是有點兒強人所難,讓我半個月讓陳昊天相信自己,有些惱恨昨晚自己推開了陳昊天。若是當時能不在意那麼多個人感受,直接就辦事,倒是省掉了很多?煩事情。
我掛掉了電話,走到了衣櫃前,開始尋找衣服,發現這些衣服都中規中矩了。缺乏女人味。我得在半個月的功夫潦倒陳昊天,看來得在每個細節上下功夫了。
我索性就跑去酒店斜對面的裝賣店,一氣呵成買了五套成熟中不乏魅力的女士西裝,又買了三雙高跟鞋,再精過一番打扮纔去了公司。
誰知,我得知陳昊天又跑去出差了。我聽到秘書長告訴我這個消息,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可秘書室卻是歡喜一片,有種終於從鳥籠裡放出來的自由感。畢竟陳昊天在的時候,大家都得沒時沒點地跟着加班,那個日子過得要多苦逼,就要有多苦逼。
我又低聲問秘書長“那陳總什麼時候回來?”
秘書長也是搖搖頭,具體的時間安排,也就是特助才清楚,也就是阿巖。我內心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他不會一走就是半個月,那我怎麼辦了?
我又在陳氏呆了一個星期,仍是不見陳昊天回來,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眼看着時間一點點逼近。我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一下班,我就跑進了一家酒吧,使勁地給自己灌酒。
等我有了七分醉意,趁着酒意,按照着記憶中的那個電話撥過去。我那顆老心臟跳得可快了。就要從嗓門那兒蹦出來了。
你想緊張不?前幾天你纔信誓旦旦地說過不會愛別人,現在又給自己電話,雖然我是趁着自個喝醉了,事實上,腦子相當清醒的了。
電話那邊響了六聲後,別接通了。我故意打着好幾個酒嗝才氣沖沖地說道“陳昊天,你是個王八蛋。”
我真怕他把電話給掛了,手心全都是汗。他淡淡地問了句“aa喝酒了?”
“我纔沒有喝酒,你才喝酒了,你全家都喝酒了。我喝了那麼多酒了,怎麼就是忘不了你呢?陳昊天,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討厭了。”我故意讓自己說話結結巴巴的。
“我有多討厭?”陳昊天好似對這個問題饒頭有興致,並不急於掛斷電話。
酒保又給我調了一杯冰刀冰茶,爲了讓自己演得更加真一點,又重重的吸了兩口,才接着說道“反正你就是很討厭,憑什麼你讓我愛上你,我就得愛上你?憑什麼你讓我回到你的身邊。我就得回到你的身邊?你是誰?你是上帝嗎?”
我停頓了下來,以爲他會說上幾句,但他沒有說,電話那頭只有他沉穩的呼吸聲“不過我也很討厭,我怎麼就忘不了你呢?我怎麼就忘不了你了,我怎麼那麼賤呢?”
我說着說着。聲音都微微哽咽了,有點兒自己都給自己感動了,自個就是演戲的最高境界,把自己都給騙進去了。
“你在那裡?”陳昊天追問道。
我的目的達到了,就果斷地掛斷了電話,以陳昊天的能耐。他想要查清楚我在那兒,並不是什麼難事,又是在酒吧。
我坐在吧檯上,繼續喝着酒,真的是喝了不少了,腦袋有些暈乎乎了。我索性就趴在了桌子上,響個不停。
酒保提醒了我幾聲,我都沒有迴應。其實我只是閉上眼,怎麼可能真的就在酒吧睡着了。只聽見酒保接通了電話說道“對,她喝醉了,喝了兩瓶白啤,還有一杯伏特加,還有兩杯長島冰茶。她接不着你的電話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你來接她吧,她就自己一個.....”
我懸着的心終於給落地了,人少了意志支撐力,意志力就會變得很弱。陳昊天這個人很精明。就連我的酒量都會算得清清楚楚的,我只能真的喝酒了,真的喝夠量了,才能把他給騙着,不然一切都是浪費功夫。
我趴在桌子上睡起來,等了快1個小時後,沈以安來了,而陳昊天根本就沒有來。我被沈以安強行從吧檯上扯了起來,他橫着眉不悅地抱怨道“老子今兒是上夜班,媽的,我都換好手術服了,居然一個電話來讓我來接你。”
沈以安人長得斯斯文文的。本來脾氣也不是很壞的,但是在我的面前,他的脾氣總不是太好。或許他是陳昊天的兄弟,認爲我就是來坑他的兄弟,所以就用不着對我客氣的。
“喂喂,宋暖暖。你給我醒一醒!”沈喬安不客氣地把我提起來,甩了甩我的脖子,那個力度簡直都不把我當作人了。
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勉強睜開了眼,看到沈喬安,也不同他客氣了。趁機發着酒瘋罵道“誰讓你管我,你給我鬆開手。”
“你以爲我樂意管你了?我巴不得你出事了。”他話說得可刻薄了,可讓人心寒了,接着他又說了句“不過你要是真的出事了,陳昊天這個混世魔王也好不了那裡去了吧!走吧,你他媽少來折騰了。你都是多少歲的人了,你以爲自己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你都是孩子他媽了,算了不說了。”
我聽着他說起孩子,眼睛又使勁的睜開,明明眼皮沉重得跟粘了502膠水似的。我問他“你說什麼?”
沈喬安搖了搖頭。堅決不肯說實話,否認道“沒有什麼,你倒是清醒了,你發酒瘋了,你是不是很失望來的人不是陳昊天?”
他們這幫人沒有一個是善茬,沒有一個是善類,打小就生活在複雜的環境,在爾虞我詐之中長大,那怕是親人都是你謀我畫的,所以沈喬安是看得出我的心思的。
我閉上嘴不說話,他繼續挖苦道“你以爲所有人都傻子嗎?你這個時候回到京城,任誰都看得出有鬼。陳昊天把你的婚禮搞得一塌糊塗,也把你的名聲給弄毀了,你居然來到陳氏工作,還是陳雅文的人。”
四年前,沈喬安就是用這種高人一等的姿態來讓我滾蛋,如今,他仍是盛氣凌人的架勢,我特看不慣他那個樣子,擡起頭望着他問道“那是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不是嗎?你爲什麼總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要不是你有了未婚妻,我他媽都認爲你是個男同了。我不同你管,你走,馬上給我走。”
我費勁地想要從吧椅上下來,可我真是喝了不不少酒,感覺整個天地都在旋轉,找不着北了,看着沈喬安都變成了好幾個人,根本站不住腳,一下子就給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