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地坐在後駕駛,身體疼痛難受,尤其是下面,疼得全身都疲憊無力,乏力得很,就想要睡覺,腦袋也是暈乎乎的。我靠着椅座,眼皮變得很沉重,索性也不想什麼了,閉上了眼,整個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了。
在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有人輕拍着我的頰,聲音透着難掩的孤冷與漠然“醒醒,到家了,走吧!”
我緩緩睜眼,艱難地坐直身子,看着陳昊天那張精緻的臉,頓生厭惡。身子往旁邊挪了下,不願走進那個家,空蕩又冰冷的房子。
那根本就不是我夢中的家,太大了,太冰冷,裝修也太華麗了。我喜歡一層樓的房子。我喊一聲,他就能聽見了,而不是屋子大得要打電話才能找得着彼此。
我才發現皮膚和車座的皮革?在一起,低頭看了眼,車座上一片刺眼的鮮紅。血水隨着我的雙腿蜿蜒而下,不斷蔓延至腳跟。紅豔豔的顏色,刺疼了我的眼,估計也刺疼了陳昊天。
他脫了自己的外衣蓋在我的身上,快速上了駕駛座,風馳電掣般趕向醫院,他邊開車邊回來看着我。......
而此時的我,眼睛裡沒有淚水,沒有責備。有的,只是一地的心如死灰,真的是心灰意冷了,就像是一灘死水,再也掀不起一點兒波瀾,我想自己對陳昊天那點可憐的愛,經過他的折騰,真的消失了,再也可以不愛他了,那樣就能瀟灑地離開了。
我被送進了醫院,進了婦科門診,這是我第一次來看婦科,手心裡瑩瑩的都是汗,對啊,羞恥,我還有羞恥心的。幸好醫生是女的,但那個中年婦女的態度真的算不上好,看着我的眼光都有些鄙夷。
我也明白自己的情景,怪不得人家看不起我,她冷冷的問我“你結婚了嗎?”
我機械的回答道“結婚了!”
她的態度才稍微好點,叫陳昊天走了進來,醫生擡眼瞄了瞄陳昊天,又低下頭去寫的報告。
我檢查完,已被護士從牀上攙了下來,一步一緩地走着,被扶着坐到陳昊天身邊。陳昊天不自覺地罩住我的手,冰涼碰着冰涼,寒意來的更強。他的體溫天生就很冷,如同冷血動物一樣的。
我臉色蒼白。厭惡地抽回手,靜靜地撇過頭,不願面對着陳昊天,因爲眼前的處境太難堪了。
醫生僵着聲音問陳昊天“你是他什麼人?”
我思緒奔騰,他是我的什麼人?丈夫?嫖客?哈哈,我想着想着就想笑,笑得嘴巴全是苦澀,真的很苦的。
陳昊天倒是比較鎮定地回道“我是她丈夫。”
女醫生挺見了,皺着了下眉厲聲說道“你就這樣對你老婆,我還以爲是什麼呢?我上個月倒是見着有個女孩和她情況差不多進來了,那是一個?人把拳頭給塞進去了,你真把她當你老婆?”
醫生又問道“一週同房幾次?”
陳昊天如今的地位,估計可能也沒有什麼人罵過了,臉色很臭,我不想再丟人了我倒是悶悶開了口“隨時隨地……”
醫生憋起眉,給陳昊天看剛拍的片子,用手推了推眼鏡,口氣變得格外地嚴肅“一般我們都不會叫男性家屬過來,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叫你進來嗎?你倒是自己看看這都什麼樣子了……”
醫師用筆指着光片“你看到了嗎?這兒有縱隔,子宮左側後壁橫形破裂,所以纔會出現搏動性出血。要是再晚一點送來,就要大出血了,日後要孩子都是個難事。你也不懂你們年輕人到底怎麼了?盡是學着國外,好的東西不學,那些不乾不淨地東西倒是學了,你都是成年人,做事情一點節制都沒有,她是你妻子……”
陳昊天終於開了口,聲音低低的“我知道了!”
他的態度倒是放低了不少。醫生估摸是見他的表現不錯,就把病例單交給陳昊天,囑咐道“按要求上藥,擦藥。三個月之內不要同房了。”
陳昊天接過單子,扶着我坐到醫院的迴廊上,低頭仔細研究着手中的片子以及醫撿報告。我伸手搶走拿他手裡的東西,努力站起來,艱難地邁開步子。
陳昊天緊跟着站起,語氣緩和了不少勸道“還沒拿藥,你現在不能走路。”
我回過頭盯着陳昊天固執地說“藥我會自己去領,用不着你來管。”
陳昊天冰冷的面孔緩和下來,有了柔光,放低音調勸道“別逞強了好不好,你這個樣子還要鬧什麼?”
我轉過身,坦然地面對着他“我鬧什麼了?我鬧什麼了?陳昊天,我不想見着你,一點兒也不想見着你。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利用的價值,也不能滿足你什麼了,現在你能讓我一個人冷靜下嗎?”
我繼續亦步亦趨地往前,下面拉扯着疼,每走一步,就拉扯疼一下,這恐怕我最狼狽最難看的一面了,我都看不起自己了。
陳昊天是個霸道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聽我的話,二話不說地橫抱起我,他冷着眼,語氣卻很堅決“我說過的,放過你,那是異想天開,你只屬於我的,你鬧我也好,恨我也好,反正就得待在我的身邊……”
我早已沒了任何掙扎的心思,勉強牽起嘴角“陳昊天,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是恨你了,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你。”
那句話狠,那句話有傷害力,我就要說那句話,再也不要忍了,再也遷就他了。
“你要恨就恨吧。我不會讓你厲害我的。”陳昊天緊緊的摟住我往前,武斷得說出這些話,我覺得自己再說什麼都是廢話,索性就什麼都不說了,閉嘴好了。
陳昊天拿了藥,抱着我回到自己的住處。我疲憊不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等清醒過來,竟見陳昊天蹲在牀邊出神地望着自己。
陳昊天看我有了反應才慢慢站起身,小心地從後將我摟抱在懷中,一起倚在牀頭,抱得很小心翼翼,就像是抱着一個心愛的洋娃娃的。他柔聲說道“暖暖,我們談一談好嗎?”
我點點頭“好!”
陳昊天摟緊了我,低頭親着我的額頭,放低了語氣“我昨晚做事太多了,因爲你說要離婚,所以很生氣。所以不擇手段。失去理智。還有你居然跟蹤我,你讓我失望了,我……”
陳昊天的話有幾分道歉的意思,這倒讓我有些震驚,高高在上的陳大少爺也會放低姿態了,看來我在他的心裡也有些分量了。
可那又怎麼樣,已經不能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再也受不了了。那怕多過一天那都是一種折磨。
我搖頭“無所謂二樓,我只要你放了我,你同意和我離婚。”
陳昊天的情緒立刻波動起來了,他整張臉都寒下來,冷聲反問“爲什麼?”
“因爲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陳昊天,你明明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初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一時心血來潮犯下的錯誤。我會把錢都轉回給你的,我不會要求分割你的財產的,我就只想離婚,重新開始……”
“那你和誰是同個世界的人,鄭琦嗎?你利用完我了,就要甩掉我了嗎?你倒是想得美了。”
他那麼怒吼,我也不能再保持平靜了,怒吼着駁回“陳昊天。你能不能別總是提鄭琦,這與他沒有一點關係,我們不合適了,我們只會相互折磨,你爲什麼總是要曲解我話裡的意思?“
“是嗎?我說了他,你就生氣了。你就在乎了。你要什麼都可以,就這個不可能,你別妄想了。我不說不,你就別想走。”
我掙脫開他的束縛,眼神裡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哀傷“陳昊天,我不是你的。你憑什麼總是干涉我的生活,支配我的人生,你當我是什麼了?你從頭到尾,我都沒看出你在乎過我的哪裡,你想要就要,不管是我的身子還是我的人!”
他雙手不輕不重的回摟住我因憤怒隱隱顫動的肩“那你要我怎麼做。你要我放手。我就真的放手!?我做不到!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你不是恨蘇小芸嗎?她現在的下場也不好……”
他住了嘴不說下去了,看來蘇小芸的事真的和他有關係了。我再想一想,就毛骨悚然了。我是很蘇小芸,也想過要去報復她。可我怎麼都沒想到用那樣的手段,真的是太狠了。
我又想到他和白茉,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懂他,真的不懂,現在只看到他的冰山一角,就害怕了,就像是個惡魔,真正的惡魔,完全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我降了聲音“我什麼都不想要了,就想和你離婚。陳昊天,你又不愛我,爲什麼非要我?你就貪圖着我這個身體是嗎?你用來發泄,現在也不能用了,你還要貪什麼?你倒是說啊?”
陳昊天嘆了一口氣“暖暖,我不懂怎麼說,我28歲了,愛情對於我來說太荒謬了,也不信這些了,我娶你,真的想對你好的,別追問我愛不愛,我也不懂了。”
晚安了,親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