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這隻斷掌,好像一名溫婉淑女,舉手投……呃,每次動手都不帶煙火之氣,或兩指輕輕一捏、或並指一彈,哪怕狂暴雷光也只是讓其一枚指甲變得暗淡,輕描淡寫中,給人一種難以匹敵的感覺。
但此刻卻好似怒極,終於忍不住親自下場,挽起袖子,大腿粗的胳膊,撩起裙角,腰身粗的雙腿,哪兒是一個淑女,分明就是金剛芭比,能把人一巴掌拍死的那種!
虎賁一衆人見蘇文遲滯,這才紛紛出手幫忙。
之前怕亂了他的節奏,反倒添亂。
眼見大手即將合攏,好多人都已經露出不忍之色。
然而,預想中的情形並未出現,蘇文的身形突然出現在門口外,大手抓了空。
怎麼回事?
幾乎所有人都沒看清他是怎麼閃避的,只覺好似自己眨了一下眼睛,再看時他就已經在門口處。
卻也有人猜出某個可能。
“瞬移?”拎着桃木劍的那個女生忽然驚呼道,圓圓的臉龐滿是震驚之色,烏黑眸子瞪得溜圓。
其餘衆人的動作不由都是一頓,半是震驚、半是懷疑。
瞬移,只在傳說、幻想中聽聞過的神技,突然被人在現實中施展出來,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沒有時間給他們思考,戰鬥還在繼續。
雖然他們的攻擊幾乎都被斷掌無視,自身的安全卻必須考慮,同時警惕着有什麼可以補漏的地方。
已經看出蘇文的謀劃。
以身做餌,將斷掌引出來後,擋住斷掌逃回屋內的路徑,就見他兩手連連結印,交織出一道道雷光,將斷掌周圍的空間覆蓋。
正是神霄雷霆大印。
他發現,以自己的實力想要將這隻斷掌擊殺極爲困難,所以試圖以神霄雷霆大印封印。
對雷法的理解、五雷符的參悟日益精深,神霄雷霆大印也在一點點進化,雖然距離完善尚早,但上次能夠逼得邪佛一道化身自爆,封印這隻邪祟出身的斷掌,問題應該也不大。
不是都天神雷不夠強,而是剛剛纔推衍出來,等階還低,而神霄雷霆大印卻是神霄派幾百年的傳承,又是無數雷法交織而成,介於法寶和法術之間,兩者不具備可比性。
當然沒有忘記補上靜電力場。
斷掌也已反應過來,剛想還擊,卻又被靜電力場壓得頓了一下。只是這一頓的功夫,就已經被雷法加身,只能被動還擊。
然而,卻是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隱隱還佔據上風,隨時都有可能打一波防守反擊!
五根手指靈活得好似一位琵琶大家,彈、挑、勾、抹、扣、拂……無數雷光,居然無一加身!
蘇文同樣沒有氣餒,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
酣暢淋漓,彷彿水銀瀉地。
雙方都是被壓迫的一方,就看誰先承受不住!
道道雷光遊走,好似靈蛇夭矯,電芒閃爍,噼啪聲不斷,好似真地在彈奏一曲慷慨激昂的琵琶曲。
一衆人看得目眩神離,幾個年輕人不自覺微微張嘴,半晌不能合攏。
這不就是他們期待的戰鬥場景嗎!
可惜主角卻是別人。
“他怎麼這麼深厚的法力?”之前那個圓臉小姑娘又是錯愕、豔羨地嘀咕道。
不說雷法對法力消耗極大嗎?
看他輕鬆自如的模樣,法力好似無窮無盡,真個讓人……不知道他收不收徒弟?
貌似可以試試。
沒人在意她的小心思,雙方已經打得不可開交。
這時,一道烏光忽然出現,疾逾電掣,眨眼便來到斷掌身前。
不自覺進入觀戰模式的衆人嚇了一跳,而後又是一陣後怕,重新警惕。虧得烏光的目標是斷掌,如果是蘇文,他們這羣人可以羞愧得去撞牆了!
面對道道雷光應對自如的斷掌,對這道拇指粗細的烏光卻十分忌憚,拼着捱了兩道雷光,倏地向下一落,試圖避過烏光。
然而,烏光卻一個拐彎,依然緊追不捨。
自帶制導功能。
蘇文的雷光也緊追而至。
斷掌上,變得暗淡的那片指甲忽然脫落,迎向烏光。
指甲被烏光一衝,掉落地面,但烏光卻也不可避免一頓。
自身倏地縮回正常大小,剛好避過雷光,一個迴旋,破空而起,晃眼便失去蹤跡。
居然逃了!
雷光消散,烏光化爲無形,院中突然恢復安靜。
帶隊那位看了一眼烏光發出的方向,正是隔壁,想到蘇文說自己是鄰居,心中頓時有了計較,急忙上前,問道:“蘇先生,怎麼樣?”雖然比自己年輕,但人家實力比自己強,而且爲人仗義,當得起一聲尊稱。
圓臉小姑娘眨了眨眼,緊隨隊長身後奔上前,誠摯說道:“剛剛多謝蘇先生出手相救!”行晚輩之禮,打的主意挺好,方便拜師。
“沒事。”蘇文說道,“我恢復一下法力。”
戰鬥結束後,當然第一時間恢復法力,萬一對方殺個回馬槍怎麼辦?
剛剛其實是在強撐,有小菡、葫蘆娃在,所以才底氣十足。
領隊那位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微微一熱,平時對隊員千叮嚀萬囑咐的事項,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裝作若無其事地吩咐隊員安撫附近居民,拉起防線,暫時不讓人靠近這邊,用儀器測量屋內的輻射數值,同時讓人把屋主找來。
不同的能量,擁有不同的頻率,邪祟的能量輻射性很強。
雖然有純陽符的副符淨化,但誰知道是否淨化完全。
小心爲上。
蘇文走到一旁,閉目運功。
片刻後,小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讓它跑了!”最後那道烏光就是她出手,想要將斷掌抓住,甚至還追了上去,沒想到居然失敗而回。
蘇文眉頭微微一挑,停止運功。
已經恢復大半法力,剩餘的,依靠“溫暖”技能慢慢恢復就可以。
她居然失敗了?
“我是鬼身,在白天不便,而且燕城有國器鎮壓。”小菡不甘心地解釋道,“那傢伙藉助你們的手成功蛻掉舊殼,不再是邪祟,被世界法則承認,受到限制不大。也是因此,對敵手段才如此單調,很多天賦都隨着舊殼一同拋棄,不過換來的卻是更爲廣闊的前景。”
“哦。”蘇文應了一聲,看到那位富態男人被帶了過來,當即上前,問道:“我可以旁聽嗎?”
這件事透着蹊蹺,如果是獸骨,爲什麼怪物會是一隻斷掌?
“可以。”帶隊那位只是稍稍一頓,不過馬上便點頭應道,同時將那枚掉落的指甲遞給他,說道:“蘇先生,這是你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