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世的方法很簡單。
當初之所以有些迷惑,純屬邢傑當時的腦子瓦特了。
既然手中的祭祀神杖通過某種頻率和數千年前的那一根產生了共鳴,那麼只要使其中一根的共振停止就行了。
這個方法實在是算不得有多難。
彪子都能夠想得到,那麼道祖李耳自然也能夠想得到。
“魂歸來兮,國將不存……”
邢傑和彪子遠遠地看着道祖李耳站在那建築之前,披頭赤足,面向故土,雙手高舉,一臉悽苦,口中大聲的唸叨着招魂辭令。
“看來他真的是絕望了。”
“嗯,從我們這裡知道兩百年之後周王室將會被終結,他這樣一個一心爲國的人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怎麼會不絕望?不過,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個聖人。”
“爲什麼這樣說?”
“如果你現在知道自己的選擇將會影響着無數人的生死,甚至後世數千年的走向,你又會怎麼做?”
“這還用說嗎?沒被嚇死就很不錯了。”
這就對了,這纔是一個普通人應該有的念頭。
那種只要我爽管他死後洪水滔天,或者一穿越就興致勃勃準備大展拳腳的?
可以說那些人的腦子都有些不正常吧。
所以,能夠憑藉自身強悍的精神力強行壓制自身的慾望,做出最合適的選擇,這纔不負聖人的名號。
足足唸了有一刻鐘,老子李耳的那篇招魂悼詞纔算是唸完。
和宋玉的那篇借事喻志的召魂相比,老子李耳的這一篇卻是充滿了絕望。
“希望老爺子不會就此黑化吧。”彪子低聲說道。
的確,這個秘密他不能說出口,只能一輩子壓在心底。
眼睜睜的看着歷史的車輪向着預先知道的方向前進,那種絕望,那種憋屈,沒有一個強大的心智來鎮壓,遲早會變成瘋子。
“不用爲我擔心,這在我看來很正常。就算是王朝的大小伯宗每次占卜,想得知來年的收成或者運勢,都要向天神敬獻無數的祭品。而我知道了數千年的局勢,付出的只不過是我的緘默,這個代價實在是不算的什麼。”
老人那無所畏懼的神情令人讚歎。
如果輪到自己面對這樣的選擇,邢傑自問做不到。
彪子也是心有慼慼。
“需要我們爲你做些什麼?”
“不需要,你告訴我的一切已經足夠了。”
……
昔年高大的建築這個時候已經被風沙所掩埋,只剩下了短短不到一米左右的建築依然露出了地表。
手法雖然不怎麼嫺熟,但是每一個步驟都是正確無比的。
“傑哥,他並沒有使用祭祀神杖就能夠直接開啓這個地方。”
“我看見了,不僅如此,入口處的機關設計和我們進入之時也並不相同。如果不是老爺子自己修改的機關,那麼看來後世肯定有高手參與到了這裡啊。”
“你是說?”
“當然是鬼氏一脈,這裡的機關設計除了大小宗伯就只剩下那些人了!”
“那他們圖個什麼?”
“我怎麼知道?而聖樹如果沒有和捕獵術相結合的話,也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至於鬼氏一脈會不會這種技能,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即便是他們會這個又能有什麼用,謀劃奪取天下?那簡直就是開玩笑,想問鼎至尊之位,除了手下有錢有兵之外沒有其他的途徑!不信你看看,歷史上那麼多造反的,有誰是靠着陰謀詭計成功的?”
這倒是事實,毋庸置疑的事實。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八處或者那些有關單位去猜想吧。
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快找個地方坐下來。
因爲,周圍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此時已經剛開始慢慢的消失。
出現的,則是一片黑黢黢的屋頂。
周圍的大漠景色這個時候也慢慢的暗了下去。
遠遠的,道祖出現在了入口之處,模糊間看見,他的手上,握着一根依舊閃耀着紅光的聖樹樹芯!
……
整個空間裡空無一物。
邢傑他們坐在中心壘砌的一個小祭壇邊上,邊上則是拉赫曼的那副骸骨。
而那個祭壇之上,有一顆金剛石。
金剛石的旁邊有着幾塊薄薄的石板,材質嘛,好像很普通,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隨手在外邊撿的青色頁岩,上邊用銳器密密麻麻的刻了很多字。
原裝正版的道德經啊。
這可是好東西,應該就是李耳老爺子特意留下的。
這樣的心意,彪子和邢傑就笑納了。
金剛石?自然就是大宗伯手中那顆大如鵝卵般的金剛石!
無價之寶啊。
這玩意絕對不能交上去。
不然的話,天知道自己會陷入到什麼樣的爭紛之中。
“老爺子拿走了權杖,不過卻留下了這個。”
“嗯,他知道,這根樹芯最後還會落到我的手中,所以才做出了這個決定。既然我們現在仍舊停留在這裡,那麼就說明歷史沒有發生什麼變化。老子化胡,嘖嘖,終其一生流落西域,終生不回中原王朝,老爺子,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大夢方覺曉,一瞬過千年。
這次遺蹟的探索並沒有讓邢傑得到多少財富,但是第二層的時間旅行卻讓他有種南柯一夢的感覺。
和道祖交流,這對任何人來說,簡直就是天賜之機。但是誰能像邢傑這混蛋一樣,甚至有段時間竟然動了殺機。
現在想想,這兩人之間的人品差距實在是太過於大了。
講真,應該和老爺子多探討一番的啊。
可惜,自己機緣不夠,腦子裡只有金銀珠寶,並且把人心想的實在是太過於陰暗了。
邢傑把金剛石收好之後,拍了拍仍然在那裡發愣的彪子。
“彪子,走了。”
附身收斂了一下拉赫曼的屍骨,便要轉身離去。
“傑哥,你說我們這次所經歷過的,是夢還是幻境?”
“爲什麼你直到現在都不相信這是真實的經歷呢?”
“這可是和道祖李耳面對面啊,難道還有比這更玄幻的事情嗎?”
邢傑笑了笑,拍了拍彪子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這件事的確是很玄幻。
不過,邢傑的神經已經被無數更加玄幻的經歷所鍛鍊的堅韌無比。和道祖交流的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單單這樣這還無法讓邢傑感到過度的驚訝。
道祖也是人。
一個除了非常智慧之外,也是一個在政治上失敗了無數次的人罷了。
頁岩道德經邢傑給了彪子。
這東西交上去的話,沒準就會讓彪子得到特赦。畢竟是老子李耳親手刻出來的。絕對的原版啊,不少道家的大佬爲了這個東西,給九二五的人說說話,當初那件事沒準就翻篇兒了。
錢掙得再多,回不去家?
什麼都是空的!
那些道德經收拾到最後,邢傑卻發現了一個小東西。
形狀是長方形的,材質應該是青銅,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只是在時間的侵蝕下,早已經佈滿綠瑩瑩的銅鏽。不過還是能夠看得出案例,上邊的獸頭雕刻的極爲精良,表情猙獰而又恐怖。
反過來的話應該還有圖案,不過此刻鏽跡斑斑的,實在是看不清楚。
這玩意是什麼?
不過來不及想那麼多了,趕快出去,弄點吃的纔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