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麗莎不過是掃了一眼,就苦笑着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她終於明白自己和邢傑之間的差距,不是所謂的知識,也不是那些經驗,而是冷靜。
說來也怪,自己平時也算是見多識廣,區區一塊綠碧璽對於自己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爲什麼今天自己這樣失態?
“因爲以前你的收繳全部都要上交,而我這裡卻是完全的不一樣。像這種不太重要的東西可以作爲自己的收穫,實在是不算什麼。阿麗莎,交給你一句中國話,那就是別幹那種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兒。”
邢傑說完,就向那堵屍牆走了過去,開始向自己的手下做出了講解。
“爲什麼我說這裡邊碧璽或者寶石很少呢?我們先看一下這具乾屍的特點。首先這裡是哪裡?通過這堵綿延不絕的屍牆我們可以推斷出這是某一個部族的專門用來墓葬的地方。至於爲什麼會採用這樣的墓葬方式,管我們屁事,就讓秘魯的史學家頭疼去吧。
這裡的乾屍,雖然多。但是大部分都是穿着一些非常簡陋的衣服。梅爾吉普森拍的電影《啓示錄》我相信你們都看過,雖然故事情節不知道真假,但是有一點卻是不錯的,那就是當時的生產力非常低下。
而像中國同期早就已經穿上布袍或者葛袍了,可是這裡的人身上卻只有一些裝飾性的服飾,戰士的話在身上覆蓋一些骨頭或者樹皮來當作盔甲,其他人最多也就是在腰腹出圍上一些動物性的皮毛。
但是這一具乾屍卻是完全的而不同,不僅身穿全黑色的服飾,而且你們可以看一下他的腰帶上,那種獨特的瑪雅象形文我們絕對不會陌生。並且我剛剛特意看了一下他的面部,有着一個面具,至於面具在古代宗教中代表着什麼含義,我想大家都明白。
只有崇尚薩滿教,或者崇拜自然神系的部族中的祭祀或者神職人員,纔會在非常重要的儀式上佩戴這玩意。所以我們可以看一下這裡的所有乾屍,身穿黑色服飾的祭祀可以說是寥寥無幾。這就說明這個部族的祭祀非常少,甚至可能是單傳模式。
而這一枚碧璽原礦的塊頭還有純淨度都極其罕見,也不能可能是普通人可以佩戴的。所以說,在這些乾屍中,想再找到一塊和這個東西差不多的寶石,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了。這樣說你們都明白不?”
邢傑的分析有理有據,讓花花公子五人衆聽得是連連點頭,至於阿麗莎也是讚不絕口。不過邢傑說完之後卻是盯着看了這些人好一會,發現他們都沒有什麼麼動靜,卻不由得撫額長嘆。
最後還是巴桑笑着拍了拍葉浩的肩膀,無奈的說道:“邢傑把話說的都這樣明白了,你們怎麼就不知道怎麼幹呢?”
說完後還笑着點了點頭,這時幾個人才恍然大悟。
自己還真是蠢啊,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面,這是怎麼搞得?連這麼簡單的提示都聽不出來?這麼多的乾屍是不好找寶石,那麼專門找有身份的不就行了?
阿麗莎也是狂翻白眼,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樣大發死人財和盜墓賊有什麼區別?我們是科考人員,不是人人喊打的盜墓賊啊。
看着興高采烈在那裡找寶石的五人衆,邢傑走到阿麗莎的身邊輕輕的說道:“不要在意這些,他們幾個都知道分寸。這個道理不僅僅我明白,那些秘魯的上層到最後也會明白。要知道,一山之隔的巴西,那裡就是碧璽的主產區啊。所以,這裡到最後會是什麼樣子,你自己的心理也明白。”
阿麗莎心中自然清楚,這堵屍牆到最後絕對會面目全非!但是她也無可奈何,現實就是這樣,說的再多,那就是干涉他國內政了!
像五人衆他們也就是尋求一個稀罕,出身富裕的他們對於這些東西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弄上一條掛飾對於他們來說就和‘XX到此一遊’一樣。說白了主要就是回去了也好顯擺,寶石什麼的沒什麼大不了的,關鍵是有年頭啊。一羣人吹牛打屁的時候,漫不經心的露出一點,別人問起時,用那種淡淡的語氣說處在秘魯的危險經歷,這多有面子?
人手一件,葉浩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收了手。清洗一番之後,便嘻嘻哈哈的站到了邢傑的身後。到現在他們纔在心中正式的認同了這個隊長,並不是說邢傑有多豪爽,而是知道他們需要的是什麼。
不過小舅卻在一邊皺着眉頭思考着什麼,那幾條掛飾他也看了,不外乎就是一些祖母綠,託帕石,還是有碧璽。並沒有什麼特別稀罕的,和邢傑當初發現的黑紅鑽差得遠了。
“這些掛飾有些不一般啊,項鍊上的珠子好像是某一種樹的種子,但是組成部分卻好像是黃金製成的。”小舅一邊摩挲着掛飾一邊說着。
“這有什麼?秘魯這裡本來就產黃金,這些人還都是祭祀,弄上一條金項鍊還不是妥妥的?”邢傑聳着肩膀,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個我清楚,但是這項墜還有這黃金他們之間的跨度可是有些大啊。中間橫跨整個南美大陸?”
“小舅,這也沒人規定說秘魯這邊就不能產寶石吧,沒準這個部族在那個犄角旮旯裡發現個寶石礦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在這條峽谷中我們呆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邢傑催促道。
的確,這條峽谷本來就長的不行。他們幾個又被這堵屍牆給耽誤了不少時間,在這種幽閉的環境中,還有這一邊無數的乾屍,氣氛更是壓抑的不行,大傢伙也都開始慢慢的煩躁起來。
小舅見狀也是一揮手,就向前走去。
走了一會後,小舅依然是皺眉不止,讓邢傑繼續前進之後,便來到了阿麗莎的身邊。
“你有沒有調出零七年馬丘比丘事件檔案的權限?”
“一零年以前的檔案被教授全部封存了,不過我可以申請一下試試看。”
“也行,你申請調出巴度爾.馮.席拉赫在一九四四年三月份的那本日記影印件。還有附錄的三張地圖也全部調出。”
過了一會後阿麗莎擡起頭,一臉怪異的看着小舅。好半天才說道:“你當初是不是把教授給得罪慘了?爲什麼我一提起這份檔案,教授就在那裡大發雷霆,還說是不是你要看……”
小舅一揮手,說道:“囉嗦,這老東西同意了沒?”
阿麗莎聳了聳肩,把終端往小舅手中一遞,憋着笑說道:“教授要和你親自通話,至於怎麼說,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就嗖的一聲離開小舅,向邢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