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們姜大公子這是怎麼啦，一大清早就跑我辦公室來報道，還板着一張臉臭臉, 是哪個不開眼的不知死活竟敢得罪您老人家呀……”
趙天瑞看到姜衡坐他面前陰着臉抽菸, 心裡莫名有些爽。前些天爲了辛檬那小丫頭的事, 他這哥們兒沒有少折騰他, 藉着這機會他還不趁機奚落一下？
姜衡用力吸了口煙, 淡淡開口，“你這公司有沒有一條，員工二十五歲前不能談戀愛……”
趙天瑞：？？？
半響他才茫然搖頭。
姜衡敲了敲桌子, 聲音淡定，“加上, 加在員工守則上面。”
趙天瑞忍無可忍, “姜衡你沒發燒吧, 如果你說不準他們在辦公室談戀愛呢，還勉強說得過去, 可如果人家下班跟別人談戀愛我有什麼理由去幹涉人家啊……”
姜衡瞥他一眼，“這是你的公司，你願意怎麼規定是你的事，難道他們還能說什麼不成？”
趙天瑞耐着性子，“好吧, 退一萬步說, 今天就算是我這樣規定了, 那我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派人跟着他們不成？他們下班要談戀愛要做什麼難不成我還能知道？”
姜衡沉吟片刻說：“有一個人我倒是可以替你盯着的, 如果她違背這規定了, 我可以第一時間跟你講……”
“誰啊？”
“辛檬啊。”
趙天瑞扶額。
他早知道這傢伙兜了這麼大一圈，不過就是衝着辛檬那丫頭去的。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有怎樣的魔力, 竟然把這情場浪子迷得神魂顛倒的。
“不行！”他搖頭，“姜大公子，我可是爲了你已經破例把招聘到公司來了，你能不能放過我呀。以後你愛怎麼追求她是你的事，別再來禍害我了行不行？”
說完朝他鞠躬作揖求放過。
姜衡把煙用力熄滅，聳聳肩，“哎，開個玩笑而已，不用當真。”
他也是公司老總，當然知道這樣的規定是強人所難，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可一想到那丫頭竟然真的要跟自己多年前的情敵談戀愛了，他心裡就像是貓抓一樣難受，昨晚是徹夜未眠啊。
趙天瑞鬆了口氣，他還真擔心這傢伙爲了那丫頭和他死磕到底。
“那辛檬吧，我聽我們業務總監說專業確實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可你姜大公子要找的是老婆，她一個小門小戶的，長得也算不得傾國傾城，你至於這麼稀罕嗎？”趙天瑞問出心裡許久以來的疑惑。
之前在國外姜衡喝醉酒就不止一次提過這丫頭，當時他還以爲真是美若天仙，如今看來也就這樣，比起他身邊那些女人可是差了一大截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姜衡狠狠掃他一眼，一臉的不爽，“你懂個屁！你眼裡只看得到小明星，嫩模這些狗屁玩意兒……”
趙天瑞不服氣，“你之前不也跟不少狗屁玩意兒交往過嗎？對了，那個趙焰，你們現在恐怕都還沒分吧……”
姜衡打斷他，“別胡說，我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不只是她，和所有人都一樣！我警告你呀，如果這事你要敢胡說八道，尤其是在辛檬面前，我一定……”
說到這裡頓住了。
趙天瑞嗤笑，“難不成你還要殺我滅口不成？”
姜衡瞪着他，一本正經地說：“那我們兄弟也沒得做。”
趙天瑞：“……”
看來這傢伙這次是來真的了。
他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幫你。”
*
辛檬一臉蒙圈，昨天自己才決定跟薛揚談戀愛，今天師傅張雷就來跟自己談心，說讓她把心思多用在工作上面，最好不要談戀愛。
真是奇了怪了，只聽說過公司怕影響工作不准許辦公室戀情，可卻沒聽說連下班談個戀愛都不準的啊？
說出自己的疑問，張雷撓撓頭說：“公司確實沒有這樣的規定，可這話是趙總親自讓我來轉達的，別的我也不清楚。”
趙總？
辛檬一下子明白了。
不用說肯定是姜衡那傢伙的主意，否則趙天瑞堂堂一公司老總，還能管她一個實習小員工談不談戀愛？
“好，我知道了。”辛檬乖巧地應着。
這事張雷不過是傳話而已，問多了反而不好。
她想要打電話去質問，突然想起過這些年了，他恐怕早就換電話號碼了吧。
想想還是算了，他不過是一直和薛揚不對付，並不見得是因爲喜歡自己才故意這樣做的。
只是覺得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不知爲何，突然又想起他當初嚷着讓她把吻還給他的事來。
下意識摸了摸脣，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
下了班，辛檬和張雷出了公司，剛下臺階就看到那輛紅色法拉利。
她下意識想要避開，卻聽到姜衡已經在喊她，“辛檬，過來……”
她咬咬脣，四下看看。
這好幾個同事都在看呢，他是生怕事情鬧不大是嗎？之前公司的人都在猜測她後面的那個靠山，如今倒好，一目瞭然了。
果然，大家紛紛交頭接耳，不用聽都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張雷很有眼力見，立馬說：“那我先走了……”
辛檬像抓救命草抓住他，“師傅，救徒兒一命吧……”
張雷：“……”
他好生爲難啊，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徒弟，一邊是老總的哥們兒，聽說還挺腹黑那種，如果自己真得罪他了，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權衡利弊，他決定還是當一回鴕鳥，他語重心長地說：“放心吧，姜總肯定是找你談公事，不會爲難你的……”
說晚之後對着姜衡遙遙點頭，然後立馬閃人。
“哎，師傅，師傅……”辛檬急得臉發紅。
這個張雷，平日裡和她上演師徒二人情深義重的戲碼，關鍵時刻卻拍拍屁股就走，太不仗義了吧。
“辛檬……”姜衡見她磨磨蹭蹭，有些不耐煩，索性大步過去，直接攬住她肩膀。
辛檬嚇得一縮肩膀，從他腋下躲過一劫。這要是被同事看到，她豈不更說不清楚？
姜衡手下落空，也不生氣，笑眯眯說道：“幾年不見，這身手見長啊，可喜可賀……”
辛檬冷冷回擊，“姜總這幾年不見，臉皮的厚度只增不減呀，豈不更加值得慶賀？”
姜衡：“……”
這四年不見，這丫頭越發的伶牙俐齒了。
不過，能看到她就覺得開心，就算她懟自己幾句他也無所謂。他最害怕的，是她迫不及待跟他劃清界限的樣子，如當年那樣。
當年自己離開，原本是想成全她繼續住在那個別墅裡，卻沒想到她根本就不領情。一想到她這些年受了那麼多的苦，他就恨不得能把她捧在手心裡，好好補償她。只可惜，她依然不領情。
昨天她當着自己面宣佈和薛揚談戀愛的事，就說明她已經打定主意再次跟他劃清界限了。
這個丫頭還真是倔。
他不相信辛檬是真的喜歡薛揚，如果真的喜歡的話，又何必現在才談戀愛？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所以他今天來了，無論如何也得問個清楚。
“走吧，我請你吃飯。”他說。
辛檬表示不願意，“對不起姜總，我已經有約了，你還是另外約人吧……”
那麼多紅顏知己，還怕沒人陪你不成？
姜衡耐着性子，“我好歹也幫你找了一份滿意的工作，難道你不該報答我嗎？”
辛檬愣了下，說：“我是真的有約了。”
晚上薛揚約她看電影，然後吃飯。
她往臺階上看去，說：“他馬上就會下來了。”
姜衡一愣，“怎麼，他也在你們公司？”
辛檬點點頭，“對啊，他今天才進的公司，趙總的助理，你不知道嗎？”
不知爲何，看到姜衡一臉懵逼的表情，她莫名覺得爽。這傢伙太自以爲是，如今知道他最不喜歡的人在自己好朋友公司，肯定難以接受的吧。
沒想到他竟然很淡定，“哦，看來趙總還不知道你們是戀人關係吧，如果知道了，恐怕薛揚就得走人了……”
辛檬滿臉通紅地說：“胡說，我們公司並沒有不允許辦公室戀情的明文規定……”
姜衡揉了揉眉心，輕笑，“是麼？如果現在沒有，可也不代表以後就沒有啊。或許明天一去公司，這條規定就有了呢？”
辛檬：“……”
這是活脫脫的威脅呀！
姜衡笑眯眯看着她，“親，你現在還有空陪我吃飯嗎？”
辛檬氣呼呼說：“沒有！”
聽到這稱呼她就來氣，四年前他也這樣氣過她的。
不過再生氣她也得挺住，不能輕易就這樣妥協。
姜衡也不着急，慢悠悠掏出手機來，笑着說道：“好吧，看來我只能約別的人陪我吃飯了，譬如說你們趙總……正好，也藉機聊聊他公司員工制度問題……”
說完開始撥號，辛檬看他來真的了，急了，趕緊衝過去摁住他的手，訕訕地說：“哎，那個……我突然記起來了，今天薛揚要加班，我可以陪你吃飯……”
事到如今，她若再不妥協的話，恐怕明天薛揚真得捲鋪蓋捲走人了。
她不能連累了薛揚，讓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這樣打了水漂。
姜衡似乎很是滿意她的態度，眸眼含笑地看着她，“對嘛，這纔是聽話的乖孩子……”
說完快步過去，爲她拉開了車門。
辛檬一隻腳剛踏上車，就聽到薛揚在後面叫她，“辛檬，你去哪？”
一時間，她神情尷尬地呆在那裡，不能上也不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