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不是說好了我們不管那些事情嘛,我們只需要知道老頭殺人的動機就好了。
而且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要是我們現在就去舉報,你說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我想這老頭應該也不是真的想要殺人,而是想要看着傷害自己女兒的人受到懲罰。
作爲一個父親,我很能理解他的憤怒。
因爲我也即將成爲一個母親,我有跟他共情的能力。
“小蘇你是不是傻了,我們找到了什麼證據?那只是那些老頭老太太的一面之詞。
我們沒有絕對的證據是無法舉報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被說成是造謠,那個罪名可不小。”
阿笙說道,我當然知道舉報和跟老頭談判兩件事情都不容易。
說白了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能力管那麼多,用一句話來說我們現在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既然我們連自身都難保,又怎麼去幫助別人呢?
“我的大小姐,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還是趕快睡覺吧。
醫生不是叮囑了要讓你好好休息嘛,你現在可以被認定爲不聽醫囑。”
我給阿笙蓋上了被子,關了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很清楚這件事情不是我和阿笙能夠參與的。
如果阿笙身體好好的,我自然不會阻攔她。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有人走進了我的房間來到了我的牀前。
好像在打量着我,最後只是嘆息了一口氣就轉身離開了。
我猛然清醒過來,剛纔絕對不是夢,因爲就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清清楚楚聽見了房間門被關上的聲音。
而且絕對不是阿笙,阿笙睡眠很好,半夜一般都不會起來,就算起來了也不會大半夜進入我的房間。
而且剛纔的嘆息聲明明就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蒼老的聲音……
等等!我想到是誰了,難道就是那個老頭?
難道他要殺我?
寂靜的深夜,我能夠感覺到腎上腺素瘋狂飆升,甚至引發了腎一陣陣算疼。
若是白天還沒有那麼恐怖,但現在是晚間。
那老頭爲什麼找上我?
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倒下,但無論怎麼輾轉反側都無法進入夢鄉。
但若是老頭子只是殺了那些傷害他女兒的人,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坐視不理。
還是那句話,在我看來那些人就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但若是老頭子濫殺無辜,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思來想去,我還是睡不着,正好口渴,於是就起身來到了客廳。
打開燈的一瞬間差點讓我魂飛魄散。
誰也沒有想到老頭子原來沒有離開,而是就在沙發上坐着。
大晚上一回頭就看見一個人在那,饒是膽子大的人也會被嚇得不輕。
更何況這可不是什麼人,而是鬼魂啊。
是一個會殺人的鬼魂。
“你怎麼在這?”
被嚇到之後我的內心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人鬼殊途,難不成他也是看中了我的生魂?
老頭子嘿嘿一笑,依舊戴着草帽,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用蒼老的聲音說道:
“我就是來看看你,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你以爲我是隨便殺人麼?
我殺的可都不是好人,電梯裡面哪一個沒有做過壞事?哪一個是清清白白的?”
隨後老頭跟我控訴,說他之所殺了整個轎廂裡面的人,是因爲那些人罪有應得。
他們之中六個男的就是傷害他女兒的,另外三個男人是因爲見死不救,眼睜睜看着一個老太太在他們面前摔倒他們也只是漠然走過。
六個女的當中,其中有三個人到處造謠亂編他女兒的經歷,並且把他女兒受傷害的事情胡編亂造成他女兒生活不檢點。
另外兩個女人跟那三個女人是好朋友,但是卻沒有對她們胡編亂造說的話進行阻止。
至於最後一個女人那完全就是因爲誤傷。
他一直想着等這些人走進同一個轎廂,就一次性趕盡殺絕,但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
最後一次可算是全部人都聚集在一個轎廂中,但其中混入了一個人。
老頭子咬了咬牙弄斷了鎖鏈,這才導致電梯急速下墜。
我聽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這個解釋是不是有些道德綁架?
不說別的,就說見到老人摔倒不伸出援助之手的,首先第一,萬一人家有急事呢?
第二,誰能保證老人被扶起來之後不訛人?現在訛人的案例比比皆是,不要說是那三個大男人,就算我見到我也不一定會去扶。
再說那三個不對自己朋友的言論進行阻止的,說白了也是情分和本分的區別。
老頭子的解釋着實讓我不理解,就據我現在的瞭解,老頭子是不是有點多管閒事了?
“那換做是你,你看見老人摔倒了你會去扶嗎?你聽見謠言你會阻止嗎?
更何況你能明辨是非,能知道老人會不會對你進行敲詐勒索,你能判斷你所聽見的那些是謠言嗎?
你這個說法太片面了,老人家,您現在都已經去世了,既然懲罰了惡人那就該去你該去的地方,人間已經不屬於你了。”
我只能耐着性子和老頭解釋,但是我看老頭就是一副頑固不化的樣子。
因爲有些時候多管閒事這時從骨子裡面就帶着的,無論怎麼被歷練都是消磨不掉的。
因此對於老頭子這樣的想法我只覺得很是危險。
若是能夠口頭上勸說老頭子離開,這也就省去了很多麻煩。
誰知道老頭子只是嘴角勾了勾,露出來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我不會走的,我會一直留在這個小區,我要把壞人趕盡殺絕。
以前我們生活的時代多麼好,家家戶戶睡覺都不用關門,哪裡像現在。
這個小區簡直就是作風敗壞,只要有人做惡事我就殺了他,這樣小區就能一派祥和了。”
好傢伙,這老頭真的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耶穌上帝玉皇大帝都不敢這麼想吧。人性本就是一個難以描述的東西。
試想要是全世界的人都按照規定生活,按照規定磨練自己的性子,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那不就如同完全按照一個模子雕刻生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