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當秦淮風忙着準備訂婚典禮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這天早上,張嫂照常去打掃房間,輪到以前靜子住的那間房間的時候,卻發現那間房間上鎖了,平時那間房間沒有什麼人去,也不會上鎖的,張嫂覺得奇怪,就去拿了鑰匙打開房門,居然發現靜子睡在那裡。

張嫂沒有吵醒她,急忙去告訴了秦淮風。

“什麼?靜子回來了?”他的訝異不下於張嫂。靜子爲什麼選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無法理解她了。他還沒有和心怡說過靜子的事情,他怕靜子一回來,會造成他和心怡之間的誤會。

因爲之前靜子一直住在這裡,所以有這裡的鑰匙,他只是不明白在她當初如此堅決地離開這裡之後,她爲什麼會選擇無聲地回來。

“是啊,少爺,你看這該怎麼辦?”張嫂也怕一樁好好的喜事就被她給攪黃了。

“我去看看她先,心怡那邊你先別說,我等下會去和她解釋的。”他怕的是張嫂越說越亂,他自己解釋會好一點的。

秦淮風一步一步地朝靜子的房間走去,他以爲他不會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回來了,讓他的腳步沉重起來。

她一定過得不好,所以她回來了,還是,最後她發現她愛的還是他,所以纔回來?他腦海中閃過的這些問題,他希望答案都是否定的。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希望她過得好好的,可以得到幸福。現在的他已經找到自己的所愛了,他希望她也已經尋找到自己的真愛,但希望不是他,現在的他已經無法迴應她的愛了。

他在門外敲了兩聲,裡面沒有迴應,他開門進去,卻見靜子和衣躺在上面,連被子也沒有蓋,“靜子,靜子…”他輕喊。

靜子還是沒有迴應。

秦淮風覺得不太正常,他急忙走近她的身邊,看見她兩頰緋紅,他摸了摸她的額頭,燙手的溫度讓他明白她發燒了。他急忙抱起她就往外跑,她的體溫燙的厲害,他害怕耽誤了病情。

一出門就碰上了心怡正準備下樓,“淮風,怎麼了這是?”看他抱着個人跑得這麼急,她擔心地問。

“我回來再跟你解釋。”他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淮風,淮風…”但她只能目送他的背影。也許問張嫂會知道什麼吧,她想。

“張嫂,張嫂…”心怡喊着,想找到她問清楚情況。

“心怡,怎麼了?”張嫂在廚房裡應道。

心怡忙跑到廚房,“剛剛淮風懷裡抱的那個女孩是誰?”

“少爺抱着靜子小姐?”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張嫂驚呼。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好像昏迷過去了…等等,靜子?難道是她回來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心怡頭腦一片空白,什麼事情都無法理清楚。

“我也不清楚,我早上去打掃房間才發現她在房間裡面的。心怡,你不要多想,你要相信少爺。”張嫂安慰她。

“對,我要冷靜下來,事情也許不是這樣,我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她也不明白爲什麼最近她的情緒波動得比較厲害。

醫院裡,淮風在病牀前看着靜子沉睡的臉,離開三年,她的臉上染上了風塵,她不是找到了自己愛的人所以離開他的嗎?那爲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憔悴?那個人都沒有好好照顧她嗎?他竟然有着心疼的感覺。

她剛離開的時候,他曾痛苦地想,以後說什麼他都不會原諒她的。可是,現在她就在他的面前,他連一絲埋怨她的意思都沒有了,有的只是心疼和憐惜。

他想是對心怡的愛平復了他心中的傷痕,也平復了對她的不諒解。

靜子慢慢從昏睡中醒來,沒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當初她拋下的淮風哥,“淮風哥…”她喊着,眼淚直流。

“靜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秦淮風不安地問。剛剛醫生說如果再遲一點送來,就會發展成肺結核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她這三年來一直想對他說的話,一離開他她就已經後悔了,一離開他,她才知道原來她愛他愛得這麼深,而那個人不過是一時的刺激而已。

“不要說了,你現在好好安心養病,其他事以後再說。”現在還不是談這些事的時候,他必須先和心怡解釋所有的事情,免得她心裡面有疙瘩。

“不,淮風哥,我現在回來了,我會好好地呆在你的身邊,再也不離開了。”只有在他的身邊她纔有安全感啊,爲什麼以前會這麼傻,傻到放棄那麼多年的感情,而去追逐那麼虛無縹緲的自由?沒有了港灣,自由就會變成一種漂泊,無處停靠。

“靜子,你已經離開這麼久了,很多事情已經不一樣了。時間悄悄的改變了一切,你不承認,但它們確實都已經不一樣了。”秦淮風說。

“淮風哥,已經,不再愛我了嗎?”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靜子顫抖地問。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愛他啊。

“也許之前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一樣,以後你也是我的妹妹,好嗎?”

“不,你騙人,如果只是妹妹,那我們以前的親熱那算什麼?”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了,卻無法接受他說的,由始至終他都把她當成妹妹。她不接受!

“靜子,那時候我沒有遇到真正愛的人,所以錯把那當作是愛情,對不起!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我愛的人,請你祝福我好嗎?”

“淮風哥,你真殘忍…”

“以後你會知道,我這都是爲了你好。”他不想再一次辜負他愛女人。他知道以後靜子會明白的,感情勉強不來,也無需去勉強,每個人最終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另一半。

靜子不再言語,她想要的她自己會去爭取的,她不會乖乖地等待命運的賞賜,那樣只會讓自己一無所有,她不會甘心的。即使會傷害一個人那又怎樣,她只想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其他的與她無關。

見靜子不再說話,秦淮風以爲她已經聽進去了他的話。然後柔聲地對靜子說:“打完這瓶點滴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你放心,家裡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

靜子無聲地點了點頭。沒錯,她還不知道情敵是怎麼樣一個人,要先了解了她纔有應對的辦法,她心裡暗暗盤算。

糟了,秦淮風這纔想起今天說好了和心怡去試訂婚的禮服,雖說只是請了一些朋友,但該有的禮數還是少不了的。而且剛剛出來的時候都沒有和心怡解釋一聲,她一定擔心死了。他看看手錶,已經一個上午過去了,還是打個電話給心怡吧。

他撥通了她的電話:“喂,心怡,今天可能不能和你去試禮服了。”

“我知道,靜子小姐還好吧。”心怡關心的問。

“現在沒事了,放心吧,等一下我們就回去了,回去再聊好嗎?”

“好,待會見,拜拜。”

“拜拜。”收線後,秦淮風看到靜子呆呆地望着他。“靜子,你怎麼了?”

“淮風哥,我是不是阻礙你做什麼事了?”

“哦,本來今天說好了和心怡去試訂婚禮服的,看來沒有辦法了。”他向靜子解釋。

“訂婚?淮風哥要訂婚了嗎?”靜子一臉詫異,她沒想到會這麼快。

“是啊,心怡是個好女孩,我不想錯過她。你見了她之後一定也會喜歡她的。”一說到心怡,秦淮風就止不住的興奮。

“是嗎?”纔怪,沒有見到她,靜子心裡已經決定要討厭她了。

“你在這裡,我去叫叫護士,點滴快打完了。你一定餓了吧,我們回去吃你最喜歡的張嫂做的菜。”秦淮風說。

“原來你還記得啊。”她以爲他已經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她喜歡吃的東西。

“當然記得,怎麼會忘呢。”他不是一個無心的人。

靜子心裡開心起來,淮風哥心裡還是有她的,這樣她就有足夠的理由了。

而靜子忘了,一個男人會記住一個女人,除了愛過她以外,也有可能她曾經傷害過他。一個男人有可能忘記他曾經愛過的女人,卻永遠不會忘記曾經傷害過他的女人。

“心怡,心怡…”一回到家,安置好靜子,秦淮風就去找心怡,然後在書房找到了她。

“淮風,你回來了?”看到他,心怡很開心。

“嗯,我想和你說說我和靜子之間的事情。”秦淮風準備向她坦白。

“淮風,我相信你的。你和靜子小姐之間的事情我之前也有聽張嫂說過,也已經瞭解了大概,你放心吧,我不會吃醋的。”心怡平靜地說。既然他們之間已經是過去,那麼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心怡,你真好!我現在只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看待,只是她沒地方可以去,可能要住在這裡。”

“既然她是你妹妹,那麼住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問題,你決定就好了。”她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既然是他的妹妹,那麼以後也就是她的妹妹了,她會好好和她相處的。

“心怡,遇見你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說我怎麼會這麼好命呢,隨便在街上一撿,就撿來一個無價之寶。”秦淮風打趣地說道。

“那你這輩子要多做做善事,到了下輩子也這麼好命。傻瓜!”聽到他的話,她笑着說。

“遵命,夫人。”

“你呀,真是越來越沒正經了。”心怡拿他沒辦法。

“那我們幾時去試禮服?”這件事還是不要再推了,他想。

“那就明天吧,今天我也累了,好想睡覺。”她連打哈欠。

“要睡也吃過飯再睡,不然又餓壞了。”他也覺得奇怪,她最近好像特別容易累。

“我還是睡醒之後再吃吧,真的好睏。”明明她才工作了兩個小時,就已經累成這樣了。

“好吧,那我叫張嫂不要叫我們了,我陪你去睡好不好?”

“嗯,好。”說完,她已經累趴在他的身上了。

秦淮風只好抱起她回到房間,然後抱着她一起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