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我。”傾羽被喚醒,看到一臉焦急的斕曦,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斕曦緊張地握住傾羽的手。
“沒有,我只是在夢裡一直看到一個男人,我感到好熟悉,但卻始終沒清他的臉,問他是誰他也不回答我。”傾羽搖了搖頭。
“沒關係,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斕曦鬆了口氣,想攬過傾羽,卻發現她身上的罩衫都被汗浸溼了,心疼不已,“羽兒,你還記得我和你父皇要爲你擇婿的事情麼?”斕曦試探地問。
“恩,羽兒記得。”傾羽擡頭想了下說,“羽兒記得您跟我說要舉辦擇婿大典,還記得您交代若雪姐姐的事情。是不是父皇又爲邊境的事情煩心了?”傾羽敏銳的觀察到斕曦神情不對,懂事地問道。
“沒關係,擇婿的事,你現在的情況,母妃和父皇會再延期。”斕曦握住傾羽的手心疼地說道。
“不用擔心我,母妃。”傾羽懂事地說道,“父皇在爲邊境之擾煩心,我若能早日訂婚,駙馬也可以早些爲父皇分憂。”
斕曦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辰時得到密報,知道慕容敏哲遇難的消息,才被平定的西北邊境又開始不安分,如今這幅光景,冷月羽楓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已準備御駕親征了。
“你可有中意的男子?”斕曦試探地問道。
“母妃,羽兒從小在後宮長大,何曾見過除了父兄和豐翎之外的男子啊。”傾羽側過頭不解地問斕曦。
“哦,母妃只是說笑的。”見傾羽什麼都想不起來,斕曦心中五味雜陳,雖然難過卻又暗暗鬆了口氣,作爲母親,斕曦希望傾羽永遠不要記起慕容敏哲,這樣也就不用再難過了。
“母妃您去替羽兒告訴父皇,羽兒願意馬上訂婚。”傾羽眼神堅定地說道。
“羽兒,你真的決定了麼?你這身子纔剛開始復原。”斕曦聽到傾羽這麼說,很是擔憂。
“夕顏姐姐說只是昏迷的時間長了,身體虛弱而已,按照姐姐的方子吃藥調理就會很快康復的,母妃不必擔心。父皇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不能讓父皇御駕親征。”傾羽握住斕曦的手說道。
“好,母妃這就去告訴你父皇。你好好調理身體,一定要把身體養好,母妃不想你再出什麼閃失了。”斕曦回握住傾羽的手,心疼地囑咐道。
“我知道,母妃。”傾羽點點頭,鬆開手,“您現在就去吧,邊境戰事不等人的。”
“夕顏,你好好照顧傾羽,本宮先走了。”斕曦起身,囑咐過冷月夕顏就匆匆離開了,太醫已經稟告過,冷月羽楓現在的身體每況愈下,批閱奏章都很費力,更不要說御駕親征這種可能會危及性命的征程了。
蘭芷宮。
“曦兒你回來了?羽兒怎麼樣了?”斜臥在內室榻上看奏摺的冷月羽楓見斕曦進來,放下手中的奏摺問她。
“羽兒很好,只是做了噩夢而已。”斕曦摒退宮人,解下素錦披風放到一邊,“臣妾問了她關於擇婿的事情,羽兒願意讓我們儘快爲她安排。”
冷月羽楓聽罷,直起身子坐了起來,“羽兒這孩子太懂事了。如今她縱然失憶了,可是朕也不捨得她馬上出嫁啊。”冷月羽楓心疼地說道。
“陛下,邊關告急,您的身體又無法御駕親征,只能委屈她了。來求親的人您考覈的如何了?可有合適的人選?”斕曦問道。
“只有西兆國的蕭易喆最爲合適。可是已經將冷月藍嫁他爲妃,我怎麼捨得再把羽兒嫁過去。”冷月羽楓略有些不快地說道。
“不是有其他幾國也傳了消息麼?”斕曦端過榻邊矮櫃上的蔘湯遞給冷月羽楓。
“之前那幾個來提親的是王子,羽兒怎麼可以嫁。幻月國和南潯國的國君都跟我一個歲數,羽兒嫁給他們爲妃怎麼可能,可是要是嫁給他們的太子,估計還要當幾十年的太子妃。”冷月羽楓喝了口蔘湯,劍眉皺了起來,“思來想去,也唯有這西兆國最合適。”說完,竟咳嗽了起來。
“陛下,你不要着急。”斕曦忙起身爲他拍背,“這蕭易喆人品也不錯,而且他當初求娶藍兒也是因爲他想娶羽兒不是麼?羽兒嫁過去,還有姐姐照應,不是也很好麼。”
冷月羽楓咳了幾下,略平了口氣,沒好氣地回道:“照應,冷月藍不給羽兒使絆兒我就感謝上天了,還能照應她?再加上她把納蘭若接過去,羽兒還能有什麼好日子。”
“陛下,當年臣妾在宮裡也只是您一個人庇佑不是麼。蕭易喆昨天在炙陽殿下求親的樣子,臣妾也看到了,他說會一輩子對羽兒好的。他的那個眼神,跟您當年告訴臣妾這句話是一樣的。”斕曦動情地說,“您履行了您的諾言,我想他也會的。”說罷,斕曦輕輕從背後環住了冷月羽楓的腰,趴在他背上輕聲說。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朕也只能同意了,你看人還是很準的。”冷月羽楓對斕曦這話很是受用,“這蕭易喆怕是得到敏哲戰死的消息就過來了,可憐朕的女兒了,唉。”冷月羽楓無奈地嘆了口氣,“午休過後召蕭易喆覲見。”
申時,炙陽殿。
“兒臣見過父皇,貴妃娘娘。”蕭易喆得到通傳,早早候在了炙陽殿外等候傳召。
“賢婿無需多禮,平身。”冷月羽楓擡了擡手,“此次求親,你可是認真的?”
“兒臣早在當年的盛宴上對傾羽公主一見傾心,只是慕容兄才德兼備,兒臣才錯失佳人。”蕭易喆起身,“現在上天憐憫兒臣對傾羽公主的癡心,讓兒臣能有機會與她再續前緣,如若父皇能夠應允將公主下嫁於我,兒臣感激不盡,西兆國也必定對父皇和滄酈國俯首稱臣,忠心不二。”
“你求娶傾羽之事,我和貴妃已經商議過了。然而你已經娶了冷月藍,而且後宮嬪妃數目也不少,不知你能否還對朕的羽兒真心相待呢?”冷月羽楓臉色略有些不信任地問。
“兒臣當年求娶冷月藍公主的時候就已經表明心跡,父皇您也知道兒臣的心思,您這疑問真是多慮了。”蕭易喆平靜的答道,“兒臣這兩年雖有納妃,但是如今已是貴妃的冷月藍是兒臣最寵愛的,如果陛下還是擔憂,兒臣回國後馬上廢黜她們。”
“你父皇不是這個意思。”一旁的斕曦開口道,“如若你真愛羽兒,自是可以做到的。本宮希望你可以說到做到。作爲皇帝,後宮空虛也是不對的。”
“好了,朕瞭解你的心意了,所以准許你的請求。但是你必須先平定了我滄酈國西北邊境暴亂,證明你的能力,朕才能放心將羽兒和我滄酈國的未來交給你。”
“兒臣謝父皇隆恩,兒臣馬上啓程,平定西北,迎娶傾羽公主。”蕭易喆欣喜萬分,畢竟他已經娶了冷月藍,沒想過還能娶到傾羽——這可是冷月羽楓最珍愛的女兒,他還真的不敢確定冷月羽楓能答應他。而且自己在沒放出再擇婿的消息前就跑了來,還怕冷月羽楓覺得他落井下石呢,這樣看來,還真得感謝西北的叛亂呢。
“好,你馬上率領虎狼軍出征,朕期盼你傳來捷報。”冷月羽楓將已準備好的令牌交給大監,由大監交給蕭易喆。
“兒臣領命。”
蕭易喆領命後,馬上出兵前去鎮壓。虎狼軍之前和慕容敏哲一起作戰,熟知敵人的戰術,又是滄酈的精銳之師,加上蕭易喆之前的作戰經驗,不出十日,就平定了西北邊境,大軍凱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