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等會再告訴你們吧,現在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麪包車小黃已經退了,翔哥的柳葉刀帶着有些顯眼,我說不必顧忌,沒人會沒收的。
我們來到了P縣的一個碼頭邊上五百米的地方,這裡是一個暗碼頭,也就是明着沒船靠岸,實際上還是經常有人在這裡上下的地方。
這個地方破破爛爛,很不顯眼,一般做正規生意的船隻都不屑在這靠岸,但是我知道,有的人會,而且經常這樣做。
河邊有很多柳樹,我們找了一個樹多的地方隱蔽了起來,翔哥問我到底是準備幹嘛,我說道:“我們來這裡做一筆交易。”
翔哥問我:“什麼交易?”
我說道:“前面那個碼頭,是以前廢棄的碼頭,你們應該知道這裡是交易什麼的地方吧?”
小黃說道:“這裡是P縣來自水路的所有黑貨交易的地方,不管是毒品還是軍火,都是在這裡交易。這已經成了P縣公開的秘密,只要混過幾天,就沒有不知道的。”
翔哥驚訝的問我:“你不是準備搶劫吧?”
我搖搖頭,“我還沒那麼傻,敢搶劫這些人。”
“那你要幹嘛?”
我說道:“我說了,做一筆交易。”
夜色漸濃,河水月光粼粼,慢慢的,我看見一條船隻從遠處駛來,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我要找的船。
這船前進得很慢,也沒有聲音,大約過了半個鐘頭,纔來到那個碼頭停下。
然後我就看見河邊出現了幾個東張西望的人,一看就十分可疑,應該是前來交易的人。
我想這應該就是我要找的船了。
那船靠在岸邊之後,從船上走下來幾個人,提着幾個大黑皮箱,河邊那幾個可疑的人立刻迎了過去,一羣人在河邊談論了一會,然後互相交換了手中的箱子,那幾個可疑的人立刻鑽進了不遠處的麪包車裡,然後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們都沒有驗貨,我不知道他們交易的到底是什麼,這時候小黃說道:“我靠,他們交易的肯定是軍火。”
我問他:“爲什麼?”
小黃說道:“一般交易毒品用不了那麼大的箱子。”
我想也是,此時那船上下來的幾個人正拎着箱子往船上走去,我對翔哥他們說道:“你們在這等我一會。”
翔哥一把拉住我,“你要幹嘛?”
我說道:“沒事,你放心吧。”
然後讓他鬆開了手,往那些人的走了過去。
說實話,我心裡一點都不緊張。
我害怕恐懼了半輩子,也許已經習慣了生死苦難,現在面對着未知的危險,心裡倒是平靜了。
不過我很亢奮,因爲在這些人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站住!你是誰?”
就在我快接近他們的時候,一個人忽然轉頭看見了我,一聲冷喝,我只好停下了腳步。
我說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找幾個談談。”
那幾個人都轉過頭來看着我,其中一人說道:“你想談什麼?”
“生意。”我說道。
“那好,你過來。”
那人對我招手,我便走了過去,他又說:“我們到船上去談。”
這話立刻就讓我猶豫了,他們是不是以爲我看見了他們的交易所以想殺人滅口啊?
我愣了一會,那人忽然諷刺道:“怎麼?害怕啦?”
我趕緊從思考中恢復過來,“害怕什麼,既然誠心誠意來做交易,那我就不會害怕。”
說完我就跟着他們走進了這艘破船。
到了船裡面,一個身穿短褲的中年人正坐在飯桌前敲桌子,我小心翼翼的留意這船裡的每一處細節,發現這船其實和普通的貨船沒多大區別。
我衝他走了過去,正準備開口,忽然覺得後腦勺被什麼東西指着了,我心中大驚,一轉頭,果然是一把手槍。
我還從沒有被手槍指着過,連見都沒有見過,此時此刻被這冰冷的武器指着,心裡不由得發毛,但我還是努力保持平靜。
拿槍指着我的人說道:“誰派你來的?”
他語氣冰冷,讓我想起冷血無情的鯊魚。
這時坐在飯桌前的那個男人開口了:“怎麼回事啊?”
那人說道:“這人鬼鬼祟祟的,說要來找我們做交易,我懷疑他……”
我趕緊解釋:“我不是被誰派來的,我是真心想來和各位做交易。”
飯桌前那個男人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說道:“看你面相平凡,眼神中卻藏着兇光,兄弟,你野心不小啊。”
我不卑不亢地說道:“沒什麼野心,只是想找一口飯吃而已。”
那人一臉鬍渣子,農民相,給人的感覺就如同民間高手。他似乎能洞察我心裡的一切,冷冷的看的我心裡發毛。
他審視了我許久,然後說道:“讓他坐下。”
接着帶我到飯桌前坐下,問我:“你想做什麼交易?”
“軍火,我想買槍。”
他一點都不震撼,臉色波瀾不驚,“你要多少?”
我說道:“幾十條吧。”
這下他卻震驚住了,“幾十條?!”
我點點頭,“嗯,是的。”
他又看了看我,許久才問道:“兄弟哪條道上的?怎麼看着面生啊?”
我也不瞞他,P縣這麼小,一共就那幾個人物,胡編亂造誰都看得出來,我說道:“我是將來那條道上的。”
“哈哈。”他笑了一聲,也不知是譏笑還是別的意思,只是說道:“兄弟口氣不小啊,我就說過你有野心吧。”
我假惺惺的和他笑,他看着我,問我:“你什麼時候要貨?”
我問他:“你們往返一趟多少時間?”
他說道:“十來天吧。”
“那就十天之後。”
“好,一言爲定。兄弟高姓大名?”
“陳杰。”
“董富平。”
他很豪爽,一點也不像他那兩個小弟一樣謹慎小心,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怕他是有什麼陰謀詭計,然後問道:“你就不怕我是警方派來的臥底?等交易的時候將你們一網打盡?”
他哈哈大笑,富有深意地說道:“路沒通,誰敢走?”
我衝他一抱拳,“那好,十日之後,就是這個時間,我們這裡不見不散。”
他豪爽的就答應了,我卻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他:“對了,五十條槍需要多少錢?”
他很疑惑,額頭皺在了一起,“價格你都不知道?”
我說道:“當然知道,只是我們要的槍,都是手槍,不要長杆子,這麼的,一口價,你說。”
董富平說道:“手槍一般都是三千塊一把,也有好的,一萬塊一把,你要多少錢的?”
“一萬的。”我毫不遲疑。
“那好,五十萬,看在我們是第一次交易的份上,我少你五萬。”
“多謝董哥。”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沒有多餘的客套,我走出了這條船,然後回到了翔哥們的身邊。
他們都急匆匆的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翔哥更是擔心的汗水都出來了,他說道:“剛纔見你被帶勁了船裡,我都差點殺了過去,幸好小黃拉住了我。”
我把所有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然後說道:“等我們有了槍,那就不必怕王彪了,連馮千都不必怕了,以後P縣就是三足鼎立,這塊肥肉,誰也別想獨佔!”
他們三個卻沒有多大熱情,翔哥問我:“可是你哪有四十五萬?”
原來是在擔心錢的問題,我笑道:“等天一亮,我們就去市裡一趟,錢自然就有了。”
“怎麼又要去市區?”
小黃和大海都在問我,但是我主意已定,如今酒吧被燒,王彪非要趕盡殺絕,那我只有兵行險招,我要用我的行動告訴所有人,當我陳杰不再懦弱,當我不再畏首畏尾,那我也一樣可以混得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