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翻牆出去,天色還早,侯二又不在,沒有正事幹的時候幾個男人一起會顯得特別尷尬,翔哥抹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說道:“我們去理髮店洗個頭吧。”
我覺得也好,免得下次見到小怡的時候頭髮還是這麼聳。
李奇不想去,一個人回了旅館,我和翔哥便順着街道往下走,邊走邊找理髮店。
說起理髮店,我又想起了豆磊,又想起了我被他扇的無數個耳光和那兩萬塊錢,哎,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縣城?
街上人來人往,今天貌似是趕集的日子,有些熱鬧,偶爾我會聽見嗚的一聲,定睛一看,是幾個混混在騎摩托車。
有時候一個摩托車上面會坐着四五個人,後面那個還要站起來大吼大叫,跟沒有坐過車似的。不過他們的車技都很不錯,歪來歪去,讓我不由得感嘆高手在民間。
翔哥說道:“我們那個鄉也經常會見到這種人,這些都是初中畢業就不念書的小混混,他們覺得騎個摩托車就酷斃了,其實許多人看着都噁心。不過摩托車泡妞方便,學校的女生就好這口。”
“那我們有空也去弄一臺車?”
“有機會再說吧。”
翔哥接着說道:“這窮鄉僻壤,你開着一輛寶馬未必能泡到姑娘,你要是開着一臺機車,那保準夜夜春宵。”
我呵呵的笑,接着就見到了一家理髮店,這理髮店門面很小,起個名字叫你型我塑,老土的要死。理髮店外面停着幾輛摩托車,裡面坐着幾個打扮老土的混混,我和翔哥走了進去,看見他們的鞋子上都是泥巴,看樣子都是來自遙遠的高山上。
他們坐在一個長椅上吞雲吐霧,還有一兩個不怎麼漂亮的姑娘陪着,我心裡覺得好笑,找了個凳子坐下,也沒人來招呼我。
“人呢?洗頭啊!”
翔哥也喊了一句,一個人才懶懶的站了起來,“洗頭啊,這邊來。”
這洗頭的過程我就不多描述了,我直接說結果吧,洗完頭吹乾頭髮之後,我發現我和翔哥都變成殺馬特了。
我心裡極其不高興,怒道:“你就會抓這個頭髮是吧?你覺得這個很好看?”
理髮師不耐煩地說道:“嫌不好看自己弄。”
翔哥立刻就不高興了:“自己弄,那老子給你錢是讓你吃翔的麼?”
理髮師聽不懂翔哥的貼吧用語,說道:“這髮型算好看的了,要不給你們燙一個。”他又指着自己的一頭捲髮說道:“燙成我這個樣子,前面劉海特長,上面燙成卷的,立起來,帥吧!”
“真沒品!”
我抱怨了一句,然後說道:“給我洗了,我自己吹乾就成。”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十分裝逼,“重洗要加錢的!”
“那我要是不加呢?”
“不加?”他看着我,一頭雜草遮住了眼睛,說道:“不加就給錢,然後出去。”
翔哥是個暴脾氣,站了起來,說道:“嘿,挺橫的啊!”
長凳上的五六個人立刻全部都站了起來,我怕翔哥吃虧,趕緊走過去給錢,卻被翔哥一把抓住我的手,把錢給收了回來。
“你今天要是不重洗,我一分錢都不給你。”
“你他媽是不是想死啊!”旁邊有人開罵了。
那人卻沒有動手的意思,看了看我們,問道:“你們跟誰混的啊?”
翔哥一笑,“嘿,還是道上的啊。你跟誰混的啊?”
那人說道:“我沒有跟誰混,但這一片的人都跟我混!”
翔哥又說:“那這就代表重洗要加錢嗎?”
那人說道:“你再廢話,我就弄你。”
“我草!”翔哥罵了一句,就要動手,我趕緊一把把他拉開,輕聲說道:“先忍忍,先忍忍!”
然後給了錢,把翔哥拉出了理髮店,剛走出理髮店沒幾步,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王熊嗎?
他怎麼沒上課跑出來了?
他也很納悶的看着我們,我盯着他,看着他一直走進了那個理髮店,我覺得有些不妙,拉着翔哥就往旅館跑,跑到了旅館門口,回頭看去,卻並沒有人追來。
翔哥問我:“你怎麼這麼膽小啊?”
我說道:“我不是膽小,打不過就跑,有危險就跑,這麼做不對麼?”
“對,走唄,上樓去。”
我們走進旅館,老闆年還是很風騷的坐在那裡,衝翔哥直眨眼,但我心裡卻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個王熊和理髮店的人是什麼關係?
翔哥見我眉頭不展,說道:“別疑惑了,一看就知道王熊是去理髮店搬救兵了,回去給李奇說一聲,搞不好他們會有所行動。”
我點點頭,回到了房間裡,李奇正躺在牀上一支接一支的抽菸,見我們回來了,把煙熄滅,沒有說話。
我走過去,問他:“你看,我們的新發型,帥不帥?”
“估計這裡的理髮店也只有這個技術了。”李奇說道:“你們怎麼就回來了?不多轉轉?”
我說道:“還轉呢,我們又惹麻煩了!”
李奇波瀾不驚,“怎麼回事?”
“剛纔你打的那個王熊,好像和這片的老大有關係,我剛纔見他進了一個理髮店,估計是叫人去了。”
李奇笑道:“這人單挑打輸了,也要報復?”
“你打的那麼狠,是個人都會報復。”
李奇笑道:“狠嗎?”
我點點頭。
“呵呵。”李奇笑了笑,“要是夠狠的,你覺得他還敢來報復嗎?”
我想也是。
李奇又說道:“隨他去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問道:“哪裡來的將,哪裡來的土?”
翔哥拍了我一下,“你個二貨,侯二哪來幹嘛的?”
我恍然大悟,對翔哥和李奇兩人佩服至極,然後問翔哥,“翔哥,其實我也挺聰明的,對吧?”
翔哥說道:“你不二的時候是挺聰明的。”
李奇懶得看我們打情罵俏,說道:“我估計他們晚上會來找我們。”
我說道:“啊,那該怎麼辦?”
翔哥又拍了我一下,“你不是挺聰明的麼?你知道該怎麼辦啊!”
我嘿嘿的笑:“不知道,不知道。”
李奇說道:“學生容易搞定,外面的人就不一定了,我聽說鄉村的混混都挺虎的,動不動還敢拿個剪刀菜刀什麼的,等候二回來了,我們讓他解決。就說有人擋我們的道,不讓我們做生意。”
我心想好計謀,什麼事最後都得讓侯二扛着,這樣就成了李益的事,事關幾十萬的冰和諧毒,我想他不會不管。
商量好之後,我們就等候二回來。
一直等到下午,都沒有侯二的身影,我們又出去吃了飯,回來之後侯二還是沒有回來。
旅館的電視很破,看着十分無聊,我們三個人打起了撲克,輸了刮鼻子,李奇雖然看上去挺酷的,但總是輸,被我連着颳了七八下,鼻子都刮紅了。
他有些不高興了,說道:“你輕輕刮一下不行啊?這麼當真幹嘛?”
我說道:“沒事,沒事,不會毀容的。”
正說着呢,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我們都往門口看去,侯二夾着個皮包就走了進來。
我看了一眼窗口,“呀,天都黑了。”
侯二走了進來,說道:“豈止是天黑了,學生還都放學了呢!”
“啊?晚上不是有晚自習嗎?”
侯二說道:“晚自習上完了啊,現在都九點四十了,你不知道嗎?”
說着他就走到李奇身邊,“下面有個姑娘找你,他本來沒有說你的名字,但是他說找三個人中最帥的一個,我想那就是找你了,你下去看看吧。”
李奇問道:“姑娘?什麼樣子?”
我心想不會是王熊的美人計吧?
侯二說道:“長髮,身材高挑,那腿特長,還有眼睛很好看,烏溜烏溜的。”
“她找我幹嘛?”
侯二說道:“我怎麼知道她找你幹嘛?我見她準備上樓,以爲是學生來開房呢,調戲了她一句,結果她說來找人,我就沒讓她上來。”
我說道:“肯定是衛揚,侯二你幹嘛不讓別人上來?”
侯二說道:“我們乾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要謹慎,謹慎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