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並不希望與何銘作對,因爲如果有一天李奇回來了,看到我們兩個人打的熱火朝天,他一定會很難堪。
爲了避免何銘追究王彪被殺的事情,我和翔哥經常混跡在城東的大街小巷,爲的就是假如一旦有人懷疑到何銘的頭上或者要去找何銘的麻煩,我們就給他攔下來。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都主動幫何銘處理了許多麻煩,但他一點都不知情,只是每日忙於各種事務,當城東漸漸安穩下來的時候,我知道,他在準備接受了。
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去處理這件事情,這天何銘來找城東的張風,我知道他要麼是威逼利誘,要麼是明搶明奪,反正無論如何,城東都是要落到何銘的手裡了。
可是,那以後我在哪裡立足?
沒有了王彪,我對於馮千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那以後別說打垮馮千,就是想在P縣混口飯吃都很難。
我陷入了無望的境地,我沒有任何要與何銘爭搶的意思,可是如果我不去爭搶,那後果就很明顯。
我問翔哥:“該怎麼辦?”
翔哥說道:“算了,我們回去吧。”
我想既然翔哥都這麼說了,那也只好這樣了。看來P縣將要改頭換貌了,而這一切,都和我無關。
回到酒吧之後,我們情緒都很消沉,賭場重新開張了,我也無心過問,大海的積極性倒是很高,從王彪死了之後,他就特別興奮,不得不說的是,大海這人心胸豁達,心裡不裝什麼事。
事情如我所料,那個張風果然不是何銘的對手,才僅僅兩天,就把城東的大半場子都交給了何銘。我心裡有些不爽,但也不好說什麼。
我本想,你們鬧就鬧去吧,那我就安安心心的掙自己的小錢,可是三天後,何銘到賭場去了。
當時他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賭場一趟,我沒多想,便去了賭場。
到了賭場之後,何銘對我說道:“千哥說了,以後這個賭場我接管了!”
“啊?”我看着何銘,半天說不出話來。
“啊什麼啊?你們今天就得搬出去。”何銘一點情面都不講。
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問他:“何銘,我們好歹兄弟一場,有必要爲了這麼一個小場子爭鋒相對嗎?”
何銘笑道:“不是我要和你爭鋒相對,是馮千。”
我頓時就明白了,馮千要收回賭場,自然是派何銘來取,但這能說明什麼?說明何銘沒有排擠我的意思嗎?
不能,他心中肯定比馮千還要排擠我,一是他看不起我,二是他有野心。不然他怎麼會來接手這個賭場?他如果稍微講一點情面,在馮千面前替我說幾句好話,那事情就不會這樣了,可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假馮千之名,行肥己之實。
呵呵,我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我不搬出去呢?”
何銘見我擡槓,忽然手一擡,一把冰冷的東西就抵在了我的腦袋上——手槍。
說實話,當那槍抵在我的額頭上時,我一點都不怕,我已經失去了恐懼的能力,此時此刻我是麻木的,我看着何銘那充滿貪慾的眼睛,搖搖頭,帶着所有人走了!
我們回到酒吧,一百多人擠在裡面,我痛心疾首,剛剛起步的事業,如果交與他人之手,而眼下已經無路可走,我能做的,只是說一聲解散。
但這話叫我如何能說出口,大家已經相處了這麼久,人人親如兄弟,你叫我怎麼捨得從此分開?
小黃大海還有翔哥,對此都沒有任何辦法,我說:“那好吧,看來只能這樣了!”
宣佈解散的那天,外面下着點雨,吹着點風,有些冷。
兄弟們陸陸續續的走出酒吧,很多人都表示願意隨叫隨到。我想還叫什麼啊叫,現在P縣馮千一手遮天,我就別異想天開了。
兄弟們都離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都是在渾渾噩噩的混日子,本來我都以爲我們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了,可是一個人出現,卻又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
這天我接到一個電話,陌生的號碼,接了之後我問他是誰,可他剛開口,我就聽出來了。
“李奇,你是李奇?”
電話那邊嗯了一聲,說道:“我馬上就到P縣了,你們來不來接我?”
我說好啊,馬上就來。
然後和翔哥就一去去火車站接他,但是在李奇出站之後,我才發現,來接他的不知我和翔哥,還有一個人也來接他了,那就是何銘。
何銘是開着車來的,而我們是打車來的,何銘看都沒有看我們,就徑直向李奇走去,而我和翔哥都同時停住了腳步,李奇經過我們身邊時,說道:“那我就先和何銘回去了啊,等會見!”
他面無表情,語氣平淡,沒人能猜的出來他在想什麼。
李奇回來之後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樣。
他和何銘上了車,我和翔哥看着他們絕塵而去,然後打車回了酒吧,我想也對,人李奇和何銘那是老朋友,算了,繼續混日子吧。
按理說李奇被何銘接去之後,要麼繼續做何銘的大哥,要麼與何銘平分江山,但偏偏這兩種情況都不是,這天晚上,李奇就來找我們了。
他沒有發火,臉色波瀾不驚,用極其平靜的語氣問我們:“你們和何銘是怎麼回事?”
我們都沒有說話,想必他是聽何銘說什麼了,我們現在都選擇沉默,好讓他說出在何銘那邊聽到了些什麼。
李奇見我們都不說話,說道:“我聽何銘說,你們現在是死對頭了?”
我一聽就笑了:“他何銘要趕盡殺絕,我們無力對抗,是死對頭,我們死了他就沒有對頭了!”
李奇聽了這話還是安然若素,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想如今也成了這個樣子,我還怕什麼,於是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李奇,李奇聽後,說道:“他何銘現在目中無人,既然如此,我們就殺了他!”
“啊?”我以爲李奇在誆我們,趕緊說道:“那可不行,現在是法制社會,怎麼可以殺人呢。他願意給我們留一口飯吃,那已經很好了。他要是不願意,那我們就去要飯,絕不和他作對!”
李奇忽的站起來,指着我罵道:“你他媽說的是什麼狗屁?我說殺,那就殺!”
翔哥笑道:“怎麼殺?你當你還是他的大哥?”
翔哥這話一針見血,其實我也猜到了,李奇回來之後,何銘絕對已經變心,不再拿他當大哥,只是拿他當兄弟,並且不會給李奇任何崛起的機會。
李奇說道:“不錯,我確實已經不是他的大哥了。但是要弄死他,易如反掌!”
“哦?”翔哥問道:“怎麼弄?”
李奇說道:“只需要一個能言善辯的漂亮女人,兩個不怕死的兄弟。”
“嗯?”我們所有人都很不解。
李奇說道:“我要殺誰,就不會失敗。女人陳杰去找,至於那兩個不怕死的兄弟,我已經有了人選。以前跟我混的人當中,兩三個忠心與我的人還是有的!”
我立刻拒絕了李奇的話,“我去哪給你找女人?”
李奇說道:“你找還是不找?你如果不殺何銘,我馬上就去幫何銘殺你!”
我看他的樣子,知道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心裡不禁生起一股涼氣,這李奇已然比以往要可怕了百倍。而我的狠,在他面前已然微不足道。
我連連點頭,“找找找,我去給你找就是!”
翔哥問道:“殺人,爲什麼還要用女人?”
李奇說道:“殺何銘沒有那麼簡單,他現在是馮千手下第一大將,我們絕不可能輕易的就殺了他。我們更不能以身試險,所以要殺何銘,還需借馮千之手。”
“哦?”我們疑惑的聽着。
李奇說道:“殺何銘,不可能一步就成功。何況是借馮千之手。如今馮千正是重用何銘的時候,雖然馮千還有另一個大將,重用何銘不過是虛情假意,用何銘擋槍子,但這麼一枚好棋子,馮千絕不可以輕易丟掉,所以,要讓馮千殺何銘,我們就得讓何銘失去利用價值。”
“如何讓他失去利用價值?”
李奇冷笑一聲,道:“何銘手下有一大將,名叫吳雲,此時詭計多端,何銘幾乎所有行動都由他出謀劃策,只要害死這個人,何銘立馬孤立無援,然後我們在引他往火坑裡跳,他自然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