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戰後

晚間,民衆們都知道有一車架來到了狄那,並且停留在府衙,但上面下來的不是軍家,而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少婦。

聽府衙多嘴的將士說,那是朔州伯的阿孃,這一聽,被劉盛所救的他們紛紛趕來府衙外,因爲他們知道,那朔州伯已經昏迷了三天,現今他阿孃來此,指不定是朔州伯要扛不住了。

衙內,下了馬車的陳嵐腳步急促,雖然前來平城的將士和她說過他兒子沒有性命危險,但那甲士的話,卻讓她發現了些端倪,她兒子一定受傷了。

身後的將士、小婢卷裙小跑,護衛着陳嵐來到廂房外,那廂房門此時沒有關上,衆人能看到裡面的情景。

只見,李鵬程、孟小虎、全旭、還有王慧龍皆在其中,另外還有三個妹紙,其中的拓跋清憐不用說,自打劉盛躺在牀上開始,她就沒怎麼離開過。

至於李銀屏爲什麼來到這兒,這就不得不說全旭了,他成功的將這妹紙拿下了,這不,李銀屏見全旭的傷勢還未好轉就來守着劉盛,她心裡擔憂啊,就趕來照顧全旭這個傷員了。

而另一個妹紙,自然就是柳瓶兒這個小侍女了。

廂房內,衆人有些無精打采,只有柳瓶兒在忙前忙後的照顧着劉盛,某間,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衆人猛然提了個神,朝外一看,不待他們說話,那柳瓶兒就嗖的一聲竄了出去。

“陳娘!”柳瓶兒如燕子歸巢一般,一頭扎進陳嵐的懷裡。

陳嵐擔憂着劉盛的安危,摸了摸柳瓶兒的小腦袋,便將其推開,說道:“之兒怎麼樣了?”

一邊說着,陳嵐一邊往裡邁進。

“郎主,郎主他已有三日未醒!”緊隨其後的柳瓶兒黯然說道!

“三日?”往前走的陳嵐微微一震,下一刻,腳步陡然加快。

房內衆人見陳嵐入內,又聞柳瓶兒之言,自然知道這是何人,作輯的作輯,欠身的欠身,對陳嵐施禮說道:“陳娘!”

“夫人!”

“陳娘!”

“夫人!”

自家人,像是孟小虎、全旭稱其爲娘,而李鵬程等,則是稱其爲夫人。

陳嵐看了眼衆人,卻只識得全旭和孟小虎,其他人等一概沒見過,欠了個身,也沒說話,來到胡牀前一看,心中泛酸,眼淚直流,劉盛的模樣,讓她的心爲之一疼。

“兒呀,爲娘來看你了!”陳嵐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的撫摸劉盛的臉龐,她不敢用力,生怕牽扯到劉盛的傷口。

而衆人見陳嵐來此,不禁對望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將這裡留給了劉盛母子。

“庚戌,日干爲庚金,精神粗獷豪爽,義氣輕躁,性情剛烈而重義氣,個性好勝,具有破壞力。

且人緣極佳,極易相處,勇敢果斷,義理分明,精明能幹,剛毅不屈,易流於逞強好勝,玩弄權術,威儀、果斷、專制、善惡分明,不服人,頑皮。

所以,庚戌出生的人啊,坐庫通根身強,魁罡,聰明剛毅,有文才,忠義雙全,這在古代啊,就是官氣逼人!”

不知何時,劉盛夢到了那天他閒着沒事算命的時候,那是他第一年工作的時候,當時他所在的城市有個算命一條街,那街上的算命先生一個個都打扮的和半仙似的,唯有一人不同。

怎麼不同吶?他一副農民打扮,長得黑漆漆的,跟個碳球一樣,拉客的聲音也與他人不同,也不知道是對生活失去了信心,還是怎地,人家是吆喝,他是有氣無力。

而且啊,身體單薄,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倒,這怎麼看也不像是給人家算命的,反而是要沒命一樣。

當時劉盛就想啊,這算不算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樂於助人,這老人家一看就快嗝屁了,人都這樣了還出來擺攤,可見生活不易,我就當做做善事了。

於是,不信邪的劉盛就來到了那碳球老頭的面前,碳球老頭是坐在地上的,他身前只有三個東西,一本破舊的書,一件鏽斑的玉器掛墜,還有一件,自然就是那攤在地上的破布了。

劉盛一看,這也沒地坐啊,也就和老頭一樣,打吧打吧地面,墊了個小磚頭,一屁股坐下了,畢竟農村的孩子,坐地上早習慣了。

那碳球老頭一看,愣了!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天沒說話。

而本着做善事的劉盛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麼幹坐了一會,半響,老頭乾癟漆黑的臉上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問劉盛要看什麼。

心裡已經知道這碳球老頭沒譜了,劉盛自然也不會刁難,就說啊,你會看什麼我就看什麼。

碳球老頭一聽,笑容突然順暢了,也沒問劉盛的生辰,就對劉盛說了那一番話,說完之後,那老頭就帶着破布走了,劉盛遞給他的錢他也沒接,反而將那破書和掛件給了劉盛。

回到家後,劉盛翻了翻那破書,上面的字跡很老,他好奇的看了看,裡面是一段他不知道的歷史,百度查了查關鍵詞後,他才知道,這是五胡南北朝,那掛件也被他洗白了,是可拆分的雙魚掛件。

而這個掛件,他見過,在陳嵐身上……

————————————————

朦朧中,劉盛緩緩轉醒,睜開眼那一刻,火燭的光芒都讓覺得有些刺眼,忍不住的想擡手遮眼,這一動,不小心牽制到傷口。

“呃......”

“啊!之兒!你醒了?”

守在旁邊的陳嵐聽劉盛發出一聲痛呼,忍不住的喚道。

聽到母親熟悉的聲音,劉盛斜眼一望,“阿孃!”

說着,劉盛便要坐起身來,可三日未曾進食,他身子有些虛弱,一時間,竟沒坐起來。

陳嵐見狀,連忙將其按下。

“之兒你快躺下,你現在身受重傷,須得好好靜養!”

陳嵐一邊小心伺候劉盛躺下,一邊爲他往上拽了拽被子,對外說道:“來人,快去請醫官!”

“是,夫人!”

門外的將士聽從陳嵐的吩咐,前去請醫官了,而拓跋清憐等人見狀,連忙入了廂房。

見劉盛已經轉醒,無不大喜。

————————————————

狄那不遠處的一片荒原上,佇立着一塊久遠巨石,劉盛坐在巨石上,瞭望着遠方的天空,以及城下還在打掃戰場的衆人。

距離大戰結束已經五日了,但這個巨大的戰場還沒有被清理完畢,畢竟,狄那的民衆不多,而戰死的人卻足足有着數萬人。

那一杆杆馬槊,一柄柄馬刀,一件件破碎的鎧甲,都需要人去分門別類的去整理出來,最主要的是,他們還得需要處理屍體。

劉盛說過,瘟疫的來源,就是屍體,對於瘟疫極爲恐懼的他們自然不會小覷。

“將軍九死一生,辛勞有加,我命人煮了些燕窩湯藥,將軍喝一些吧。”不知何時,拓跋清憐走到巨石旁邊。

劉盛的凌眸微微搐動了一下,不久前廝殺疆場的畫面依然在他心中繼續着,但更多的,卻是他夢中和南北二帝的爭鋒。

在這一場統一之戰中,死的人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輕出一口氣,劉盛無神說道:“死的盡是無名士卒,辛勞,呵,我怎敢言?唯有盡我所能,還天下一片安康!”

說罷,嘆了口氣,望了望端着湯藥的拓跋清憐,對遠處的李鵬程說道:“命人弄一些好食熱湯,慰勞一下將士們,哎!我獨孤一部的兒郎經此一戰,現今還剩…還剩八十三人…”

劉盛有些悲愴。

拓跋清憐見此,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劉盛,只能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另一邊,李鵬程已去執行劉盛囑咐的事了。

兩人一時無言,片刻後,拓跋清憐見劉盛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忍心的說道:“將軍方將轉醒,身子較爲虛弱,還是不要去操心家國大事了,先養好身子纔是!”

拓跋清憐關心的話,讓劉盛心中微微一暖,擡頭笑道:“好!先養身子!”

說着,便伸出左手,欲要接過拓跋清憐手中的湯藥,但拓跋清憐見狀,卻是一個側身躲避,嗔怒道:“如今你不便行動,一切吃食用物,自然由我等來伺候,坐好!”

“呵呵!”

劉盛發出一聲輕笑,拓跋清憐惱怒的模樣在他眼中是顯得如此暖心,也便一動不動的讓其往他嘴裡送湯。

拓跋清憐這位公主雖然沒伺候過人,但也見過別人是怎麼伺候她的,一邊吹着氣,生怕湯藥把劉盛燙着了,一邊對劉盛沒好氣的說道:

“此前,你擊退柔然大軍,深得軍中將士愛戴,我皇兄對你也是讚不絕口,可你要知,我皇兄纔是國君,你有想過之後該如何擺弄位置與分寸嗎?”

劉盛將送入口中的湯藥嚥下,不待說話,那拓跋清憐又是一勺湯藥送來,並對他說道:“自古以來,權位的關係,始終與君王之間.......我怕,有朝一日......”

聽聞此言,劉盛就知道拓跋清憐是在擔心他位極人臣之後會和拓跋燾發生隔閡。

原來,柔然敗退的那天,拓跋燾就準備對劉盛封王的,但心中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顧慮,他將所有部將召集了起來,隨後又問了她。

記得當日,她皇兄拓拔燾推開了她的院門,見她出來迎接的時候,拓跋燾好似不想被人發現一般,比了個禁聲的手勢,便拉着她進入了書房。

房內。

拓拔清憐輕聲問道:“皇兄這是何意?”皇兄的行爲讓她有些不解。

拓拔燾卻緊盯着拓拔清憐的眼睛,問道:“威武妹,你來此已久,對朔州伯可有何看法?此人......”

拓跋燾話沒說完,拓跋清憐就紅了臉,還以爲拓跋燾要和其他皇帝一樣,要將她許配給劉盛,以此來獎賞功臣,她連忙回道:“皇兄若要爲之,武威無有怨言!”

說到這裡,拓跋清憐不禁想到劉盛對她的舉動,臉上微微一紅,似有些嬌羞,把頭瞥向了一邊。

見皇妹這般模樣,拓跋燾登時就懵了,想到拓跋清憐時常探聽劉盛的消息,並常去劉盛住所,拓跋燾儼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心中狠狠的說了一句:“獨孤盛!”

遂即,重喘了一口氣,對拓跋清憐說道:“阿幹是要問,朔州伯此人性格如何?若重用於他,對我大魏而言,是有利還是有害?可能委以重任?武威妹是想到何處去了?”

見拓跋燾語氣有些不善,拓跋清憐頓時就知道她誤會,想了想,對拓跋燾說道:“朔州伯聰慧且勇敢,並衷心大魏,對大魏而言,是一員不可多得的良將啊,若皇兄能委以大任,那是再好不過了!”

拓拔燾聽此一說,當場無言,而這件事情,拓跋清憐告訴了劉盛。

因爲她瞭解她皇兄,既然如此來問了,定是想要重要劉盛,只是把劉盛放在什麼位置上合適,他沒決定下來。

而她皇兄擔心的事情是什麼,她都知道,不外是,位極人臣之後,劉盛會不會造反?

不怪她這麼想,因爲他們的部落,是強者爲尊的,這個事情,誰也說不準!

————————————————

雲中,盛樂城,自把柔然打退以後,拓跋燾就入住了這個雲中治所,他爺爺的故都。

大戰過後,總是舔舐傷口的時候,盛樂城也有些殘破了,無數的錢財穀物都被柔然人掠去。

宮闕中,拓跋燾得知劉盛轉醒了,神色一陣變幻。

卻是不知道對劉盛該怎麼處理了,本來吧,他的想法是要爲其封王,但得知他妹妹心儀劉盛的時候,他和所有的父母有了一樣的心情,那就是,他的大白菜被豬拱了。

畢竟,現在的劉盛,還不夠格。

而且,他妹妹竟然爲了劉盛而不跟他來盛樂,這就讓他有些生氣了。

殿下,龍驤將軍陸俟、八大常侍、各個羽林郎就那麼看着拓跋燾變臉,拓跋燾的心思,他們都知道,可正是因爲他們知道,他們纔不敢言話。

畢竟這牽制着皇室,哪怕是沒有拓跋清憐,那劉盛不管怎麼說,也是此戰大戰的功臣,並且還救了架,拓跋燾再怎麼生氣,那也是一時的,之後平靜下來,肯定會重用劉盛。

要是他們說劉盛壞話,到時候劉盛當上了大臣,還不知道要怎麼報復吶,所以,他們只能等拓跋燾自己消氣。

第三百章 決戰4第一百八十章 劉羅辰第五十一章 天朝五銖第一百六十章 客館話南朝第四十三章 鐵血長城第四十六章 劉盛欲要分殘羹第三十四章,欲祭祀第二百二十七章 此非人也第四十九章,遇楚河第五十一章 天朝五銖第二百五十四 魏主缺糧柔緩圖第五十六章 取而代之第一百二十八章 妻客第一百六十三章 刺客第十章,大周村互市第五十七章,老陰第二百四十七章 每戰必是人相食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三策第二十三章 朔州侯會仙法第二百一十二章 卷卷有爺名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三策第二百六十六章 柔然北撤第二百一十二章 卷卷有爺名第十七章 雍州第二十六章,聚鼓響第一百五十五章 互易第九章 羅潔第二百一十八章 娘子軍第十九章,人如榛櫸第一百六十六章 武威公主第九十四章,戰前—家屬營2(求收藏)第六十章,匹夫一怒第一百五十五章 互易第二百零六章 此乃陰陽相合之機也第二百四十四章 入得狄那全旭危第四十九章,遇楚河第八十九章,戰前—索糧第二百八十二章 南朝事畢第一百二十章,戰場第一百七十九章 二傻子第二十章 賈虔感謝從我稚嫩之時陪伴至今的諸君!第一百七十四章 唐和欲回第四十二章 大浪淘沙第一百八十三章 何意?第四章,怒斬縣令第八十六章,戰前—坑道第一百零二章,風動第七十二章,胡漢之別第一百八十三章 何意?第四十八章,北行第二百五十三章 南朝狠人劉義隆第一章 戰後感謝從我稚嫩之時陪伴至今的諸君!第七十五章,授旗第二十七章,齊鼓進第九十四章,戰前—家屬營2(求收藏)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隊迎戰第二百四十章 狼顧玄甲欲陷陣第一百七十三章 過分嗎?第七十二章,胡漢之別第二十八章 野心漸起的劉盛第一百二十七章,五石散(感謝煒哥不在的月票)第二百五十一章 古代血庫今日建第一百三十九章 衝陣第一百二十七章,五石散(感謝煒哥不在的月票)第二百六十五章 奪我生路第二十九章,人間煉獄第二百八十九章 兵臨城下第二百四十三章 以壯光華之色第二百五十二章第四十六章 劉盛欲要分殘羹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救援兵誓不還第十二章 發家致富的大事第四十三章 鐵血長城第一百二十四章,色心第二百八十八章 柔然進軍第二百九十八章 決戰2第七十二章,胡漢之別第二百九十九章 決戰—奈何第二百八十六章 今沃陽事在我第八章,鐵面將軍第一百零七章,柔然南遷第一百九十一章 內侍第二百六十二章 拓跋燾:我來了第四章,怒斬縣令第二十五章 別架從事史第四十二章,馬騸被人騎第八十九章,戰前—索糧第一百八十七章 朝第三十四章 劉盛的對策第十八章 葛那第一百八十七章 朝第一百八十九章 何賞?第十五章 傻子一樣的做法第一百一十七,全旭迎敵(求首訂)第二百九十八章 決戰2第七章,擒綏遠第四十八章 劉盛欲要除宗主第三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