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陽歪着身子隨手抓住身邊的東西以圖穩住自己的身子。?無彈窗小說網可是她抓着的只是臨時搭建的竹竿怎麼可能承受得了小丫頭巨大的衝力。兩個人便仰身摔倒在地上。
小丫頭一見撞倒了於陽,忙探身跳了起來,垂下頭,躬身退到一邊。
於陽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又將竹竿重新搭上。小丫頭見了期期艾艾地走了上去:“陽妮子姐姐,我來幫你。”
於陽瞧了小丫頭一眼。她沒認識,才留頭,但卻頗爲清秀,這英國公府向來不缺長相秀麗的女孩兒:“你叫什麼?是哪裡的?”
“我叫葵花。是……是……”葵花支支吾吾地,後來擡起頭,“我是時姨娘身邊的。”
時姨娘身邊的丫頭?於陽再次審視着葵花,時姨娘身邊的丫頭除了兩個服侍很久的丫頭外,其餘的都是屬羊的,怎麼又會出現個才留頭的小丫頭?
葵花見於陽沒說什麼,膽子逐漸大了起來:“陽妮子姐姐,我可以到菩薩前上柱香麼?我聽說這裡的菩薩是太太請回來的,很是靈。”
葵花的眼神很期盼,於陽卻不能答應她,笑了笑:“時姨娘屋子裡的不比我們這的好,你何必捨近求遠?”
大佛堂請菩薩的時候,蔣氏也給時姨娘屋子請了一尊菩薩回去。據說是趙天師親自挑選開光的韋陀菩薩。府裡的人總是在傳那尊菩薩有多靈,還有人傳,有人在半夜時分瞧見時姨娘的院子籠罩在紅色的佛光之中。
“我……那裡不許我們這些小丫頭進去。”葵花解釋着。
於陽只是笑,卻不再說話,轉身準備回屋。
葵花見於陽要走,忙攔住她:“陽妮子姐姐,陽妮子姐姐。”
果然,她是另有目的。於陽沒有停下來,她要逼着她把話說出來。
“陽妮子姐姐,你等等,我有話……”葵花追着於陽,當看到有人經過,忙停下腳,收了聲音。
於陽笑了笑。葵花另有其事,還是不能讓人知曉的事,會是什麼事呢?
葵花等人一走,又追了上去。
“你還有什麼話?”於陽鄒然停下腳步,轉過身子道,“若是到菩薩上香,哪裡的不行?你就說爲小世子祈福,時姨娘哪裡不應允?”
葵花來不及收腿,多虧於陽伸手扶住這才避免再次撞上,她臉微微一紅,畢竟是年紀小,禁不住說:“其實,其實並不是。其實……其實是…….”
於陽等着葵花自己說出來。
“其實,是我們姨奶奶想請姐姐過去。”葵花憋了半天終於把話說了出來。
“請我過去?”真是奇怪。先不說時姨娘是怎麼知道她的,就說時姨娘請她過去那又是爲了什麼?
“我們姨奶奶弄了本經書,要請人念,想來想去,只有皮姨娘身邊的人可以,姐姐是最好的人選。”
於陽覺得這利誘牽強無比。時姨娘常讓皮姨娘爲她念經,現在是她‘權傾一時’的日子,怎麼突然收手,要自己唸經了?
“我哪裡會念經?我去給你找別人。”於陽說着便擡腿。
葵花一把拽住她的袖口:“不用,不用,我們姨奶奶說了,就要找姐姐。”
“那我跟我們姨奶奶說一聲。”
“不行,不行,姨奶奶交待了,不能叫旁人知道了,要悄悄地。”
於陽心中不由冷笑,悄悄的,既然時姨娘交待她要悄悄地,爲何葵花自己的出現那麼大的動靜,悄悄地,自然是要掩人耳目。葵花反而是一頭衝了進來?
“這可不行,我若是不在了,我們姨奶奶問起來可怎麼辦?不行,我要跟姨奶奶說一聲,你等等,我一會兒就來。”於陽裝作很急的樣子,一定要說。
葵花面露難色,支吾道:“真的,我們姨奶奶說真的不能叫旁人知道。姐姐,你就去吧!”
“你到底是什麼人!”於陽放沉了聲音,她死死的盯着葵花的眼睛,“你在打時姨娘的旗號是不是?”
葵花忙擺着手:“不是的,不是的,真的是……”
“時姨娘院子裡除了兩個大丫頭外其餘的都是屬羊的,葵花,”於陽突然面露笑意,“屬羊的,今年多大了?”
葵花愣住了,張了張口。
於陽面上仍帶着笑意:“今年十三了,可是你纔多大?或者是我不知道,時姨娘的院子裡又進了一批丫頭?或者是時姨奶奶不再信趙天師了?”她還有沒說出來的話,難道時姨娘不想平安地生下小世子麼?
葵花道:“真的是時姨奶奶讓我過來叫姐姐的。”
“你還不說實話!真要我把你領到時姨娘的面前麼?”
葵花撲通跪了下來,哀求着:“好姐姐,我錯了,你別把我領去。是有人叫我來請你的,說我只要把你請去,就給我五十文錢,我一時貪了小便宜就應了。”
“有人叫你請我?什麼人?”於陽覺得有些奇怪了,前些日子。那個小丫頭也說有人來找自己,怎麼會有人找她?
葵花是哀求,卻不說話。
“我只數三下,若是你再不說,我就把你送到時姨娘那去。一,二……”於陽豎起三根手指頭,一面數,一面曲下手指。
就在三要脫口的時候,葵花終於開口了:“是個男的,他說你一定知道的,還說,是什麼老地方。還說鞋破了,要洗個腳。奇奇怪怪地。”
是桑壽?!於陽幾乎可以肯定傳話的人是桑壽。還在外廚房的時候,那日桑壽的鞋子破了,於陽讓他洗過腳。可是桑壽怎麼會這樣?
“你是時姨娘身邊的丫頭,怎麼可能見外男?”這是讓於陽最懷疑的地方,如果小丫頭一開始就說出那話,她反而不會這樣的懷疑。
葵花忙道:“我真的是時姨娘身邊的丫頭。我今日回家,纔回來。進二門的時候遇見他,他便問我曉不曉得皮姨娘住的地方,讓我找姐姐,傳話。我只是貪那五十文錢,好姐姐。你別把我送回去。姐姐們會把我攆出去的。”
“我是外面買進來的,怎麼可能認識這府裡的人。找錯了,你回去吧,我不會跟你姐姐說的。”
葵花也顧不上央求於陽出去了,爬起身又跑了出去。
一出後門,葵花便轉彎,她並沒走遠,而是躲在了牆邊,探了個頭,悄悄地望着於陽,見於陽走了。這才又走了進來。急性快步地走到一排屋子前,站在窗下,有節奏地敲着窗楞。
門開了,葵花溜了進去。
木香盤腿閉目坐在炕上。
“木香姑娘。我按着姑娘的意思在二門等了兩日,真的有人來找我讓跟陽妮子傳話。”
木香仍舊閉着眼睛。
“姑娘,我真沒想到陽妮子有那麼大的本事,她居然認識護衛……”
木香的眼睛瞬間睜開,緊鎖站在一邊的葵花。她突然想起,那時候傳過的一句話,陽妮子在進府的時候就勾搭上一個護衛,莫不就是那個護衛。
“那人讓你傳什麼話?”
“鞋子破了,要洗腳。”葵花道,“木香姑娘,這話真是奇怪,是什麼意思?”
木香也覺得這話奇怪,鞋子破了,要洗腳?這是什麼意思?那個男的爲何幾次找人進來傳話給陽妮子,叫她出去。這一個月下來已經有四次了,到底時候爲了什麼?或者是……木香突然直起了腰身,莫非是什麼暗語?她不由地想起,小時候父輩們常說的打仗故事,爲了取勝,每一方在對面都有探子探聽軍情,莫非陽妮子是隱藏在府裡的探子?而那個護衛是來接頭的?這麼急是要專遞什麼消息?
是了!那次她去明遠樓抓陽妮子的時候,穆大人出現在明遠樓,還是那樣的小心謹慎,帶着濃烈的防備。
木香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她心裡暗暗計較了一番,招過葵花,對她密語一番,咬牙褪下手上的金鑲珍珠纏絲鐲遞給了葵花。
於陽坐在屋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到底是什麼人,那個葵花的話,讓她半信半疑,信她傳的話,不信她的身份跟其他說辭。
她盯着已經做好的鞋子,覺得這鞋現在就是一件禍事,還是趕快脫手纔是。
“你在想什麼呢?沒事。就把這個做了吧。”清蓮拿着新活計進來,是小孩的鞋子。
“清蓮姐姐,你把這個送出去吧。”於陽指了指鞋子,只要這鞋送到了桑壽的手裡,她才能安心,她想見桑壽,非常想見,但是卻不得不顧忌旁的。還有三個多月,時姨娘就要生產了,這三個月裡一定不能出事。
“你……”清蓮不明白,於陽爲何那麼着急的要把鞋子送出去。做的時候沒白天黑日的,送的時候又那麼急吼吼的,“就那麼急?他能缺這個?”
“我……”於陽到了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她想跟清蓮說這幾日的事情,可是又不敢說,這府裡能讓她相信,放心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她不能再大意了。她使勁憋了口氣,感覺面上有些潮紅,做着害羞的樣子,其實她是有些害羞,可是還沒到臉紅的地步,“再不送,就穿不了了。”
清蓮明白了於陽的意思,她也不好再打趣,便應下了:“那你替我一日,我正好也歇一日。嗯,等過年的時候,我再替你好了,讓你也安生的過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