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於陽是日日夜夜期盼着能見着桑壽,也想過某一天桑壽會突然出現在廚房,可是真正一見,她到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自己想是在夢裡。暗暗地掐了掌心,是疼的;再仔細一瞧,那的的確確的是桑壽。
巴青一見是桑壽,愣了下,彆彆扭扭的問道:“怎麼是你?。”
桑壽笑了笑:“賈護衛身子不爽,讓我過來。”
巴青不自在地揮揮手:“走吧!”
“壽哥……”
桑壽聽着身旁的人叫他,這纔去注意身邊的女子,這一看他滿是驚喜,不顧巴青就在邊上,抓住了於陽的手,欣喜的道:“陽妮子,居然是你。你怎麼在這?”
於陽高興的道:“是我!我一直都在這做事。”雖然方纔對他沒一下子便認出自己感到難受,但是他現在又表現的那麼的欣喜,這完全抵消了於陽的不滿。
桑壽抓了抓腦袋,疑惑地問:“那日我在二門遇見你,後來我找人打聽,曉得那天是給時姨奶奶挑丫頭,你不是六月生的麼?怎麼會在這裡?”
於陽有些遲疑:“出了點事……”她側頭去看站在邊上的巴青。巴青顯然被這兩個人親切的交流嚇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們倆,突然指着他們倆,支吾着:“你們……你們……”忽然他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恍然道,“我想起來了。鄉……桑壽你當初就是在門外鬧着找她是吧!那天在二門,也是她,對不對?我說怎麼瞧着有些面善。”
桑壽笑道:“就是她!這就是我妹子,陽妮子!我當時就是爲了來找她的!”
於陽含笑着瞧了桑壽一眼,他真來找自己了。霎那見,於陽只覺得心裡滿滿的,甜甜的。
“不對啊!你姓桑。妹子姓於。怎麼可能是你妹子。”巴青懷疑地斜了桑壽一眼,又瞄向了面露嬌憨地於陽。陰陰一笑。
於陽被巴青這笑容弄得心裡有些發毛。只得硬着頭皮對他笑了笑:“真的是。這還用得着騙你不成?”
巴青只是瞥了她一眼,卻朝桑壽不懷好意地笑笑:“我又沒說你們騙我。”他拍着手道。“你們是表親麼!這個我知道。只是覺得太巧了,沒想到妹子竟然就是你妹子!”
桑壽連忙道:“是是是,我們正是表親。”
巴青微微一笑。望着於陽:“妹子,你怎麼不早說啊!我就說你聽我在那裡總說護衛房的瑣事都不煩。原來他在那啊!”
於陽不好意思的道:“我……我……”
巴青擺手道,“我知道,你是怕那些個長嘴的老婆子說話是吧!這有什麼不,我又不是那種愛說渾話的人。再說了,這是好事,我大伯孃這半年到內廚房伺候太太齋戒,我正愁廚房沒咱們的人,到時候剋扣了咱們的東西。這下妹子就是自家人了,咱們只有賺的。”
於陽笑道:“我以後一定把飯壓的滿滿的。做菜的時候多放些肉。”
巴青頓時笑了:“看看,我就說了有人好辦事。”他衝着他們擺擺手,“你們倆要說什麼話到裡面快點說,我就在外面等着。”
於陽同桑壽頓時漲紅了臉,這人說話怎麼這麼直白,這叫他們怎麼去?
巴青一點都沒察覺自己的言語哪裡不妥,見他們倆還傻站着不由催道:“給你們空兒說會子話,你們到不說了;沒空的時候,就是那麼多的人也敢當面叫。真是的!”
於陽同桑壽再次沉默了,這個巴青!桑壽到底是男子,恢復的快,他瞧了瞧,指着廚房裡面:“咱們去那說吧!”
藉着廚房裡的亮光,於陽仔細的打量着桑壽。還穿着上次見面的玄色短襟布衫,袖口卷依舊得老高的,只是褲腿沒有像以前那樣也捲起來。若不是眉宇間閃爍着奪目的神采。她還認爲是以前在村裡的桑壽。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精神很多,僅僅是方纔走進來,一步一行之間讓她感覺到不一樣的氣息,很有尺度很有章法。他過門檻的時候,先邁的是左腳,右腿很自然在空中畫了個圈,穩穩地落下。
這才以前,他根本就不講究那些,她曾經提醒過他,只是他認爲沒這個必要,現在卻萬全的變了。
“你看着我做什麼?”
於陽微微一笑:“我看你比前瘦了,不過更精神了。”
桑壽一聽於陽這麼說頓時來了精神:“那是。每天都練功,可帶勁了,我從不知道摔人還可以這麼做。”桑壽比劃了幾手給於陽看,他滿心歡喜地同於陽說着。他這是滿足的微笑,好像這個時候他整個身體就裝了喜悅,這是一種帶着自信的喜悅。
於陽也跟着高興起來,不過她更多的是擔心桑壽的身體:“我聽巴大哥說你們在外面吃飯都是在搶,稍微慢點就吃不上嘴。你吃不吃得飽?他進來的人都會餓肚子,你呢?”
桑壽忙擺着手:“開始兩天是吃不飽,現在不會了。”他偷偷地瞧了眼外面的站着的巴青,壓低聲音道,“我頭一碗都是盛的滿滿的,一次吃飽,不想着再盛第二次。”
於陽還是不放心,“你真的吃的飽?你若是吃不飽,就跟我說,你每回來,我單給你做。”
桑壽立馬點點頭,隨後又猶豫起來:“我不能常來……”桑壽瞧了於陽的臉色,忽而鼓足氣道,“陽妮子,你是知道的。我才進來,跟人差得太遠了,要趕上人家,早日跟着老爺出門打仗,我就要比別人多練。我不能……就……”
於陽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他不能爲了吃白白浪費這一會兒的鍛鍊機會。於陽覺得有些難過,以前他從賣魚回來,即使要下地,也會去見她一面再走,現在……不過她該感到高興纔是,他這麼有志氣,自己應當理解他纔是。
“我曉得,你正事要緊。不過別練過了,受傷了就不好了。”於陽叮囑着他。
桑壽滿臉喜色:“我就曉得你是知道我的苦衷的。你不知道,穆大人實在是厲害,他只是隨便指點了我兩下,我就進步了很多。以前都是別人摔我,現在我也能摔別人了。我一定要多向他討教,這樣才能進步的更快。”
“那是當然的了。不過……旁人會不會對你有……意見?你是新來的,大家會欺負你吧!”於陽問道。想想巴青被桑壽摔了幾下不痛快,雖然自己勸了他,或許他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可是別人呢?她可以勸一個巴青,旁人卻勸不下來。
桑壽頓時沉默了。這些被於陽了。本來給英國公做護衛都是英國公府裡精挑細選的,除了武藝,人品,還有家世,這裡面有許多人的祖輩父輩都是有官身的。他一不英國公府的老人兒,武藝也不咋樣,想要做護衛那是不可能。可是他那一頓蠻幹到讓英國公瞧上了,從一個鄉巴佬變成了英國公府的護衛。這下他是開了眼,清一色的青磚大瓦房,就連地上都平平整整的鋪着青石板,屋檐還塗滿了彩色的畫兒,名目繁多的規矩,嶄新的衣裳,閃光的腰刀,頓頓都有肥肉吃,這一切都讓他喜不自勝。和他在一處的都是府裡的人,瞧不起他這個鄉巴佬,見英國公對他另眼相看,還把他歸到穆大人麾下,便聯合起來欺負他。每日練完後,什麼活都留給他。他知道自己是新來的,要在這裡待下去,就要做縮頭龜,只要熬到能上戰場,立了軍功,到時候就沒人敢欺負他了。所以,他只能忍住不說話,不抱怨,一味的苦練。
桑壽笑了笑:“沒的事!你不知道我是老爺親自點進去的麼?他們巴結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欺負我,你看我是那種叫人欺負的人麼?”
“當然不是了。不過,老話不是常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麼?有些人心眼壞,見老爺器重你,就給下絆腳石。”他是在努力,可是他的進步是會把旁人比下去的,就同巴青先前的抱怨一樣,顯得了桑壽,他巴青就是沒出息的,日子久了,自有新的把他換下去。
桑壽慎重地點着頭。於陽這話說的是,不過只要不是碰上什麼大不了的事,礙着這個面子,還是不要鬧翻的好。自己就窩囊他個三年,三年後,是男人咱們就戰場上真刀真槍的見本事吧!
巴青在外面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妹子,肉好了麼?快些吧!”他這是在催他們了。
桑壽忙往外走,急急地道:“我不同你說了,要趕快回去了,回晚了,又要罰了。”
於陽只得放他走了,又想起件事,拉着他道:“巴大哥說你每日都出錢找人陪你練。你不如拿那些錢買些酒肉吃食,等練完後請他們吃了,到時候你也吃到了,旁人的面子也有了。這給錢……畢竟不大好。”
給錢,總覺得在侮辱人一樣,他不能總跟巴青一塊練吧!若想有進步,那就要跟高手比試。而那些個身手好的,先不說看不上桑壽那幾百文錢,就是那名頭,也讓人家不快,不但不同你練習,對你也沒好印象,到時候……很多事就難說了。
桑壽隨口道:“我知道了,我走了,有空我一定來看你,你多保重啊!”
桑壽匆匆地走到門口,挑起了擔子,衝着於陽揮了揮手,巴青也回頭道:“妹子,我們走了啊!”
走了兩步,桑壽忽而歉意地對巴青道:“巴護衛,對不住了,耽擱你不少工夫,今日的衣裳我幫你洗了。”
巴青一擺手:“不用,待會吃完飯,我陪你練,”接着又加了句,“這回我不要你的錢。”
桑壽微微一怔,咧嘴大大的笑着,滿口應下:“好。”
巴青瞧了眼桑壽,不由羨慕的道:“桑壽,你小子真是好福氣!”
桑壽奇怪的望着巴青,他怎麼會這麼說?這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趕緊回去,吃了飯,抓緊時間再跟巴青練一會兒。那一招他還有些使的不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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