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於陽忙走了過去,一把抓住妞兒伸出的手。妞兒養得很好,臉上多了肉兒,可是卻沒有她那樣的鮮紅,只是虛胖而已。
“陽妮子……你總算來了。”
於陽還未開口,眼淚便掉了下來:“你別說話,好好的。”她將妞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也有孩子了呢。”
於陽一摸妞兒的手這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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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妞兒並不是胖,而是浮腫,她只不過是輕輕地抓着妞兒的手,便深深地凹下一塊。
“你……”
妞兒掙扎地牽扯着嘴角,似乎一陣疼痛來臨,她緊咬着嘴脣,用力地抓住於陽的手,於陽被這突如其來的疼嚇住了,她不敢動,只是緊張的反握住妞兒的手。
一陣疼痛過後,妞兒這纔對着於陽露出一抹笑容:“嚇着你了吧?”
於陽搖着頭:“你別說話,只管生孩子,我還等着外甥叫我姨母呢。”
妞兒握住於陽的手:“陽妮子,咱們一向好,我是不成了,把孩子託給你,求你照顧他,保佑他平平安安長大成人。我不求他做什麼,只求他平平安安長大。”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眼淚就落在兩人相握的雙手上,一滴滴的滑下,一滴滴的落在牀單上,化成一朵朵水暈。
這說的就跟遺言一般,於陽哪裡能接受的了,這麼久她纔看到妞兒,一看到妞兒,難道就要天人永隔麼?
又是一陣痛,但聽得那接生的穩婆叫着:“姨奶奶,使勁,使勁,可以瞧見頭兒了。”
於陽抹了一把眼淚,緊緊地抓住妞兒的手:“妞兒,使勁。”
妞兒笑了笑,卻是堅持地道:“你要應我。”她很堅定,大有於陽不答應,她便不生,寧願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於陽就是想幫妞兒照顧這個孩子,直到他長大,可是英國公府的人願意麼,會同意麼?如果是男孩,沒有子嗣的張瑛哪裡肯把兒子交給旁人,即使是女兒,哪裡輪到一個外人去照顧,那不是打張瑛的臉麼?
可是,這個時候哪裡還有時間同妞兒說那些,她唯有答應:“我答應,我答應。”
妞兒似乎並不相信於陽,再次伸出手,一個小拇指:“拉鉤。”
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兩人在說定什麼事的時候都會拉鉤。
於陽抹着眼淚,伸出了小手指,跟妞兒的小指勾在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誰就是小花狗。”
這時候妞兒猜滿意,她握住於陽的手:“陽妮子,陪我好麼?我害怕。啊!”撕心裂肺的叫聲在妞兒說了怕之後響起。
於陽緊緊地握住妞兒的手,替她打勁兒。她握住妞兒的手,向老天,向滿天神佛禱告,保佑妞兒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
隨着妞兒的痛呼生,整個英國公府再次走動開,人來人往,端水,送帕子,還有不停打發人到各大廟跪經求平安,甚至在妞兒小屋子的西邊牆角,也跪了一排的人唸經誦佛。
廚房的人匆匆忙忙地鬆了蔘湯過來,老婆子忙端了過來:“姨奶奶,且喝些蔘湯。”
妞兒痛的哪裡有理睬她的功夫,那老婆子端了蔘湯就讓人擡起妞兒的頭,強行灌進去,偏於陽坐在那,老婆子只得笑着道:“穆大奶奶,小的給姨奶奶喂蔘湯。”
於陽見妞兒痛的厲害,見這老婆子又要爲蔘湯,不由道:“這個時候添什麼亂。”
老婆子依舊是笑嘻嘻地:“這是補力氣的,我們姨奶奶好些時候沒吃東西了,這身上沒力氣是不行的。這是太太特地叫人熬的。”
於陽只將碗接過來:“讓我來喂她。”
老婆子一點也沒猶豫,痛快的將碗遞了過去:“穆大奶奶,您小心着點,這湯,莫湯了您的手。”
於陽沒理她,只是舀了一勺蔘湯,送到妞兒嘴邊:“妞兒,喝些蔘湯吧。”
也不曉得妞兒是一時沒了於陽的扶持,變得慌亂了,還是妞兒根本就不想吃,那隻揮動的手打掉了嘴邊的蔘湯。
蔘湯順着妞兒的脖子流下,於陽忙將碗遞給了別人,拿了帕子替妞兒擦拭,生怕燙着哪裡。
老婆子見蔘湯沒吃,便道:“穆大奶奶,還是老奴來吧。您坐這裡。”
於陽點了點頭,起身挪了過去。
半途卻被妞兒的呼喊聲擾了心神:“陽妮子,陽妮子,你在哪裡,我疼,我疼。”
於陽哪裡還能挪位置,又坐下,緊緊地抓住妞兒那揮動的手:“妞兒,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抓住了於陽的手,聽到了於陽的身影,緊張的妞兒似乎放心下來,接着又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嘶叫。
老婆子瞧了一眼,有些不甘心:“穆大奶奶,這蔘湯……”
於陽有些煩這個沒有眼力見的老婆子,不由地放重了話:“沒看到吃不下麼?這麼燙,燙着哪了,你擔待的了?還不拿參片過來?”
老婆子還沒反應過來,有僕婦機靈的,忙捧了早已準備的參片遞過去:“穆大奶奶,參片早就預備下了。原先哄着姨奶奶吃,只姨奶奶不愛那個味兒,也就沒含着。”
於陽罵了一句:“糊塗。”也不管旁人怎麼看,自己取了一片哄着妞兒,“妞兒,含一片。”
妞兒到是配合,張了嘴,將參片含在舌下。
屋裡面忙的亂手腳,屋外頭張瑛也有些急。他在妞兒叫出那一聲之後,偏再也坐不住,來來回回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又擡眼瞧向裡屋,只是房門緊閉,他根本就瞧不見有什麼。
蔣氏扶着人過來,勸張瑛到前頭陪穆時風:“穆大人來了許久,老爺也不讓人奉茶。”
張瑛看了一眼金刀大馬坐在廊下的穆時風,隨即擺了手:“好糊塗,我不讓人奉茶,你是做什麼的?”
蔣氏叫張瑛搶白了一句,面上有些不好,面上扯出一抹笑容:“是我的疏忽。”她隨即走到穆時風身邊,“穆大人,還請到前頭吃茶。”
畢竟這是內宅,總是有些不方便,她希望穆時風能理解她。可是穆時風彷彿根本就沒領會到蔣氏的深意,只是擺手:“這裡就很好,好些日子沒有瞧雪了。”
這理由說的蔣氏無語至極,居然還有這樣的理由,瞧雪,上旁人家,還是到內院,一個產婦的門口看雪,他就不怕污穢?
穆時風根本就不管蔣氏,只是招來紫芝:“到裡面守着,警醒點,若有什麼事就叫我。”
蔣氏還想勸,這時候,一個僕婦飛奔地跑進院子,快到廊下沒剎住,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她顧不得摔得屁股生疼,忙爬起來,就地跪在那,忍着那錐心的疼,回稟道:“回老爺太太,趙天師來了。”
張瑛已經衝了出來,連聲叫道:“還不快請進來!”
無數的太醫郎中都診脈過,一致確定這一胎是男嬰,甚至是趙天師也算定是男嗣,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一胎,他已經耗不起了,沒有兒子他始終都缺了一股底氣。
趙升被人領了進來,不等張瑛急急地開口便道:“小聖人還不到出世的時機,英國公何必如此焦急。”
張瑛連連跺腳:“這都難產了兩日了,還不焦急?”
趙升微微一笑:“時辰未到,時辰未到。國公爺不如同貧道對弈一句?”
張瑛哪裡有心思,只是拱手深深作揖:“還請尊師助我一臂之力。”
趙升笑道:“救命之事,貧道自然要幫忙,更何況是小聖人出世。”趙升同張瑛說着,瞧了一眼站起來衝他拱手的穆時風,面上堆笑,“大人好事將近,只是有些兇險。”
穆時風皺了眉頭,拱手道:“敢問尊師,不曉得要如何避免?”
趙升屈指算了算,卻是搖頭:“雖有兇險,卻沒有大礙,虛驚一場,虛驚一場。有大人在,萬事無憂。”趙升說着便笑了起來。
張瑛卻是動了心思,穆時風有好事,卻是有兇險,又說是虛驚一場,還說有穆時風在就萬事無憂,如此,就請他在這鎮守一番。
隨即張瑛便請了穆時風坐了,並讓人端了一桌的酒菜來,只說:“拿熱酒來,我同穆兄吃兩杯。”又讓人在廊下爲趙升也設了坐,請趙升一起吃了。
張瑛雖是吃着酒,卻連着幾次看向了裡面,想要出聲請趙升守護,但瞧到趙升那平淡不驚的臉,他有強制忍下。
一直到了二更時分,張瑛忍不住了,站起身拱手求到趙升面前:“尊師。”
趙升掐指算了算,又擺了一卦,認真的瞧了瞧,終究搖搖頭:“時辰未到。”
雖是這麼說,他自己也忍不住感到奇怪,那位姨奶奶已經兩日生不下孩子,可是這象爲何是遲遲未到之卦?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罷,只能兵行險招。
“既然如此,貧道便做法一二。”趙升沿着妞兒的居所走了一圈,又拿出一樣東西,比照着四處瞧了瞧,又掐指算了算,終究搖頭,“這房子不對,不是主宅之象,憋屈難忍,難怪小聖人久久不能出世。”
張瑛聽了想了想,做了個請的手勢,只問道:“正房如何?”
蔣氏面上一時難看之極,隨即又展露出一抹笑容,才說:“這就讓人挪過去。”
趙升算了算,又擺手:“不可,方位不好。”他細細地算了算,然後道,“西南處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