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體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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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芝瞧着於陽的面色不大好,不想是累了,而是有些不快,想了想,是不是那位不言不語地二少奶奶什麼地方讓這位表姑娘感到不快了。

她笑着示意手中的匣子:“姑娘,太太給了什麼好東西,這般的沉。”她先前還以爲是尋常的一些小玩意,卻不想東西那樣的沉。“

於陽仍舊想着心事,沒聽見紫芝的問話,只是隨意的點了頭。

紫芝還以爲於陽是同意她開了匣子,便開了匣子,一看到那裡頭的東西,立即長大了嘴:“姑娘。”

於陽輕輕地瞥了紫芝一眼。

紫芝見於陽好像一點也不吃驚的樣子,以爲她沒瞧清,或者是瞧見了沒反應過來,這意味的是什麼?她推着於陽的胳膊:“姑娘,這都是太太的東西,就連大少奶奶都沒給過這麼多呢!”太太真喜歡姑娘,比喜歡大少奶奶還要喜歡。

“你好好的受起來吧。”

紫芝搖搖頭:“這是太太給姑娘後日戴的,一定要戴上,太太纔會高興。”她將匣子放下,卻是仔細的打量着於陽,“姑娘,後日我給你梳個髮髻吧,這麼好看的首飾,只梳雙鬟,戴不了什麼首飾。”

她見於陽不做聲,以爲是還未開笄的姑娘梳了髮髻不好,便道:“這還是給姑娘留小辮。姑娘梳了髮髻更好看。”

“紫芝,太太說後日有好些個姐姐妹妹要過來,你同我說說這幾位姐姐的爲人吧。”

原來是爲了這個緊張啊。紫芝笑了笑:“姑娘若是覺得爲人好的就多多說話,若是覺得不好,就不要理。太太這麼喜歡姑娘,只有她們奉承姑娘的時候,哪裡會有什麼?就是有,眼紅姑娘,也得深深的咽回去。”

“紫芝。”紫芝的話說的是大實話,於陽也是能明白的,英國公府上也是一樣的,有些名是主子,其實過的不如一些有臉的管事,有時候還指望着跟着那些管事拉近關係,好在蔣氏跟前討些銀兩過日子。爲了能過日子,即使那些個管事說了什麼不好聽的,做了什麼蔑視地動作,也都不能有所表露,除非,他們想以後靠自己。

紫芝爲於陽下了首飾,鬆開髮髻,爲於陽梳理頭髮:“姑娘在外面不曉得,這些人最是會瞧眼色,後日一定不會讓姑娘受委屈的。”她覺得還是要說一說,“其實幾家姑娘都還好,比如說二房的九姑娘,只是要強了些,姑娘若是順着些,也就沒什麼;再說四房的十三姑娘,心眼多些,一句話總要琢磨個半天,其實也是不什麼,只是她是……”紫芝湊到於陽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個字。

原來是通房丫頭生的,沒有擡爲姨娘。

“旁人總是愛說些閒話,十三姑娘聽得多了,也就長了心眼,旁人說什麼都回味幾分。”紫芝又取了篦子爲於陽篦頭,“五房的十姑娘,性子活潑些,不怕天不怕地的,五房的老太爺也寵着她,她跟五房老太爺是同一天的生日。其他的姑娘都好相處的很,有些只是不大說話,靦腆的很。”

紫芝說了這些,卻沒有提起三房的人來,於陽本來就對那所謂的三房感到好奇,紫芝又避重就輕的舍了三房,她怎麼能不問呢?

“三房呢?三房沒有妹妹麼?”

紫芝聽於陽提起了三房,不由微微嘆了口氣:“最要注意的就是這三房的姑娘。我同姑娘細細的說。”

紫芝爲於陽挽了發,說着三房的事。說完了,便扶着於陽躺下,又往香爐裡抓了一把凝神香,便放下了帳子,收拾了下,便退了出去。

於陽躺在牀上並沒有睡着,若是真如紫芝這麼說,三房這事,還真是頭疼,但願她後日能好好的,或者說,後日就乾脆學高氏好了,一言不發,其實也很好的,不過是一時,久了,人家曉得了,也不會再怎麼樣。

於陽只是微微眯了一會兒,紫芝便進來推醒於陽:“姑娘,該過去見太太了。大少爺三少爺四少爺五少爺都回來了。”

言下之意,是要讓自己過去,見見這些便宜的表兄。於陽忙坐了起來,梳了頭,穿好衣裳,去了洛氏的正房。

五個男子往洛氏的正房一坐,那屋子立馬顯得小了起來,曹家的這幾位少爺身材長得都像黔國公曹國徵,高高大大,十分的魁梧,一瞧上去便曉得,這是出身武將世家,只是除了二少爺長得更像曹國徵,其他四位眉宇間有些像洛氏罷了。

見於陽過來,洛氏笑着招了手:“陽丫頭,來,見過你五個表哥。”又對五個兒子道,“這是你們於家姨媽的女兒。你們的表妹。”

五個男子雖然已經壓低了聲音,可是饒是這樣,聲音還是很大的,震得於陽的耳朵都有些嗡嗡地。這樣大的生意,真該送到戰場上,就這聲音吶喊起來,威力到是不小。

於陽爲自己的想法悄悄的翹了嘴角。

可這細小的動作卻叫洛氏看在了眼裡。她不由地點頭,這閨女就是不錯,經得住大場面,她這幾個小子的嗓門就像他爹,就是這家裡的姐妹見多了,讓他們這一叫都還戰兩下,這丫頭還笑,她覺得好笑。洛氏覺得這是好事,心裡歡喜,指着兒子介紹着:“這是你大表哥,曹江;這是你二表哥曹沫,這是三表哥曹豫,這是你四表哥曹桂;這是你……”

“於家表妹,我是你五表哥,曹洛。”

那個站在末位的,穿着一身鮮豔奪目的寶藍色長衫的男子,走出半步,對着於陽道。

洛氏每指一個人,那人都會拱手,或者是像三少爺曹豫作揖施禮,只有這個曹洛是自我報名。他面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這麼瞧過去,甚是像洛氏。

“老五!”曹江開了口,示意曹洛不許無禮,可是曹洛哪裡聽他的,只是道,“若是有誰欺負你,你只管跟五哥說,五哥這點小忙還是可以做的。”

於陽含笑的看着曹洛,這個曹洛真的很有意思,這種雖然旁人聽起來不舒服地話,可是卻很直白的表達着曹洛維護家人的理念。

“五弟!”曹江有些不悅的提了聲。

曹洛退了半個身子,坐回了椅子上,只是翹着腿,端着茶杯:“大哥,你牙又疼了麼?上回不是給您找了法子麼,若是槽牙疼,拿粒花椒咬着就好了。可是花椒沒有了?我這就讓人送過去,才從蜀地來了一簍子的花椒。”

曹洛耳朵話立即招來曹桂的笑聲,一口水都噴了出來,他一手指着曹洛一手捂着肚子大笑着:“老五,你就陰着壞吧。你還敢提花椒。我的天哪!哈哈哈哈!”

衆人甚是不解的看着曹桂笑得死去活來的,再看着曹江漲紅着一張臉,曹洛一臉的無辜,更是將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曹桂的身上。

洛氏皺了眉:“到底是怎麼了?”

曹桂好容易笑夠了,收了聲音,這才道:“大哥不是長後槽牙,疼得難受麼?找了好些個郎中都沒用,娘不是說要請了太醫把大哥那後槽牙給拔了麼?”

洛氏點了頭。大兒子曹江到了三十多歲長後槽牙,臉腫了半邊,嘴都張不開,這麼大的人,每日只能喝稀飯,不曉得瘦了多少。

曹洛接過曹桂的話,道:“可是拔了兩次都沒下來,大哥也不讓拔了。雖說不拔,但是也不能見着大哥成日疼的死去活來的吧。”他說一句,等着衆人贊同一次,他才繼續說道。

於陽覺得這個曹洛精明的緊,他這般吊着曹家的人,將他們一步步的引向自己設定的圈子你,就算是到最後真的是曹洛做了什麼陰招兒,可是大家先前都是贊同的,都認得他們這是兄弟之間的友愛,怎麼可能反悔呢?

只聽着曹桂繼續道:“五弟就急啊。天天跑着找郎中,那些郎中都說要拔牙,這哪能行呢!到後來,終於找着一個郎中,聽了五弟說的這事,只說好辦,旁的都沒有,只說要粒胡椒,炒熟了,擱在牙齒上咬着,便沒事了。”

“後來管用麼?”洛氏趕緊問道,卻是問的大兒子,曹江。

曹江點了頭,卻是有那麼的一些不好意思。

洛氏見管用也就放心下來,卻是對曹桂道:“那你怎麼說老五使陰招。”

曹洛抱怨着:“哪裡是我使陰招。明明是大哥覺得有用了,先徹底好個透,抓了一把子花椒放口裡,結果,舌頭也大了,嘴脣也翻腫了,跟那……一樣。”

曹桂又笑了起來:“反正大哥幾日沒出去見人。那模樣,哈哈哈……”

曹桂曹洛笑得是開心,可是卻不妨大少奶奶萬氏射來不悅的目光,怪道那日自家夫婿是那副樣子,原來是,他們鬧的。

洛氏想着那樣子也笑了,卻又心疼兒子:“過猶不及,你是讀書了的,還不知道這個麼?”

曹江老實的應着。可是那臉卻通紅起來。

曹桂曹洛還要再說什麼,可瞧着曹沫那張黑得怕人的臉,自覺地摸摸鼻子不再說話,又道:“娘,開飯吧。二哥今日回來,表妹也來了,咱們一定要好好的吃頓。表妹,今日可託你的福了。”

晚上這一頓,於陽吃的甚是開心,曹桂曹洛有無數的笑話,說的你都沒心思吃飯,只想着他們的笑話,真是極有意思。這樣的生活真好。更新及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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