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摯腳步一頓,有些納悶:“怎麼了?”
雪兒有些傷腦筋,扶額回道:“你那麼急幹嘛,人家還沒叫你呢!”
他尷尬的笑了笑,連忙站好。
“這位年輕劍者,想必大家都不認識,但是他的身份,可是大有來頭,很讓人期待。”
“他便是當初參加至尊試煉奪得頭籌的顧凡弟子,是不是很讓人期待?”
果不其然,華冠女子指向他,先是一番介紹,然後再請他發表劍論。
如果不是雪兒阻止他,現在肯定已經出了洋相,不是說他心急就是魯莽。
還好的是有雪兒,不然現在就糗大了。
馮摯心裡這麼想着,鬆了一口氣。
不過,聽了華冠女子的話,他覺得有些無奈,你這不是往我身上施加壓力麼......
還有那至尊試煉是什麼意思,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好了,讓我們有請後起之秀摯天上來發表劍論!”
馮摯神情凝重,雖然有些緊張,但是看起來反而多了幾分氣魄。
只見他目光如電,緩緩踏出腳步,走到各大劍者中心,成爲這裡的焦點。
華冠女子退下,把場子留給馮摯。
馮摯對評委席行了一個禮,十分得體。
書墨奉賢看着馮摯,撫了撫須,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已經開始期待了起來。
這可是顧凡的弟子,不知道有何精妙絕倫的見解。
喪則是對他報以微笑,算是打過招呼了,也算是一種鼓勵。
至於那位命運學院來的年輕武者,他上下打量着馮摯,神情有些疑惑,沒有發現他哪裡與衆不同,反而看起來還有些弱。
於是,他問道:“你......好像才中乘之境的實力吧?”
馮摯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才中乘之境的實力。”
年輕武者眉宇一暗,開什麼玩笑,中乘之境的人已經敢參加論劍大會了麼?這到底是個什麼檔次的盛會,在他們那裡沒有修煉到大乘之境都不敢出去丟人,而偏偏是這樣的菜狗還被說得身份異常尊貴,這着實讓他有些不悅。
不過畢竟是東乘之地的場子,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直接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趕緊開始吧。”
這意思很明顯,他完全沒有期待,讓他趕緊開始趕緊結束。
馮摯自然明白,不過也沒有說什麼,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的確是沒有什麼劍道造詣,也沒有什麼劍術涵養,可以說完全就是一個小白,但是不代表他就此退縮。
只見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喪,開口道:“我與主評委意見一致,我尊重任何人的劍道,我們手中的劍因爲人不同而不同,剛纔的撫琴劍論就說明了一切,在她們女人眼中,不希望劍是殺人的兵器,而某些人卻不喜歡劍被當成了玩具,每個人的觀點不同,論點就不同,所以我想發表的劍論就是——觀劍不語真劍者。”
“就如同觀棋不語真君子一樣,看透不說透,尊重別人的劍道,纔是一個真正的劍者。”
說到這裡他就停了,因爲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心裡忐忑到了極點,雖是劍論,但是有些牽強,估計說服力不夠。
果不其然,聽了他的話,有些人都已經笑了出來,雖然笑得不是很大聲,但是依舊能夠讓人聽見。
書墨奉賢有些爲難的看着馮摯,然後掃了一眼在座的人,發覺他們都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
於是,他嘆了一聲:“摯天啊,這是論劍大會,發表自己的劍論,不要說我跟誰誰意見一致,如果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再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你連這點準備都沒有的話,來參加論劍大會未免有些唐突了。”
馮摯神情一怔,這話的意思他懂,就是你還不夠資格。
若不是顧凡的身份在哪裡,說不定他連至尊雲巔這個地方都來不了。
這一刻,他面如死灰,想要找個洞鑽進去。
沒想到千防備萬防備,最後還是栽了,還是給顧凡丟臉了。
想到這裡他就一陣無力,看來論劍大會這種層次的東西他還是理解不了的,閱歷太淺了。
這個時候,有一位大劍者張狂的笑了起來,引得衆人眉頭一皺。
“哈哈!這就是顧凡的徒弟?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來參加論劍大會!”
馮摯神情沉抑,往聲源看去,只見一名白鬚老者對他鄙夷的看着,充滿了不屑。
這人也是參加論劍大會的人,說話也有分量,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喜。
不光馮摯,就連其他人也是如此。
不過,他們犯不着爲馮摯出頭,這個時候能挽回顏面的只有靠他自己。
“果然什麼樣的人收什麼樣的徒弟,看你這樣就知道你師傅是什麼德行了!還觀劍不語真劍者,你這小子的劍道讓我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魂府之中的雪兒神情一怒,見有人詆譭自己的父親,當即說道:“小黑,反擊他!”
不用她提醒,現在的馮摯已經是暴怒狀態了,不過他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冷靜的掃了一眼白鬚老者,隨後淡淡回道:“哪裡來的老不死,參加論劍大會也不洗乾淨嘴巴再來!”
白鬚老者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這就是你對待前輩的態度?看來顧凡是真的無可救藥了,竟然會收你這麼一個徒弟。”
馮摯笑了,笑得很開心:“前輩?如果你有身爲前輩的自覺,那麼就應該閉上嘴巴,而不是在這裡滿口噴糞。”
“怎麼?丟人了惱羞成怒?”
“真是搞笑,不知道是誰在這裡丟人,這就是你身爲前輩的氣度?”馮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這裡的人都可以算是我的前輩,但是你看,有那個像你一樣的?”
“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白鬚老者非但沒有反省,反而張狂的笑了起來:“我白孤爭鋒就是這樣,他們不敢說的話我敢說,在我眼中,只有強者才配尊重。”
馮摯淡淡一笑,說了一段讓大家微微驚訝的話。
“在你眼中,只有強者才配尊重那是因爲你還不夠強,不夠最強。”
“成爲巔峰的人,成爲真正強者的人,他不會無視弱小,因爲他就是從弱小一步一步變強的,只有那些看不到自己劍心的人才會一味的追求所謂的“強”,那種強,說到底是因爲見到了有人比自己強的嚮往罷了。”
“而你,我已經可以猜出,你不如我的師傅,之所以這樣詆譭他,就是因爲你不如他強,在嫉妒他。”
白鬚老者神情一怒:“什麼!你說我嫉妒他!?”
“難道不是嗎?”
“老子還教過他,你竟然說我不如他?”
馮摯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這傻~逼是顧凡的師傅?
不,不可能,他只是說教過。
想到這裡,他搖頭苦笑:“教過他,這種事情記得清清楚楚,你到底是把他當做一回事了,還是沒把他當做一回事,自己想吧。”
馮摯也是無語了,這傢伙估計就是因爲這個纔對顧凡生悶氣吧。
明明我教過你,你卻不把我當做一回事,沒有當成師傅一樣對待。
其實當你開始憎恨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因爲你記掛着對方,憎恨着對方,而對方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一回事兒。
對付這類人最好的方式也是這樣,直接無視掉,別把他當成一回事,讓他自己好好不爽去。
白鬚老者若是想得通的話,那麼也就不會那麼大的年齡了還來找馮摯的麻煩,所以說這就是那種人們常說的老頑固了。
只見他瞪了馮摯一眼,怒道:“告訴我顧凡現在在哪裡!我要找他算賬!”
終於,他說明了真正目的。
與此同時,不少暗處的人也將目光聚集在馮摯身上。
這纔是某些人關心的問題,他們只想知道顧凡在哪裡,從他身上問出雷劫降世的原因。
至於馮摯,只是一個小人物罷了,沒有多少人上心。
肯定有人會問,爲什麼沒有人直接來問他,或者是將他抓起來逼問。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動動腦子就知道了,站在那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角度上,你就會發現,他們不是不做,而是不敢做。
因爲現在的顧凡是什麼實力他們不知道,這可是經歷過一次雷劫的人,你說誰敢觸犯這樣的人?
動了他的徒弟,就不怕對方動你性命嗎?
那麼可能又會有人問,既然這樣,那他們來找顧凡不就是找死嗎?
的確,按照剛纔的說法,他們的確有些像是找死,但是不來找顧凡的話就意味着實力無法精進,也明白不來雷劫突然出現的原因。
性命的確重要,但是自身實力同樣重要。
所以,他們默契的選擇了前來尋找顧凡,至於爲難馮摯的事情,他們可以做,但是不能做得太過火。
再者,顧凡所請的那幾個保鏢也不是吃素的,想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馮摯聽到他的話眉頭一皺,本能的察覺到不對勁,對方根本不是衝着自己來的,而是顧凡。
也就是說這場論劍大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顧凡下落。
別問他爲什麼知道,光看在場的人眼光就能察覺。
全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比剛纔自己說劍論的時候要專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