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摯走在仙闕長廊裡,彷彿沒有盡頭似的。
他看了一眼兩側的房間,都有名有號,顯然是住着人。
本來他還以爲人很少,結果走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空房,不由得奇怪了起來,有這麼多的大劍者參加論劍大會嗎?
又走了一些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熟悉名字,縹緲少年。
他神情一頓,難道這小子也來參加論劍大會了?
於是,他敲了敲房門。
裡面頓時傳來了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懶散。
“誰啊?”
“男人。”
之後,便聽裡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馮摯眉頭一皺,男人還這麼激動?
這丫的不會是性取向不正常吧?
然而當房門打開的時候,馮摯呆住了,因爲這人不是縹緲少年,而是佛香蓮子。
只見他眼眸中泛着淚光,說不出是激動還是委屈,總之就是撲在了他的懷裡。
馮摯有些愣神,這,這怎麼一回事,她怎麼會在縹緲少年房裡?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多心了。
不過在看到狼小天與縹緲少年之後就安心了,隨即也想到了關鍵之處,是縹緲少年在這段時間裡照顧了他們。
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愧疚,自己這段時間不在,想必他們很擔心自己。
“哥哥,你去哪裡了?”
“還有,玲瓏呢?”
佛香蓮子稚氣依然未脫,不過已經能夠想到家人了,還留心到玲瓏不在他身邊。
馮摯摸着她的腦袋,寬慰道:“沒事,玲瓏她也在這裡,只不過與我暫時分開了而已。”
狼小天聽此有些驚詫,因爲玲瓏竟然願意和馮摯分開了,這可謂是一個質的蛻變。
代表着玲瓏知道體諒人了,成熟了。
“那就好......”佛香蓮子嗚咽了一下,其實這段時間裡她很怕,怕再也見不到馮摯他們了。
“對了,說起來你不是應該在瑤池嗎?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沒去......”
馮摯愣了愣,納悶道:“爲什麼?”
“......”
她沒有回答,不過馮摯看她臉色就知道了,她這是害羞、膽怯。
看來佛香蓮子經過這件事情後有點像以前的玲瓏了,對他過分依懶,害怕失去。
想到這裡他正色道:“蓮子,去吧,玲瓏姐姐在瑤池等你,不用怕。”
縹緲少年聞言,神情一怔,還是沒有習慣這個說法。
拜託,這蓮子比玲瓏看起來大很多好嗎!不要姐姐姐姐的叫,會讓人很無語的。
然而佛香蓮子沒有絲毫覺得不妥,只是有些畏懼罷了,有點不想那麼早離開馮摯,明明才見面不久。
馮摯可沒有想到這一點,溫柔的笑了笑:“蓮子,不要怕,去瑤池可是有好處的。”
他可沒忘紫~陽所說的話,瑤池聖靈水不是俗物,難得有那麼一次機會,他不想佛香蓮子錯過了。
佛香蓮子低下頭去,細如蚊吶的“嗯”了一聲。
“乖,去吧。”
“嗯......”
佛香蓮子試探性的走後,馮摯才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狼小天問道:“小天,這幾天還好吧?”
“嗯,沒什麼大事。”
馮摯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縹緲少年,真心實意的說道:“縹緲少年,這段時間多謝了!”
縹緲少年受寵若驚似的看向馮摯,回道:“你可別這樣說,這段時間裡我什麼都沒幹,談不上謝。”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他們這幾天裡平淡的有些可怕,根本就沒什麼大事發生。
就算是如此,馮摯還是獻上了由衷的感謝,只見他鄭重其事的說道:“不管怎樣,是你將他倆帶到我眼前的,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縹緲少年有些無語,不過這也不是壞事,於是尷尬着應道:“那......好吧。”
平白無故混了一個人情,這讓他感覺天上開始掉餡餅了。
自己進入藏兵谷的時候也是這樣,成功求得了適合自己的神兵利器。
恰巧,馮摯問了一句:“你能夠在這裡,想必從藏兵谷裡得到了不錯的東西吧?”
縹緲少年立馬換上一臉得意的神色,炫耀似的揚揚手,說道:“這就是我得到的神劍,厲害吧?!”
馮摯一臉懵逼,納悶的看着他,見他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不由得問道:“神劍......在哪呢?”
“你也看不到嗎?”
“......”這個問題馮摯難以回答,因爲他想說,尼瑪蛋都沒有拿出來,我怎麼可能看得見。
然而他黃金瞳一閃,瞬間看見了一抹劍光,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已經能夠捕捉到劍影了。
魂府之中的雪兒說道:“這把劍很獨特,我給你開了神魂眼也只能勉強看到,面對他的時候得小心了。”
縹緲少年似乎看到馮摯眼眸閃了一下金光,遲疑道:“你剛纔眼睛是不是閃了一下?”
馮摯神情一怔,連忙裝傻道:“你眼花了吧?不是你眼花了,那就是我眼花了。”
“這樣啊......”
他很快就越過了這個問題,挑眉道:“真的看不見嗎?”
這下馮摯不會再白~癡了,回道:“看見了,雖然不是很明顯。”
狼小天有些微怔:“大哥,真的有?”
“怎麼,你看不見?”
他點了點頭:“我的確是看不見,只是能夠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劍意。”
縹緲少年很是爽快,大笑道:“哈哈,我跟你說了還不信,現在明白了吧?”
馮摯看着他嘚瑟的臉,不由得想抽他幾下,不過還是忍住了,問道:“那麼,你這把是無影劍嘍?”
縹緲少年眨了眨眼睛:“無影劍,好名字誒。”
“......”馮摯與狼小天一臉鬱悶的看着他,心裡想到這把劍不會是沒有名字吧。
果不其然,只見縹緲少年大手一揮:“從現在起,這把虛無之劍就叫無影劍!”
馮摯沒有做聲,心裡在想這虛無之劍是什麼意思。
根本就不存在的劍嗎?虛無縹緲,所以纔像無影劍一樣?
話說虛無之劍與縹緲少年正好絕配,聽起來就很像。
嘚瑟完了,他看向馮摯,問道:“該說說你的了,你從裡面得了什麼好東西!好像你比我還要先出來吧!”
馮摯尷尬的笑了笑:“很遺憾的告訴你,我在藏兵谷裡面沒有得到劍具。”
縹緲少年臉上盡是懷疑,說道:“別磨蹭了,趕緊說,你沒得到神劍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呢?”
“這裡只有參加論劍大會的人才能來,除非你是被誰帶進來的?”
論劍大會沒有嚴令禁止,也就是說參加劍者可以帶隨從家眷之類的一起前來。
“你這麼說也沒錯,我的確是被四位師伯帶進來的,不過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替我師傅出席論劍大會。”
“你師傅?就是那個藏劍天山第一劍者顧凡!?”
這件事情早就昭告了天下,就算是顧凡想瞞也瞞不住,因爲蕭阡陌早已經將消息流傳出去了。
所以這件事情縹緲少年是知道的,也就是說他現在很震驚,爲什麼震驚呢?
因爲,馮摯看起來像是有資格代替顧凡的人嗎?
這無疑是很讓人質疑而又不敢相信的事情好嗎?!
“你確定?你要代替師傅出席論劍大會!?”
“嗯......”馮摯不禁汗顏,你激動個啥,又不是你去。
“你才拜師幾天啊!是你師傅太天真了,還是你太自負了!?”
“這......”
我TM還想問呢,爲什麼是我來參加論劍大會,可是我有什麼辦法,顧凡現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縹緲少年逐漸接受了現實,然後安靜了下來,強自鎮定的問了一句:“那麼,你準備了什麼劍論。”
馮摯一臉懵逼的回道:“劍輪?劍能當輪子嗎?”
“......”
縹緲少年幾近暴走,拳頭握了握,差點打在馮摯臉上。
“論劍大會,劍論,就是你關於劍的論題......”
馮摯恍然大悟,不過換了一種說法。
“你是說論文吧,這個我瞭解,沒問題!”
“......”縹緲少年看着他的樣子,不由得磨了磨牙,你是真的懂了麼,爲什麼你剛纔那句話反而讓我不懂了。
論文,論文又是什麼鬼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關於“劍”的論文該怎麼寫?這點把馮摯難住了。
對於“劍”,有何爭議點嗎?
劍是什麼?兵器。
但是參加論劍大會的人可不會這麼認爲,劍乃是他們一輩子追求的東西,豈會被冷冰冰的“兵器”二字概括。
那麼問題來了,我該如何在論劍大會出彩,不丟掉顧凡的面子?
不對,如今已經不是丟不丟面子的問題了,而是該如何抗住壓力。
明天論劍大會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源源不斷的問題會指向他,以這麼一個年紀參加論劍大會,豈不是兒戲搞笑?
不說別的,單單那些大劍者心裡就過意不去,又或者說想要試試他的鋒芒,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大會。
其實顧凡讓他來也是這層意思,只有壓力才能促長人才,不逼一逼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潛能的。
所以,他爲了以防萬一還安排了四個大保鏢,就是要在必要關頭拉一把馮摯。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靠自己能力渡過難關。
如果成功渡過了,那麼皆大歡喜,不光是顧凡的名聲得到了傳播,更重要的是馮摯他自己得到了認可。
如今的他需要的不是藏頭藏尾,而是站出來迎難之上,這是顧凡爲他選擇的路,並且相信他一定能夠做到。
雖然如今的他連大乘之境都沒有突破,可是絲毫不影響他來參加論劍大會。
身份上是夠了的,身爲顧凡的唯一弟子。
不過同時的,這個身份也是一個麻煩,會面臨一系列的刁難、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