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表情很淡定的說道:“一上來就打算搶我劍譜,應該是壞人吧?”
衆人點了點頭,這應該就是了,一上來就搶東西,應該不會是什麼好人。
“她的身份好像是個魔女,要搶我東西,我自然是不準,沒想到的是他之後就一直賴着我了。”喪繼續古井無波的說着,彷彿對這段太過久遠的記憶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那你是怎麼處理的呢?”
喪回想了一下,說道:“她賴着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她也搶不走我的劍譜,因爲都在我腦子裡面,真正的劍譜已經化爲烏有。”
馮摯好奇的不是劍譜,而是他和那位魔女的發展,於是問道:“然後呢?沒有日久生情?”
喪怪異的看着馮摯:“對於時時刻刻想要取你性命的人,你能萌生什麼情愫嗎?”
馮摯肯定的搖了搖頭,能有就怪了,是我早就把她轟走了。
“那你爲什麼不將她趕走?”
“問題是我趕不走,太無賴了,要殺她又太過殘忍,所以只能讓她跟着,反正她也奈何不了我。”
馮摯總算是明白了,所以更加好奇結果,直接問道:“那最後,又是怎麼發展的?”
喪神情難得的低落了一回,說道:“最終因救我而死,葬身於藏兵谷,所以我這些年來參加比劍大會,就是爲了找到她的屍骨。”
“她已經死了?還是因你而死?”
喪點了點頭:“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她爲什麼會救我,而且還跟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話?”
“她說在我心裡留了一件東西,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卻害了她的性命。”
馮摯嘴角一抽,你這是有多笨,多遲鈍?
這麼明顯的話,你還不懂嗎?
人世間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結合他所說的前因後果不難猜測,那就是“愛”。
雖然不知道這魔女如何喜歡上了喪,但看樣子應該是墮入了愛河,不然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還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敵人呢?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點馮摯要明白很簡單,但是看玲瓏、佛香蓮子以及狼小天,他們都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好像根本想不通其中的關鍵因素。
玲瓏還傻傻的問馮摯:“哥哥大人,爲什麼那個魔女願意救自己的敵人?”
“喪死了,他不就可以拿到劍譜了嗎?”
馮摯一臉尷尬,不知道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如果說的話,那麼喪可能會因此通悟,但是也可能因此墮入深淵。
現在才明白,會不會有些太遲了?
還是說讓他繼續不知情下去,也許這樣他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爲了喪着想,這個時候的馮摯選擇了裝傻,還是不要說出真相的好,就算是要知道,也得他自己領悟。
於是,他回道:“玲瓏,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你想想我們就知道了。”
玲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好像明白了,又好像還沒明白。
毫無疑問的是,馮摯願意爲玲瓏犧牲生命,就比如以自身精血養她體魄一樣。
如果換做是玲瓏,也會這樣做,兩人相依爲命那麼久,可以說什麼都願意爲彼此付出。
然而這其中的道理,喪還是沒有明白,於是訥訥的說道:“我也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救我,但是我心裡一直有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她的屍骨,哪怕是爲她厚葬也好,不求尋得答案。”
馮摯笑道:“喪,其實答案已經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她是爲了你死的,這就夠了。”
“可是我不找出答案,我會覺得很對不起她。”
“......”馮摯沉默了,看來這喪雖然遲鈍,但內心還是有所感覺的,就如同冥冥之中的暗示一樣,那份感覺早就烙印到了他的靈魂深處,所以他纔會不惜一切代價從死門歸來。
之後,馮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於是問道:“喪,聽你的口氣似乎參加過很多次比劍大會,能跟我具體說說流程嗎?”
喪點了點頭:“其實很簡單,就是把我們都放入藏兵谷,然後任由我們隨便尋劍,有機緣的就能得到神劍,沒機緣的給你再多機會也沒用。”
“這就是他們藏劍天山的規則,一切各憑本事,各靠機緣。”
馮摯沒想到藏劍天山挺大方的,繼續問道:“那你參加了那麼多次,有沒有得到什麼神劍?”
喪搖了搖頭:“我這把二青留恨還不錯,沒打算換掉它。”
聽這口氣,似乎有劍選擇了他,但是他卻仍舊選擇了自己手中的劍。
想想也就釋然了,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劍,而是魔女的屍身,自然對這些東西毫不在意。
“你那口劍爲什麼要叫二青留恨?”
喪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解釋道:“我們在二青山分別,留下了血與恨,所以從那時起,我就叫它二青留恨。”
他口中的“我們”應該很顯然,就是那個魔女與喪。
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沒那麼簡單,一起經歷的事情絕對比現在他所說的要多。
大概是因爲時間的關係,所以不太記得,也記不得那個時候的感情,但是這把劍的名字似乎在提醒着喪,曾經自己也是很記恨那次事情的。
畢竟是死亡過一次的人,他對世間上的事情大多已經看開,心中也唯有一個夙願,完成之後就算魂飛魄散也心甘情願。
片刻之後,縹緲少年忽然插嘴道:“藏兵谷裡面有危險嗎?”
“說危險也不危險,說危險也危險,只要你不強行拔出自己看中的劍具,就不會有任何危險,所以死在藏兵谷裡的人多半是因爲貪心,藏劍天山的人也不會負責的。”
馮摯心中有些瞭然,看來這個藏兵谷還是挺不錯的,神器發源地,有機緣的得神器,沒機緣的乖乖出去,不然就丟掉小命。
“那你能跟我說說你這些年參加比劍大會的經歷嗎?”縹緲忽然有些好奇這個,他活那麼久,肯定見識廣泛,豐富多彩。
喪回味了一下,笑道:“我總共參加百次比劍大會,只有一個感悟,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強,強的有些不離譜。”
“哦?那最讓你覺得厲害的是誰呢?”
“最厲害的啊......當屬如今的三元劍少,他是唯一一個在比劍大會上擊敗過我的人。”
馮摯眸子一驚:“他的實力竟有如此恐怖?”
唯一一個擊敗過他的人,也就是說他比上百次比劍大會的人都要厲害。
聽喪的口氣應該是上百次比劍大會冠座都是他,但是唯一那次被三元劍少擊敗了。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好像還有一個師傅來着,他師傅又是何許人也?竟然能夠教出這樣的徒弟,其實力可想而知。
喪的神色也有些凝重,這次他又看到了三元劍少,似乎比上次還要厲害一些了。
“這還是他去年的實力,如今是什麼水平,我看的也不太清楚,不過毫無疑問的是,想要打敗他,除非恢復我全盛時期的實力,不然絕無戰勝可言。”
馮摯不禁搖頭喟嘆,這樣強勁的青年翹楚,讓他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會擁有如此天賦。
年紀輕輕就能夠打敗萬年前的喪,實在是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這應該是妖孽。
正因爲如此,馮摯提問道:“喪,我很好奇他師傅是誰,你認識嗎?”
“他師傅?”
“嗯。”
“是一個神秘的人,沒有以真面目示過人,陪他來了一天,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隻言片語的描述,只知道他很神秘,讓馮摯有些無奈,爲啥就沒有神秘的絕世高手來手把手教導我呢?
看他有些灰心喪氣的樣子,喪不禁安慰道:“你兩個也不用垂頭喪氣,我看了一下,你們的實力也是在上上等,不會遜色別人多少的,缺的就是某個契機,一旦到了之後,絕對是鯉魚躍龍門,一飛沖天。”
馮摯笑了笑:“我看做白日夢還不錯,我的天賦是怎樣我一清二楚。”
縹緲少年亦是有些無奈,如果和三元劍少相比的話,他的那點小自尊蕩然無存。
喪好奇的看向馮摯,問了一句:“你練劍練了多久?”
馮摯嘆道:“才幾個月吧。”
“噗!”縹緲少年本來正在喝茶,以緩解自己的心情,誰知聽到他這樣的話,當即噴了出來,而且還噴了馮摯一身。
馮摯大叫:“我靠,縹緲少年,你搞毛啊?!”
他歉意的笑了笑,問道:“這個先不說,你說你練劍練了多久?”
“幾個月啊!”
縹緲少年放下茶杯,只覺心如死灰。
窩草!裝尼瑪的廢材!
練劍練了幾個月就能和他打成平手,讓他這種從小練到大的劍者如何好受?
所以,他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然後無神的回到房間,只希望這是一場夢境。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不比還好,一比徹底沒了信心。
練了幾個月就有如此水平,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纔是妖孽好吧?
馮摯納悶的看着他,抱怨了一句:“我擦,噴人了就走,要不要那麼不負責任?”
喪示意他安靜下來,同情的看向縹緲少年背影。
有這樣的妖孽天才坐在旁邊,是他也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