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種違反常理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別說馮摯一臉霧水,就連四周看得一清二楚的人都有些迷糊。
整個過程中馮摯沒有察覺到一絲停滯,也就是說並不是他們在等老者,而是老者的時間頻率跟他們不同。
他的十幾秒纔是他倆的一秒,那麼他到底是快到了一種極致還是慢到了一種極致?
這纔是讓他不能理解的真正原因,如果說老者突然出現制止了他,那麼馮摯還可以接受,因爲這是一種速度快到了極限的體現。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讓他分不清,明明是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像是過了十幾秒的樣子,爲什麼卻在一秒之內阻止了他呢?
難道是同處一個空間所經歷的時間流逝不同?
不管怎麼想,馮摯都覺得有些惶然,這個老者的實力肯定駭然聽聞,達到了一個他現在無法想象的層次。
終於,馮摯回過了神來。
所有的人也從驚訝之中緩和過來,而老者依舊抓着馮摯的兩根手指,旋即淡淡的鬆開。
“這人是誰,怎麼突然出現了!”
“他剛纔救下了年輕人,想必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麼關係!”
......
周圍的人衆說紛紜,不過大致意思卻聽得馮摯眉頭一皺。
突然出現?
難道在他們眼中老者是突然出現的嗎?
莫不是隻有我一個捕捉到了他走過來的痕跡,而其他的人都只是在一眨眼之間看到了他?
“小黑,你想的不錯,因爲你擁有系統的緣故,所以能夠感受到周圍空間的異動。”
“而其他的人剛纔是停滯的,只有你意識是清晰的!”
馮摯擰眉,細想之後問了一句:“你是說他其實幹涉了周圍的空間,讓時間短暫的停滯了,然後走了過來,只不過我的意識能夠在其中活躍,而這些普通人不行,所以在他們眼中就是一眨眼間的事情?”
“嗯,沒錯。”
“那他有沒有發現我看到了?”
雪兒無奈的搖頭說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下一刻,馮摯收回手指,忌憚無比的看着出現的老者。
如果要是讓對方知道他剛纔看到了事情發生的一切,那麼會不會因此殺人滅口呢?
這還真說不準,畢竟馮摯這是等於一雙看破了真~相的眼睛。
待看清老者的容顏之後,馮摯是又驚又慌,這人不就是偏鎮私塾裡的教書先生嗎?
“你,你......”
馮摯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個教書先生會這麼的神通廣大。
教書先生淡淡的瞥了一眼馮摯,旋即閉目養神的站在了原地。
那名被他推開老遠的大漢走上前面,獰聲質問道:“爲何妨礙我教訓這個臭小子!?”
他口中所謂的教訓想必是送他歸西的意思,馮摯當然明白,老先生也明白。
只不過結果可能不會如他所願,因爲老者再晚點出手的話,他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我既是救他也是救你。”
老者一身不起眼的布衫,鬚髮半白,此時雙手杵着一根破木杖,看起來就是一副窮酸樣。
但是任誰都不會覺得他很好惹,反而是對他忌憚無比。
只不過眼前的大漢頭腦發熱,身爲當事人又忍不住情緒,於是怒叱一聲:“我管你救誰,但是今天萬有劍鞘我是拿定了!”
“砰!”
全場俱靜,只見大漢說完這句話後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然後一臉掙扎的想要站起來。
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都站不起來,雙膝就像是生了根一般跪在地上。
“萬有劍鞘不在他的身上,不用白費心思了。”
這句話聽得馮摯是一陣暗爽,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也算是洗清了一部分的嫌疑。
他這話也不是說給他一個人聽得,而是面向了明裡暗裡的所有人。
“臭老頭,你休要囂張!”
“等我師傅來了,打得你滿地找牙!”
不得不說馮摯有些佩服他的勇氣,這麼遲鈍的人還是第一次見,是個人估計都看出了老者的不凡,而他竟然還不知者無畏的叫囂。
莫非你師傅真的給了你這麼大的信心?
果不其然,教書先生睜開了雙眼,輕吐一句:“叫你的師傅來。”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完以後,他又重新閉合了雙眼,看起來一副靜待其人的樣子。
大漢發覺自己的腿好像能站起來了,於是縱身一躍,大刀向身前老者砍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臉呆滯的看着大刀劈向老者。
就連一旁的馮摯也沒有預料到這種事情,這已經不能用莽漢來形容他了,因爲這夥計完全脫離了常人的範疇,就跟一個腦殘二百五似的,搞不清眼前的狀況。
這擺明了人家實力高出你好幾個檔次,你不但不想盡辦法逃跑,反而主動去觸犯龍鱗,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雖然明知道對方不會傷着,但馮摯還是下意識的伸出了援手,準備將他攔下。
誰知,大地一震,蒼穹一暗。
一隻白光巨掌撲殺下來,目標直指動刀的莽漢。
“轟!”
掌落煙塵起,而那名揮舞大刀的人已經被拍成了血肉模糊。
馮摯冷汗淋漓,剛纔差點自己也被拍到了,要不是對方回縮了一點,說不定現在的他也跟地上的人差不多了。
“咳咳!”
衆人咳嗽不已,待煙塵散盡之後,場中卻突兀的多了一個身影。
這道身影虎背熊腰,一襲勁裝,看起來頗有一股王將之風,腰間更是配了一把金鞘長刀。
他站在血肉模糊的大漢身旁,然後歉意的笑了笑:“冒犯了。”
“你就是他的師傅?”
老者波瀾不驚,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馮摯不禁吞了吞口水,這人的氣勢猶如龍虎之威,絲毫沒有掩藏,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不同於身旁的教書先生,一個是洗盡鉛華不顯山不顯水,而另一個則是如同他腰間的金鞘長刀,就算是藏盡鋒芒也讓人忌憚無比。
毋庸置疑的是老者要比他強幾分,要不然他也不會妥協。
那突然出現的人一按長刀,濃眉大眼凝重了幾分,然後小心的應道:“是。”
“那爲何一掌拍斷了他的全身筋脈,你忍心?”
面對老者的質疑,那人神色愈發警惕,歉聲說道:“在下管教無方,讓他性子野了幾分,是時候好好教訓一下了。”
一旁的馮摯不禁冷汗直冒,這何止是教訓一下,根本就像是要殺了他一般。
“也罷,速速離開,別忘了偏鎮的規矩。”
“是。”
那人恭敬的應了一聲,旋即一把撈走了地上的大漢。
下一刻,人去影無蹤,徒留地上一灘血跡。
這時候,圍觀的人才議論起來。
“那人莫不是金刀侯爺?”
“想必是沒錯了,他腰間金鞘上有王印。”
......
聽着一旁細碎的聲音,馮摯不禁在意起這個“王印”是什麼意思。
王印,王爺的官印嗎?
可是隻聽過在紙上蓋章的,沒聽過在刀鞘上也能蓋章啊!
所以說,單單是這個“王印”就讓他不知所措,別說這兩人的具體身份了。
馮摯總有一種感覺,金刀侯爺是護犢情深的人,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過了片刻時間之後,老者剁了剁手中的破木杖,然後睜開了雙眼。
他看向周圍的一圈人,然後風輕雲淡的說道:“竟然進了偏鎮,那麼就要守偏鎮的規矩。”
又是偏鎮的規矩,似乎具有着什麼強制性,但具體是什麼卻不得而知。
還好的是老者並沒有就此閉口,而是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解釋道:“偏鎮的規矩如下,請各位不知道的人士悉心領教,不然到時候丟了性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衆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馮摯亦是如此,豎起了耳朵仔細聽着。
他都已經在偏鎮好幾天了,但是一點也不曉得什麼偏鎮的規矩,所以心裡有些沒底,是不是已經觸犯了好幾條呢?
只聽老者沙啞的聲音響起,似乎在整個偏鎮迴繞。
“一,在偏鎮範圍內不準肆意爭鬥,要燒殺掠奪滾遠點。”
“二,不得用武力干涉偏鎮裡的勢力政鬥,也不準做出有害偏鎮本土人士的事情。”
“三,要離開的趁早離開,待久了可是很危險的。”
說完這句話他人已經消失了,而衆人也是一臉茫然的看着馮摯那個方向。
剛纔馮摯與他站的最近,所以他們都下意識的看向了他。
雖然有些人已經盯住了馮摯,但礙於剛纔的三條規定,想動手又遲遲沒有動手。
而此時的馮摯冷汗直冒,回想着剛纔老者所說的話,幾乎認定了第三條是對着他所說的。
要離開的趁早離開,待久了可是很危險的。
這句話雖然是對着所有人說的,但馮摯總有一種感覺對方在暗示他。
就在馮摯準備馬上離開偏鎮的時候,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個玄之又玄的聲音。
“我再重申一遍,那些大乘之境以上的人給我離遠點,不要靠近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