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東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好對象,他的神經截斷完成後,就起來洗了一個澡,和黎文心升上基地上層去用餐,現在基地的人已經認識黎文心了,幾個重要的人也見過黎東,自然不會找他們麻煩,但也不許他們亂走,黎東用過餐,便請基地派人帶領他們到墓園去。
這個請求有點怪,但墓園又沒什麼機密,所以他們在一個士兵的引導下,走到位於基地山下的墓園附近,黎東上次從這裡逃了出去,對附近的地形也有些認識,東轉西轉的找了一番,終於找到了岳父大人的墳墓,他帶着黎文心前去參拜,黎文心跪在墓前痛哭,黎東立在她的後方誠心求禱,希望岳父大人天上有靈,能保佑他們儘快把羅家扳倒,讓國家承認岳父大人的功勞,最好能夠讓那些討厭的外星人死光光,他就可以毫無顧慮的和妻兒相認。
拜謁了父親的墳,黎文心痛哭一場,彷彿多年來的悲苦也隨着淚水傾泄而出,哭到後來,與其說她是哭父親,還不如說是在哭自己,哭完了之後,她的心情好多了,整個人的氣質有了些改變,似乎多了幾分堅毅。
他們離開墓園,一路漫漫而行,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氣氛卻非常好,這幾天他們在一起修練,感知也自然而然的交流,黎東那濃烈的愛意再也掩蓋不住,黎文心感受到他的心意,感到迷惑又掙扎,她知道自己屬於另一個人,但自己卻也產生了類似的感覺,修練的期間他們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卻似乎交流了千言萬語,他們的感知自然的交流,一點障礙也沒有。
最令黎文心訝異的是,她明確地察覺到自己藏在丹田中,視若珍寶的那一絲感知不斷的靈活遊移着,就像他的主人就在附近一樣,但她的丈夫不在附近,她的附近只有黎東。黎文心不敢去細想這代表什麼,她有點恐懼卻又有點暗暗的歡喜,這感情連她自己都弄不清是怎麼回事。
兩人在山道中靜靜地走着,他們的感知仍然在自然地交流着,偶然一接觸黎東都會感到沉醉,好像又回到兩人剛結婚時的那段溫柔時光,雖然兩人都會趕緊把感知分開,但那種感覺卻非常迷人,黎東巴不得這段路越長越好,最好一路走到天黑。可是事與願違,他們還沒回到山上的基地,就遇到一個來尋他們的士兵,那士兵急急忙忙的說道:司令有急事找你們,請快回基地!
槍王回來了?黎東非常高興,如果槍王的感知沒事了,他正想向槍王告辭呢,他偷了槍王的感知,暫時不想還給他,最好離他遠一點。他們一路小跑着回到基地,又搭着電梯下到槍王的住所,黎東有點擔心,該不是槍王的感知還有問題吧?
果然,他們又被帶到醫療室,進了醫療室,黎東就鬆了一口氣,泡在醫療槽裡面的不是槍王,而是槍王的大弟子,那個被他狠狠罵過的胡定邦,槍王和老醫師正在醫療槽前說話。
知道他們到了,槍王頭也不回地急切道:快來幫定邦看看,他受了重傷,感知也有受損。
黎東不太能理解他們師徒之間的關係,槍王受傷時,一直防着徒弟們害他,他還當着黎東的面斥責過這個叫做胡定邦的大弟子,但現在胡定邦受傷了,他卻一副很急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對這個弟子是愛還是恨。
黎文心走上前去,用感知察看胡定邦的狀況,她很快的皺起眉頭說道:情況很嚴重,他的感知被撕裂了,是什麼情況下受的傷?
槍王立刻道:他是被卡猜的鎖魂鼓所傷,我沒料到卡猜還擁有這件法器,那是密宗流派的法器,可以發出感知攻擊,定邦一時不察,被凝成一線的鼓音擊中。
黎文心點點頭道:我瞭解了,難怪會造成感知的破碎損傷,我試試看…,她盤坐下來,盡力地安撫胡定邦的感知,胡定邦雖然泡在醫療槽中,但感知一直痛苦的翻騰不休,在黎文心的感知安撫下,他的痛苦漸漸減輕,但還是不斷的抽搐,整個人好像身在夢魘中一樣。
在黎文心努力穩定胡定邦的時候,黎東向槍王請教道:前輩!什麼是法器啊?
槍王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拜師沒多久,欠缺修練的基本知識,便解釋道:我們修練者除了直接運用能量之外,還可以透過一些設計好的裝備來加強本身的能力,如果只是簡單的能量轉換器械,我們稱之爲戰器,如果戰器加上了感知的運用方法,那就是法器,如果法器產生了器靈,就稱爲靈器,靈器以上據說還有一種神秘不可言的神器。
黎東一聽大概就明白了,單純功能性的器具就是戰器,加上感知能力的就是法器,有了智能體的就是靈器,比靈器還強大的就是神器了。黎東以前出任務都是靠感知和能量,從沒用過這些特別的裝備,所以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認知。
那鎖魂鼓是個什麼樣的型態呢?有人可以製造這類法器嗎?黎東又問道
槍王解釋道:鎖魂鼓以前是卡猜的父親法猜的法器,據說是法猜從密宗師父手上求得的傳承法器,我只知道如何打造戰器,不曉得法器是怎麼來的。
正在安撫胡定邦的黎文心說道:鎖魂鼓是一種非常血腥的法器,據說它必須殘酷的虐待一個修行有成的僧侶,使他歷盡千辛萬苦,凝練出屬於他的痛苦感知,然後將他殘酷地殺死,用特殊的方法剝下他的皮,製成一面鼓,並把他的感知封印其中。這面鎖魂鼓的威力不怎麼強,我應該還有辦法對付。
哇!這麼恐怖?黎東訝道。
真是愚蠢!智腦星不屑地道
怎麼啦?黎東趕緊問道,星這麼說,顯然瞭解這類法器的製作方法,他看見地球人用殘酷落伍的方法制造法器,忍不住批評了一下。
星解釋道:你們所謂的法器需要感知控制,這是基本常識,沒有感知能力的器具跟一般的刀槍火把之類有什麼不同呢?只是一種能量轉換和方便使用的工具而已,所以所謂的戰器只是圖個方便,稍稍加快一下攻擊或防禦的速度,沒什麼大用,而法器能運用感知,自然能產生諸多妙用。你們說的這個鎖魂鼓,基本上是個騙人的東西,主人您也知道,智慧生命死去後,如果沒有經過適當的智能化轉換,他的感知就會消散,除非被您的混亂感知混亂化而失去了本身的特性,但儘管如此,失去特性的感知也會慢慢消散,只是時間稍稍拉長而已。那個鎖魂鼓是封不住感知的,就算製作者能用血腥和虐待方式讓人產生一些混亂化的感知,但時間久了那感知就會散去,法器就會失去威力,使用者用起來,其實還是靠自己的感知,根本沒有增強的效果,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花了這麼大的代價,弄出一個不長久的所謂法器,豈不是很可笑嗎?
那正確的作法應該怎麼做呢?黎東很自然地問道
把感知智能化啊!就像我一樣,把靈魂或心核練製成智能體,讓智能體來控制法器。
這不就是所謂的靈器嗎?
是啊!需要分得這麼細嗎?在宇宙中,所謂的戰器跟法器都是不入流的,最基本的工具至少要有智能體纔會有收藏的價值,就算是個最簡單的智能體都可以。
黎東同意地道:你說的都沒錯,但我們在地球,這裡比較落後,有法器可用就很了不起了!
星沒有回答。
黎東把剛剛星的說法整理了一下,突然問道:星,你說混亂化感知會慢慢消散?
一般是這樣的!如果它的原主人死亡…星迴答道
你之前可沒告訴過我!黎東抗議道
星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他小聲地道:您又沒問,而且您遲早會知道…
黎東有點生氣了,他忿忿的想了想,又追問道:如果感知的主人不死會發生什麼事?
星不以爲然地反問:生命有永恆不滅的嗎?
至少可以多用幾年,不是嗎?
星還是不以爲然,他道:但這樣一來,你的部分感知就會隨時被他吸回去,如果受到他的影響,你的感知還會失去統合性,這多危險啊?還不如殺了他乾淨。
如果他不知道呢?就像槍王一樣。
星沒回答,顯然沒考慮過這種狀況。他過了一會兒才道:何必這麼麻煩?您只要不斷的收集感知,感知雖然也會不斷的消散,但速度肯定沒您收集得快!
黎東聽得心裡發毛,他終於知道爲什麼那些宇宙的高等生命要消滅斯塔星人,這羣斯塔星人就像一羣吸血蟲,只是他們吸的是感知,他們不僅靠殺人吸取感知,而且他們吸走的感知會消耗,可想而知,如果他們的能力越強,需要吸取的感知就越多,每天流失消耗的感知也越多,所以就需要殺更多人!
我可不想成爲這種殺人者!黎東對星叫道
星問道:那您還有什麼選擇呢?您自己的感知已經轉成混亂感知了,沒辦法轉回正常感知,不靠別人的感知,您就沒有感知可用了!
黎東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他覺得很不對勁,過了半晌,他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種牛皮糖感知,便問道:我記得我還有一種感知,雖然比較難驅動,但那也是我的感知啊?它現在到哪裡去了?
星遲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那感知是怎麼回事,但那感知特質不像是您的…
喔?黎東大訝,自己身上怎麼會有別人的感知呢?這感知怎麼來的?爲什麼他可以驅動這個怪感知去修練呢?雖然很難用,但真的能用不是嗎?黎東大惑不解,但他還是問道:它在哪裡?我很久沒感應到它了!
因爲您能更輕易的感受到槍王的感知,所以您就不容易感受到它,如果您對它有興趣,它一直縮在您的丹田,您小心一點就可以發現。
黎東用感知仔細掃瞄丹田,果然發現一絲小小的感知在丹田中靈活的遊動,一點都不像以前那樣死氣沉沉,他懷疑地找了又找,但他的丹田裡就這麼一絲詭異的感知,沒有其他的了,他試着去驅動那感知,那感知懶洋洋的動了兩下,果然是他一開始修練時使用的那股牛皮糖感知。
黎東試了幾次,最後還是放棄了,他可以花力氣驅動這團感知,但一來它的量很少,二來太費力,有了槍王的感知可以用,任何人都不會回頭來用這種感知。
黎東嘆了一口氣,開始擔心自己的感知問題,他需要正常感知來修練和形成感知護罩,但他必須靠殺人來搶奪感知,殺了之後就得繼續殺下去,以免維持感知護罩的感知量不足,這簡直是個怪圈,他開始後悔學習能量修練之道了。
黎東自怨自艾了一段時間,終於還是認清了自己的現況,他必須變強,必須持續修練能量循環,纔有可能在愛德華等強者的手下逃命,但越來越強的肉體和能量,將會使得他的植體也一併增強,想要逃過組織的偵測就得收集感知,殺人是免不了的,他唯一能選擇的,就是決定誰是被他殺死的對象。
星知道黎東已經做了決定,又道:根據我的計算,您每戰勝一個類似羅武那樣的築基初期強者,就可以支撐三個月的感知護罩,如果您能戰勝第一個強者,我建議您停止限制植體的發展,趕緊讓您的植體強度升上第四級,如果植體能穩定成長起來,雖然您還不能開啓第四級戰鬥型態,至少整體戰力會提升百分之十五。
百分之十五?唉…那有什麼用?又打不過愛德華。黎東抱怨道
怎麼能這麼說呢?主人,您提升之後,加上您修練出來的能量強度,到時說不定您就可以在偷襲的狀況下刺殺安東了,最近您不是看到他了嗎?
對啊!黎東想起了安東,他前不久還在這一帶活動,這非常奇怪,因爲安東一直在非洲,他曾經去非洲進行了幾次任務,所以也瞭解安東的強度,安東可是個貨真價實的流星級強者,沒想到他也成長到足以刺殺安東的程度了。
既然被逼到這份上了,那也不用客氣了,我是殺不了愛德華的,但至少能對付他們之中最弱的安東!黎東下定決心,但他馬上又撓頭了,誰是第一個犧牲者呢?
黎文心花了兩個小時,終於把胡定邦的感知狀況穩定下來,疲累到了極點的胡定邦一下子就放鬆睡着了,他的感知雖然受損,但總算恢復完整了,只要感知保持穩定,就有機會慢慢恢復,槍王對這樣的成果非常滿意。
當胡定邦穩定下來之後,黎東問起他們這幾天在忙什麼,槍王笑道:忙什麼?報復啊!我收到情報,卡猜帶了人去視察據點,他這次損兵折將,據說他的部屬們士氣很低迷啊,他得設法去鼓舞士氣。我當然不會放棄這種機會,所以就帶了幾個人去路上襲殺他,我們埋伏了一整天,終於等到那個龜孫子,我們殺了他手下的兩個強者,他雖然中了我一槍,卻用鎖魂鼓傷了定邦,我估計殺不了他了,反正目的也已經達成,就趕快帶着定邦回來治療。
黎東點點頭,他們這個等級的強者其實差異並不大,要傷對方有可能,但對方如果一心要逃也很難留住,必須雙方差上兩三級,狀況纔會有變動。黎東聽到這個消息就留上心了,他正愁沒人可殺,眼前不正是個好機會嗎?
他低聲問道:卡猜受傷了?他會躲在哪裡養傷?
槍王搖頭道:這可難說,不過他的傷不輕,被我的火雷槍擊中,除了肉體的傷害之外,他的能量會受到雷電能量的影響,實力會下降,傷口也不容易癒合,我猜他走不遠。槍王打開視覺介面,指點了一下,分享了一張地圖給黎東,指着地圖解釋道:我們在這裡逮到他,他往南方逃走,我猜他會到清萊求醫,也可能繼續往班巴羅去,清萊的機會比較高,那裡是個城市,也有他部隊的駐地。
黎東看着繼續用感知治療胡定邦的黎文心,打着呵欠對槍王說道:修練了幾天,覺得有點累了,我去睡一覺。
槍王纔不會被他騙了,懷疑地看着他,問道:你想幹什麼?
黎東聳聳肩:還能幹什麼?找個地方睡覺嘍…他揮揮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