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處的大樓頂端,剛剛跟黎東會面的黑人對着一架監視器說道:”發現高度疑似軒轅劍的人類,我已經把感知傳輸器交給黎東,讓他放到那個人類的附近,但黎東要求我們提供二級修補液至少三份,以便他進入那個地點,我還沒找到負責一般補給品的坦奇,看來他可能凶多吉少了。”
周圍一片寂靜,除了細細的微風外,沒有什麼動靜。
過了半晌,卡爾加的聲音透過監視器淡淡地說道:”到目前爲止你聯絡上多少人?”
盧卡嘆道:”我聯絡上三個人,他們收到命令後都在往這邊趕,但裡面沒有坦奇。”
卡爾加喃喃地道:”十二個人只剩下五個,這星球果然如同傳聞般可怕。”
盧卡也低聲罵道:”是啊,簡直是強者墳場! “他罵了罵,還是繞回原來的問題道:”接下來怎麼辦?幫那小子弄到修補液嗎?在這個破爛星球可不容易弄到那東西,如果不透過萬古聯盟的潛伏者,我們該怎麼拿到?”盧卡有些擔憂,他頓了頓,又道:”如果我們不等坦奇,就必須另外找門路了,我找人的時候,意外發現我的老朋友也在這裡,查查星人查爾斯。蘇摩,你還記得嗎?我們在馬庫爾星運輸任務中合作過。”
“喔?”卡爾加訝道:”蘇摩?他在這裡做什麼?”
“我也沒敢問他,但應該是當潛伏者吧,他上次任務失敗後就失蹤了,我還以爲他死了,沒想到躲到這裡來,算來也有好幾十年了。我一開始找人就被他發現,他在這裡的權勢似乎挺大的。”
“潛伏者啊…”卡爾加遲疑地嘆道
“我可以用私人的名義跟他聯繫,用冒險任務的方式請他幫忙,他應該不會拒絕的。”盧卡建議道
卡爾加想了想,同意道:”好!就先這麼辦,但你還是要找找其他人,尤其是坦奇,缺了他我們會有些麻煩。”
“知道了,我去辦事,黎東就交給你了。”
盧卡正想瞬移離開,卡爾加突然嘆道:”他可能已經發現我了。”
盧卡停止感知穿越,一臉疑惑地問:”他怎麼可能感應得到你?你可是小行星級耶!”
卡爾加不在意地道:”嗯!或許是我多心了吧,但那不重要,我剛剛分析了一下,根據你提供的照片,那個目標是軒轅劍的可能性有79%,可惜人類的照片上留不住感知樣本,也沒辦法感受到對方的強度。”
“軒轅劍如果真的留在地球上,現在的強度肯定不會高於行星級。”盧卡肯定地道
卡爾加立刻提醒道:”那可不一定!他畢竟是軒轅劍,什麼事在他身上都有可能發生。或許他已經取得了星球權限,如果是這樣,這星球就不會排斥他,而且就算還沒登上星級,他的感知強度應該也還是黑洞級,以他的感知特性,在正常狀況下我們根本不可能面對他…”
盧卡無言地嘆了一口氣。
卡爾加立刻給他打氣道:”但我們的任務不是捕捉軒轅劍,我們只需要找到他,並且回報他的位置和狀態,一切由主上決定,你發現的目標很值得我們關注,儘快弄到修補液吧。”
“知道了!”盧卡應道,確定卡爾加沒有新的指示後瞬移離去。
大樓樓頂又恢復了安靜,寄居在大樓監視器網絡中的卡爾加小心地檢查了四周,確定沒有任何人追蹤他,這才透過網絡遷移他的本體,向黎東追蹤而去。
卡爾加的本體是高度凝聚感知,他現在分化了部分感知侵入了城市監控網絡,正在監視黎東的一舉一動,這種監視方式跟一般強者的感知體察不同,全然是一種科技方式,就算在高等級的強者都不能從這種監視中察覺到異常,強者們從小生長的環境到處都是監視器,他們早已把這種記錄方式當作生活的一部分,不會有人特別去防範這些遍佈社會每個角落的電子間諜。
卡爾加透過侵入城市基礎網絡和城市的電子設施合成一體,這使得他在科技都市中縱橫無阻,只要在科技環境下,他就是無所不知的間諜,也是無法可擋的刺客。
卡爾加原先的蜘蛛身體由液態金屬構成,現在這些液態金屬分散成無數金屬微粒,攜帶着他的少許感知附着在基礎網絡的設備上,直接侵入這些設備的電子器材,並從中取得、修改、僞造電子訊號,這就是他操控各種電子設備的方式。
卡爾加像只安坐在虛擬之網的蜘蛛,仔細地觀察着黎東的一舉一動,試圖從他的各種細微表現確定他是否真的已經接受了權限,並且認真執行命令。只是黎東並不立即返回京南大樓,他一臉悠閒地搭上地鐵,到了一座繁華的商業大樓,開始在裡面逛街購物,他買的東西很雜,各種男女和兒童服飾、生活用品、玩具、零食等等全都買了一些,他把這些商品讓商場送走後,又搭上地鐵往城市的另一端而去。
這次黎東去得有點遠,超過了卡爾加目前侵入的區域網絡涵蓋的範圍,於是卡爾加的部分金屬微粒軀體便瞬移上地鐵隨着黎東而去,等到黎東下車,卡爾加又瞬間侵入了附近的設備,繼續觀察黎東。
今天似乎是黎東的採購日,他在南京市的幾個大商場四處採購,有些戰利品送回京南大樓,而大部分的商品卻送往越國盤口市,忙了幾個小時後才怡怡然回到京南大樓。
卡爾加很有耐心地追蹤着他,直到他進入京南大樓,接下來他就遇到麻煩了。京南大樓軍方規格的電子防護擋不住卡爾加,但他卻沒辦法入侵大樓的電子系統,因爲整棟大樓都被一個強大的感知籠罩,卡爾加知道那是同爲小行星強者的丁偉明,他守護着這棟大樓。
如果卡爾加還是採取瞬移方式進入這棟大樓,就等於是一頭撞進丁偉明的感知中,就算是他的微粒身體也會被察覺到,所以他不能這樣入侵。但這也難不倒卡爾加,他控制了京南大樓不遠處的監控網絡,過了不久,他的一些微粒軀體跳上了幾個行人的背後,試了幾十個人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在京南大樓上班的員工,那員工帶着他通過各種嚴密的檢查,進入京南大樓內部。
進入了京南大樓後,卡爾加更是小心翼翼,他泡在丁偉明的感知中,根本不敢跟本體聯繫,深怕感知的波動被丁偉明查知,連分體的感知都小心地收斂起來,不敢泄漏出分毫。確定自己安全後,卡爾加的微粒在電梯內飄了下來,掉在電梯的地板上,人來人往的電梯漸漸上升,過了不久又開始下降,卡爾加在電梯開門關門中耐心地等待,希望有人帶他登上頂樓的那個神秘的修練區。
卡爾加等了十幾分鍾,終於有幾個人從三十五樓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跑進電梯,他們通過權限審覈,按下了最高樓層的按鈕。
卡爾加冷靜地地在地板上流動,黏上了某個人的鞋底,他有點興奮,說不定不用靠黎東,他也能辦到主人交付的任務。
電梯很快到達最高樓層,電梯門一打開,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出現,卡爾加的分體連念頭都無法轉動,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在京南大樓外耐心等待的卡爾加立刻就察覺了分體的消滅,他不驚反喜,高興地想道:”有門,能讓我的分體來不及反應就消亡的,至少也得是行星級以上的感知,那絕對不是丁偉明!”
他知道自己引起了對方的警覺,不敢繼續嘗試入侵,趕緊收斂感知,全部的分體都躲藏起來,果然在下一秒,一道強大的感知從京南大樓頂樓掃瞄出來,卡爾加收斂好自己的意識,連念頭都不敢轉動,過了片刻,那感知沒發現任何異常,又收斂回京南大樓。
那感知雖然返回,但卡爾加還是連動都不敢動,耐心地潛伏了一個多小時,確定對方沒有任何新的行動後,他的分體逐步退卻,漸漸退出京南大樓周圍。
卡爾加完成了撤離後才鬆了一口氣,心裡高興地道:”至少行星級上階,極其鋒銳的感知,絕對是主人要找的目標,看來他恢復得不順利,到現在還不能完全發揮威能。”
他在心中計劃了一番,想道:”是實行主人的計劃的時候了,但我還需要黎東來投放植體,只要那人一感染植體,再把他誘出地球,主人就可以開啓最終權限,設法跟他競爭主導權,或許有機會掌握他!”卡爾加想到這裡,忍不住興奮了起來,他潛伏在各處的身體也不安地跳動,過了半晌,他終於又穩定下來,高興地想道:”我必須儘快讓黎東進入那個地方,不計任何代價!”
黎東在破天的提醒下知道了卡爾加的存在,他雖然偵測不到卡爾加,但有了警覺之後,他不敢直接把這個有惡意的外星人帶回京南大樓,而是開始在南京市亂繞。他刻意選了一些人多的商場,本來只是亂逛,試圖把對方找出來,但逛了一陣後卻真的開始購起物來,他和文心複合了這麼久,兩人一直忙着,少有浪漫的時候,這還是頭一回想到買禮物送她,黎東便趁機買了幾套衣服和飾品,接着又給幾個小朋友買禮物,然後順理成章的幫每個家人買起了禮物,他現在不缺錢,花起錢來也不手軟。
黎東購物的期間,他不斷向破天詢問對方的動向,但卡爾加的瞬移又細微又隱密,破天的性子一向粗疏,沒辦法感受這麼細微的變化,沒辦法給他什麼幫助,只能幫他判斷追蹤者是否還在。
黎東無奈,只好放出全副心神,散出混亂感知和無特性感知,試圖捕捉對方的蹤跡。他連續換了幾個賣場,在搭車的時候突然發現了細微的空間能量波動,那能量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要不是有好幾處同時發生,黎東根本不會感受到這些變化。
原來卡爾加的移動模式很小心,他大部分的軀體都在潛伏狀態,每次只移動一小部分的金屬軀體,確定目的地沒有危險之後,另一部分身體纔跟着往目的地移動,由於他分散後的金屬身體既細微又分散,瞬移的能量波動非常微弱,一般強者根本無法察覺。
偏偏黎東的混亂感知對於各種能量波很敏感,這是因爲混亂護罩需要折射、對應各種偵測型態,黎東獲得斯塔傳承後,這方面的能力掌握得更好了,他全神貫注地注意周遭的變化,過了不久,他終於感受到卡爾加分散的身體瞬移的波動,說也好笑,卡爾加單一分體的瞬移波動確實很小,但他習慣把一羣分體同時瞬移,這個移動模式導致好幾個地點會同時產生細微的能量變化,這樣的變動落在小心翼翼的黎東眼裡,就成了一種值得關注的現象,過了沒多久,黎東就確定有人在跟蹤他了,他雖然找不到對方,但卻能感受到對方詭密的行動模式,只要對方重複移動幾次,他就可以掌握對方大概的方位。
黎東搭着地鐵在南京市區繞了一圈,有意無意地買了一些東西,其實他正在熟悉卡爾加的行爲模式,他發現對方正追蹤着他,顯然正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而且對方的監視範圍很廣,除非他搭上地鐵繞上一大圈,否則對方並不需要變動位置,幾次之後,他就發現對方的移動頻率跟南京市的街道區塊有關,他的第二腦拉米立刻提醒他道:”對方應該是透過城市網絡監控你,但他必須閃避主通訊閘道,以免被城市智腦偵測到,所以只要必須經過主通訊閘道時,他就得變換物理位置,進入新的區網來監控你。”
“原來如此!”黎東不動聲色地又買了一套童裝,交付給商場送往京南大樓後,黎東立刻離開這裡,又前往另一個商場,他搭了一陣地鐵後,在新的商場買了一些電子產品寄回盤口黎家,然後又換地點,幾次之後,他完全弄清楚了卡爾加的行爲模式和感知類別,卡爾加還以爲自己躲得很隱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黎東”標定”了。
黎東確定了卡爾加的感知類別,他不動聲色地回到京南大樓,搭着電梯回到人類潛能研究所,果然,對方被阻隔在京南大樓之外,黎東便向丁偉明通報了這件事,也把對方的感知類別傳給丁偉明,卡爾加的行蹤被破解,所以他混進修練區的時候,袁劍的強大感知纔會在那邊等着他,並且瞬間把他的細微感知殺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