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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改變了。
那是連周圍的行人們都能夠清楚的察覺到的變化。
所以,一個個的行人開始互相竊竊私語了起來,並不着痕跡的離開。
沒過多久,方里與史提爾的周圍便是空出了一片,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個行人,有如不想扯上什麼麻煩一樣,快步的走開。
對此,史提爾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在意,只是注視着方里。
反倒是方里,聽到史提爾那極爲容易引起人內心的情緒的話語,不怒反笑。
“我來猜猜看,到底是什麼讓你說出這麼強硬的話來呢?”方里不以爲意般的說道:“該不會是如果我不妥協的話,那英國清教就會回收茵蒂克絲之類的理由吧?”
方里那不以爲意的話語,讓史提爾微微眯了眯眼睛。
“……至今爲止,陪伴在那孩子身邊的人有很多,他們每一個都是被那孩子的善良和純真給吸引,並不惜爲她付出一切。”史提爾緊視着方里,低聲說道:“現在,就讓我看看,你是跟那些人一樣,還是隻是單純的因爲那孩子腦袋裡的東西才救了她。”
顯然,跟茵蒂克絲不一樣,史提爾根本沒有徹底的相信方里。
說是理所當然,那也是理所當然。
聯想到方里這一年裡隱藏身份做下的一切,再聯想到茵蒂克絲的特殊性,那誰都會認爲,方里之所以會拯救一個認識了不到一個月的少女,那絕對是另有企圖。
沒有人會相信單純的善意。
至少,方里不像那種人。
而的確,方里並不是善人,可也不是惡人。
方里只會對自己中意的對象伸出手,而不會爲了所謂的人們的幸福跟救贖去拼死拼活。
史提爾估計也早就想這麼做了吧?
或許,這個魔法師之所以會重新回到學園都市,更大的理由是想看看方里到底對茵蒂克絲抱着什麼樣的想法。
畢竟,史提爾自己就是那所謂的被茵蒂克絲的善良和純真給吸引,並不惜爲茵蒂克絲付出一切的人。
即使茵蒂克絲已經失去了記憶,將其當做陌生人。
可是,方里笑了。
笑得異常漠然。
在這樣的情況下,方里向着史提爾開口。
“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先提醒你。”
方里擡起眼簾,看着史提爾,沒有一絲一毫的拐彎抹角,直接說了這麼一句。
“你口中那所謂的我沒有拒絕的權利,那首先就是錯的。”
“沒有拒絕權利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是英國清教。”
一句話,讓史提爾的面色一沉。
“哼…”史提爾只是冷哼了一聲,譏諷般的說道:“你該不會是認爲就算英國清教想回收茵蒂克絲,那也做不到吧?”
不給方里反駁的機會,史提爾亦是直接道明。
“確實,你擁有着能夠殺死任何事物的魔眼,世間一切的魔法對你來說都形同虛設,以應對魔法的便利性與靈活性來看,你比禁書目錄更徹底,這個世界上99%的魔法師估計都只能對你無可奈何。”
“但是,那不代表你有能力無視任何一個魔法勢力。”史提爾冷冷的說道:“如果你真有那樣的本事,那你根本不需要隱藏身份去盜取魔道書原典,直接攻進一個個魔法勢力的大本營就行了,哪裡還需要這麼麻煩?”
所以,方里的魔眼雖然強大,卻並不是完全沒有限制。
“那對魔眼終究還是沒有達到原型的強度,不然光靠視線就能殺死神,有那種程度的力量的話,這個世界都將是你的後花園,你根本就不需要費那麼大的勁收集魔道書原典了。”史提爾這麼說道:“也就是說,即使你擁有着不完全的魔神之力,那也還不是無敵,對於英國清教,你無法做到像你所說的一樣,毫不忌憚。”
的確。
方里還沒有厲害到可以無視這個世界最強大的魔法勢力之一。
別的不說,英國清教內便有着神裂這一位聖人。
對上那一位聖人,方里同樣沒有百分百獲勝的把握,除非豁出性命不要。
如果是豁出性命不要的話,那方里絕對可以拉任何一個人一起死。
可英國清教又不單單隻有神裂一個魔法師。
若是方里真的爲了百分百的勝率而豁出性命,拉着神裂陪葬,那結果就是英國清教的大勝利。
然而…
“所謂的勢力,人多力量大確實是一種優勢,可需要顧忌的東西也很多啊。”方里淡淡的說道:“我或許沒有辦法隻身一人對付一整個英國清教,可如果什麼手段都使用,那我有的是辦法將其擊潰。”
“例如…”方里望向了史提爾,笑着說道:“我可以潛進英國清教的大聖堂,將英國清教的最高主教與所有高層通通都暗殺掉,這種程度的能力,我應該還是有的吧?”
史提爾的面色頓時微微一變。
而方里卻沒有停止說話。
“還有,就算不對英國清教出手,我也有辦法達到目的。”方里面色不變,如此說道:“比如,你口中這對終究還是沒有達到原型的強度的魔眼,靠着它,我確實沒辦法光憑一個視線就殺死神,可想殺死別的東西卻很容易。”
“比如嘛…”方里再一次似笑非笑而起,說道:“對了,茵蒂克絲的記憶怎麼樣?”
史提爾先是一怔,隨即便是猛然反應了過來。
難道…
“就是那個「難道」喔。”方里就像是看穿了史提爾的心中所想一樣,這般說道:“我可以將茵蒂克絲腦袋裡記錄的十萬三千本魔道書原典的記憶給殺掉,讓那個丫頭從此以後不再是禁書目錄。”
“到那時,失去了禁書目錄的價值,你認爲,英國清教會爲了一個普通的修女而跟一個擁有不完全的魔神之力的對手爲敵嗎?”
方里的話語,徹底的動搖了史提爾的內心。
“明白了吧?”方里有些索然無味般的說道:“用帶走茵蒂克絲作爲把柄來要挾我,那實在太愚蠢了,如果只是爲了留下茵蒂克絲,我有的是辦法,這樣一來,英國清教又憑什麼認爲我沒有拒絕的權利,應該乖乖的任由你們擺佈呢?”
“還是…”方里直視向了史提爾。
眼中,漸漸的帶上了耐人尋味。
“讓你說出這樣的話的並不僅僅只有英國清教,還有學園都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