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聚集的辯論處,是那葉院所提供的地方,現下是秋闈入試之年,大多數書生都是半年一年前便就會來好好的給自己補給知識了,像知書姍姍來遲的,還真未曾有。
不過這人並未曾走進那處,而是“蹭蹭蹭”的爬上了一棵樹,靜靜地看着下面的學子把事態如何發展。
忽而,他皺起了眉,轉瞬卻又一笑,輕聲嘆道:“越來越有趣了啊。”
刻薄學子趾高氣揚的挑釁道:“方纔聽你所言,想必是對那皇上所出的試題胸有成竹了,何不與大家一同討論討論?”
知書聽那刻薄學子所言,卻深深皺起了眉頭,而一旁知道內情而又想投機取巧的學子也起着哄,直讓知書道出來可免少費些氣力走彎路。
而那猜測試題的學子卻是愧疚的看了知書一眼。正想爲知書解圍,卻被知書那朗聲而清冽的嗓音給鎮住了,大家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既然所說試題,那能否請大家安靜下來聽本學弟一言?”
知書輕笑一聲,對那刻薄學子被人稱爲聶兄的聶可洋出聲威懾道:“這位學兄可知擅自議論試題且還讓衆人所知,並且之後如若考取了,被人泄露出去,那可不是單單終身禁試的懲戒了。學弟可不想惹禍上身。”
那猜測考題的學子臉色一白,隨後那聶可洋也有些心有餘悸,但他卻死鴨子嘴硬,道:“我們只是在求證那課題可能性,並不存在泄露試題之舉,這可是允許的。”
而那猜測試題的學子不答話,像是默認了那聶可洋的話。
知書也知面前的這些學子都存在着一些私心,也不計較,便再次輕笑,也不再糾結於那聶可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心了,她順水推舟的隨着聶可洋的話語,淡然指着兩人道:“大家想聽,也可,但本學弟先聲明,本學弟不會參加此次的秋闈入試,此次辯論,純屬個人觀點,斷這位學兄,還有這位學兄,爭辯那課題到底是不是關於鄰國冒犯吾國之事,請大家答應作證。”
此言一出,一些人紛紛點頭。還有些人出聲道:“我願爲此學弟作證,此事以後鬧到皇上那處,與此學弟無關。”
其餘學子都躍躍欲試的附和着。
知書滿意的點點頭。而在樹上的那人也微微頷首。
知書的眼神冷然的看向聶可洋,道:“聶學兄說鄰國並不會冒犯吾國之事,您的憑據是皇上不可能出這樣的試題來爲難你們這些寒窗苦讀而拘泥於一方天地之寒窗學子。”
聶可洋認可的點點頭。
知書又看向猜測那試題的學子行了個禮,禮貌道:“還未請問此位學兄尊姓大名?”
那學子也回了個禮,謙虛道:“尊姓大名不敢當,學兄姓楊名名傑。”
“好。”知書爽朗笑着問道:“楊學兄。您又是依據何事會猜測此次試題的?”
楊名傑面上帶笑卻有些擔憂的看了知書一眼,道:“和平了這麼多年,也該打仗了。”
“哦。”知書剛想說話,卻被那聶可洋打斷,聶可洋聲音突然尖利刺耳,他“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這分明是擾亂民心,居心叵測!”
知書皺眉,不自覺的開口呵斥道:“聶學兄難道不知在別人開口之時打斷別人的話是不禮貌的嗎?既然請學弟來斷理,那且等學弟說完再道不遲。”
周圍的學子看那聶可洋被知書呵斥,都偷偷的嗤笑着,聽到周圍的那些嗤笑聲,聶可洋麪色鐵青,但不得不示弱道:“學弟請講。”
知書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分析道:“楊學兄所猜測也有兩分道理,按國土還有國力的情況來道,被鄰國虎視眈眈也不是不對。可如若是吾國君主先入爲主而去攻打別國要求你們出謀劃策呢?那聶學兄也說的不錯,此次參加秋闈入試的學子大多數是那寒窗苦讀之人拘泥於一方天地,但是那君心難測,君上就是出這博廣的題,各位學兄又該如何應對?”
在場聽見知書之言的學子都紛紛點頭。然後思考起了這問題的嚴重性,而那猜測試題的學子臉色更加慘白。嘴裡直喃喃道:“這是可該如何是好?”
知書想起了顧青在書房內對顧以畫所言所測之語稍加改進些許,不給他們喘氣的時間便接着道:“如今三國鼎立。一是吾國封國。二是鄰國吳國,三還有一位鄰國曄國,我們便來分析一下,三國如今的國情。”
“封國地大物博,佔據那天時地利。今年收成也是美滿的,而能讓國家兵強馬壯,如若別國想覬覦吾國,也需要忌憚三分。鄰國吳國的君主昏庸無道,如若無人謀反,但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奸佞妄臣,也是需費那一番氣力,如若有人謀反,而新上任的國主若是覬覦吾國,也得休養生息些許年,而那還是未知的,鄰國曄國的君主還是位幼齡稚子,而曄國的大臣幕僚又是一隻只精明的老狐狸,我們需要防範的是哪國不言而喻。”
各位學子都認同的點點頭,在樹上的那人卻是皺起了眉頭,心裡對知書這樣分析的頭頭是道也不得不暗暗佩服。
知書顧不得口乾舌燥,她不容他人喘氣的接着道:“俗話說,飽暖思,既然如此,那我們換一個思路,如若是吾國君主攻打鄰國,那是該先進攻哪一國?”
有個學子沉不住氣。直接把自己的答案出聲道:“據學弟上一言分析,還是攻打那吳國爲好。”
其他學子也附和的點點頭。
知書卻是誰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那笑聲刺得衆學子心底不滿,但知書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她接着道:“三國鼎立,牽一髮而動全身,三國在二十多年前籤立了那和平條約,是不可冒犯了,但人的野心,還有那戒備心是不容小覷的,你攻打鄰國吳國,是欺負人家吳國好欺,可若是吳國聯手了那曄國,兩國兵力遠遠本國之上,那又該如何是好?”
那回答的學子臉色羞紅,明白自己是被知書的言語帶偏了,隨後躲入了另一學子的身後不答話。
知書接着道:“本國攻打兩國的哪一國都是不合理的想法,如若你攻打了那曄國,那吳國便與曄國聯手,對於本國都是不利的。當然,別國覬覦吾國的國土富饒,也是不能掉以輕心的,古人有云曰,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想即防衛別國冒犯本國,本國又能去攻打別國,哪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在此,學弟也未有辦法詳述,至於那位楊學兄所猜測的考題,學弟結合國情敢斷言,是有一半的準確的。和平了那麼多年,正如古人所言,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學弟相信,再過不了幾年,必定回會有戰亂髮生。”
知書最後總結藉着之前聽聞顧以畫的建議道:“由此可見,仗,是要打的。只不過得看計謀,如若皇上真的出了讓你們出謀劃策的試題,依本學弟之見,還是借刀殺人爲妙。至於如何借刀殺人,還是要看各位學兄的理解了。至於那位完全否認猜測試題的楊學兄的這一觀點的聶學兄,您還有何所言的?”
各位學子都被知書說的一愣一愣的,隨後忍不住出聲叫好,那完全否定了楊名傑猜測試題的聶可洋,早就臉色黑成了鍋底,隨後便灰溜溜的離開了。
在樹上之人聽了知書頭頭是道的分析,忍不住低低的稱讚了一聲,道:“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啊,必定要結識此人與之交個朋友纔是!”
思及此處,那人急忙跳下了樹,向知書走了去。而一旁之人看到了那人都恭敬地紛紛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