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棟大廈都知道了顏董事多了一個獨特的司機。說獨特,只是說事情在衆人的常識意識外。這個世界年輕的司機不少,但也不多,這個世界上英俊的司機不多,但也不會少,所以,女人也只能說這個司機帥、酷,但司機始終是司機,可問題就在於,這個司機根本不像司機,但他偏偏就是一個司機。
一個成功人士,甚至一個獨裁者,他身上特有的足已壓倒人的氣質和醇厚的精神底蘊是怎麼也僞裝不了、抹滅不了的,那是一種滲入骨子裡的魅力,香醇悠遠,任柯並不在意這些,他只有一個念頭,現在他是顏歌的司機,至於這個司機怎麼樣,那有什麼關係,當好司機的角色對他來說應該還不難纔是。
所以,在旁人複雜多樣的眼神中,任柯依然我行我素。
對任柯來說,他並不怕被人認出來,況且也沒那麼容易被人認出來,誰會相信任氏總裁會成爲亞洲顏家現任主人的司機呢?
任家和顏家在亞洲的地位無可厚非,但任家上一代遷往美洲後,兩家各撐半邊天。對於這兩家的關係,媒體也得到和睦的答案。自從任柯的父親舉辦壽宴時兩個家族碰面後,到今日,兩個家族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不過任柯也不在乎告訴全世界他要當顏歌的司機,因爲他這種心態,反而使他徹底拋掉自己的身份,全職成爲一個司機。
“顏兒,不去高爾夫場了吧,去了沒去這生意最後還不都是你的,與其去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家睡覺,怎麼樣,快跟我說不去了。”任柯一邊專心的開車一邊專心的勸慰顏歌,原因很簡單,比起賺錢,他的顏兒的健康比較重要。
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不要妄想加諸在我身上。當然,這句話顏歌念在心裡,懶得開口。
“快點快點,跟我說不去了。”商量的語氣,卻焦急的催着,這不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嘛。
不要管我。顏歌開始在心裡慪氣。
“顏兒快點,你看你眼皮都張不開了。”任柯換成了責備的語氣。
以前可從未管過,突然這麼管我要幹嘛?顏歌死命鐵着臉,他不領情,尤其不領任柯可以稱之爲關心的行爲的情。
就在顏歌心裡依然千百回煩個不停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隨即響起任柯嚴厲的叫喚聲:“顏兒。”意圖很明顯,在顏歌眼裡,這就等於命令了,估計敢命令他的也就任柯一個人了,以前他從來不把這種行爲歸結於命令,但是現在,感覺完全不一樣,於是脫口而出:“閉嘴。”
任柯轉過頭看顏歌,有些微怒,但在時間的秒針裡,似乎漸漸消散了,但顏歌面上始終萬般複雜,他不知道該如何放鬆,或者說他不想放鬆。
任柯再一次驅車,二話不說往高爾夫場奔去。顏歌對任柯,很少拒絕,很少反抗,而當顏歌真的反抗時,任柯都會讓步。
顏歌卻鬆了一口氣,若是任柯不管不顧,開車回去,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董事還得聽司機的話嗎?
既然以前不曾管,就永遠不要管,否則只會讓我越來越討厭,你明知道我討厭“討厭的情緒”。顏歌看着認真開車、神情嚴正的任柯,心裡苦笑,管他要幹什麼,我該怎麼生活還是怎麼生活。
接下來,顏歌真的沒想到任柯做到這種地步,連他喝口水都要問上一句燙不燙,走路隨時準備扶他,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摔倒一樣,當然前提是任柯在他身邊。最初心裡千轉百轉着不要管我,最後忍無可忍,話出口就只有一句“閉嘴”,不過這句話還是相當奏效的,這話一出,任柯反而就真不管他了,不過這個屬於粗魯的詞還真很少在顏歌的字典裡出現,明白一點說,以顏歌的xing格,一般情況下他是很難對別人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任柯真把他惹急了。
這天下班,任柯劈頭就一句:“顏兒,去吃點東西吧!”用的還是肯定句,連一絲商量都沒。
任柯掃了他一眼,沒說話,低頭繼續看筆記本。對於吃飯問題,顏歌從來沒概念,他的概念就是順其自然,當然順的不是自己的胃,而是他自己那個需不需要吃飯的思想,而他通常認爲不需要,至於原因,他還有事要做,吃飯就先靠邊站吧。
“就吃點吧。”任柯還在堅持。儘管任柯現在的行爲很多年前他的姐姐們經常上演,不過現在他倒是樂意自己來演。
顏歌不爲所動,而任柯也沒多大的反應,這幾天,顏歌對於任柯的態度就是不爲所動。
“還是隨便吃點吧。”任柯開始妥協,但是他也在堅持着不妥協。這些日子在顏歌身邊,任柯發覺自己以前的認知幾乎都出錯了。近幾年兩個人以前見面的次數不多,也不容易,每次見面都會先約定好,以前每次見到的顏歌都比這些天的顏歌感覺好太多了,比如,就吃飯問題,以前的顏歌絕不會這樣,他記得以前顏歌吃很多東西,也很愛吃,可是這些日子的顏歌都給顛覆了,不僅不喜歡吃飯,吃得少,很多東西也都不吃,明顯的挑食,可以這麼說吧,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好吧,這個姑且放一邊,反正這些日子累積的疑問是越來越多了,不差這一件,現在重要的是先說服他先補充點食物。
顏歌看見任柯眼裡的擔憂之色,還是多嘴了一句:“我不餓。”
根本就是藉口。任柯在心裡反駁,隨即又揮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依然堅持:“這一秒不餓,不能保證下一秒不餓是不是?所以還是隨便吃點吧,不會花太多時間的,實在不行你把筆記本帶上。”
“你可以閉嘴嗎?”顏歌沒有像之前那樣氣急敗壞的叫出來,這次無比平常,虔誠的問,一下子把任柯愣住了,好像顏歌厭倦了他一樣,然後,根本不屑用上情緒。
“不可以。”既然可以選擇任柯當然選擇“不可以”。
“我知道了。”顏歌說着低下頭。
任柯不明白了,顏歌這次怎麼話變多了,剛纔還以爲他厭倦了,現在他怎麼好像妥協一般。
任柯還在想時,顏歌已經合上筆記本,從車上下來,對任柯吐出兩個字:“出來。”不似命令的語氣,非常平靜,任柯一邊叫他一邊下車,“顏兒。”
顏歌不說話,輕輕的坐上駕駛座,一下子把車鎖起來,把任柯擋在外面。
正當任柯打算敲車窗時,手機立馬響了,顏歌正在車裡,耳邊貼着手機。
“從明天開始,我當自己的司機。”顏歌平靜的宣佈,隨後掛線,車一下子滑出去。
我不能阻止你,難道我還能阻止我自己嗎?
顏歌心裡在懊悔,早就該這樣了,但是爲什麼到最後吃虧的總是他,都是任柯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