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牀上的人漸漸轉醒,白色絲被的微微突起開始騷動,翻轉,做伸展運動,做貓趴,終於黑色開始浮現出白色的被面,出現洛思那張睡得有些浮腫的臉,她揉着惺忪的眼看着背對着她站在窗臺處扎着雙馬尾的妹子,納悶那是何許人。
“醒了麼?”明明甜美可愛的聲音表面卻凍結了一層厚重的冰霜,令洛思聽來格外的熟悉親切,一張時時刻刻都面癱的稚嫩臉龐隨即閃過她的腦中,嗓音有些沙啞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吟子...嗎...”
“嗯。怎麼?”被問話的吟子轉過身來,高高紮起頭髮所力作用在空中勾畫出跳動着的旋律,側着頭用眼神向洛思提問道。
“嘭—咚咚咚—”因爲洛思下牀跑向吟子的動作過於猛烈,被腳踩着的地板發出難受的反駁聲,但她並不關心這個,她一把抓住吟子的肩,俯身與她對視並嚴肅地問道:“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被問得一頭霧水的吟子反問道。
“你怎麼穿成這樣子了?”洛思用手比了比她這一身哥特式裙裝和那頭被紮起來的軟發,完全沒了先前那種飄渺不定的女神氣質更像是個鄰家的小妹妹。
“這是我的校服啊。”
“校服?”
“嗯。殷筱說這樣方便和你一起戰鬥。”
“那也就是說這是執念體們的校服咯?爲毛檔次這麼高?!”看着貴族式的裙子,完美的束腰讓吟子纖細的身段凸顯得淋漓盡致,蓬鬆的裙襬一層層疊加至膝蓋處收筆,既亮出主人白皙的美腿又不顯得太過輕浮,繁雜的花邊,可愛的蝴蝶結還有腳上那雙白色發亮的蘿莉鞋無一不爲吟子那可愛到爆表的模樣增添畫龍點睛之筆。又想想自己那寒酸的布衣,如果沒有那幾道紅槓槓就完全可以當喪衣了吧!爲毛學校這麼差別對待!!
“之前的裙子太短了,這是殷筱重新給我定製的,別的執念體們的衣着都不一樣。”吟子擺弄着裙襬一邊認真的說道,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擡起臉盯着洛思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專門要她給我做成黑色面料了,和你的顏色一樣的。”
“額...”她的解釋讓洛思瞬間不知該怎麼迴應,最終受不了她用那面癱配上星星眼的表情,無非是在說要誇她要拼命的誇。無奈擡起手再次虎摸起來。
“你弄好了要去訓練了。”
“嗯?訓練?去哪?”正在浴室洗簌的洛思問道。
“在一樓吧。去了競技場就知道了。”
“好,走吧。”洗簌完畢的洛思走出浴室,邊彈了彈粘到校服上的水珠邊說道。
“給。”
“喲~吟子真好~”洛思傻笑着接過吟子遞給她的果醬夾心麪包,往嘴裡頭送上大大的一口,吃的時候還嘟喃着,大概是在說吟子真賢惠什麼的。而吟子並無言語,只是很順從地跟在她身後。
“喲~弱丫頭!”她們倆還沒到競技場內並有人遠遠地對她們揮手打着招呼,這說明了她們在學校裡有一定的人際關係了,這是好事沒錯。可是,弱丫頭是鬧哪樣?!
“幹嘛?廢柴大叔。”洛思很不滿的頂了回去。
“打個招呼而已嘛,再怎麼說我以後也是你的私人教授了。”
“什麼?!私人教授?!”洛思有些吃驚,吃驚之餘還不忘上下打量了下大叔,雖然將之前懶懶散散的衣服換成了很有精神的汗衫和運動褲,可是他的精神面貌依舊讓人無法信任。
“你是這年紀最特殊的,也是...資質最差的...見着陽光久了就中暑。所以就被劃分給了竹墨老師。”一旁的吟子解釋道。
“喲喲喲喲~你家跟班倒是個不錯的苗子。看來拖油瓶是你吧?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呢!誰是拖油瓶了?!你能劃分到我這種貨色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竹墨爽朗的笑聲讓她聽來格外的刺耳,讓她淪爲低等生的人是他,現在來嘲笑她的人也是她,怎麼想都讓人對他喜歡不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傢伙別在嘴皮子上吃了虧啊!”說着他轉身向競技場旁的房間走去:“我願意收下你你應該要感謝老天爺還眷戀着你。”
“什麼意思...”
“竹墨老師其實是殷城裡頭刀法和劍法最高超的人,曾經還救過殷筱。聽說他從來不收學生。”吟子再次充當知識淵博的揭示者爲洛思解釋着這一層層關係。
“還有這般來頭麼...”這回她底氣明顯沒先前那麼厚實。
“哈哈哈哈哈哈哈,要不是看你對戰鬥的判斷那麼敏感,就你這體力幾乎爲零的傢伙我是看都不看一眼的。懂嗎?”
“......”看了這話洛思沉默了,做了那麼多年的家裡蹲她容易麼她?她當年少說也是個運動健將,爲學校抱回了多少獎項,可是兩年多來的頹廢讓她完全喪失了運動細胞。
“別發呆了!把熱身運動做了上跑步機給我跑上倆公里。”到了簡陋的儲物間,竹墨吼了思緒飛到現世界的洛思一聲,轉身一臉殷勤地對吟子說道:“聽說你就是吟主?”
“嗯。”
“殷筱那老傢伙要我好好伺候你,所以我特地爲你準備了錫蘭紅茶還有幾道小甜點,不知道你是否喜歡?”
“可以。”
“來,這邊請,這裡陽光好。聽說你愛看書我還給你準備了幾本名著。”
“嗯。”
“爲毛我要跑倆公里吟子她卻可以享受美麗時光,還看名著薰陶情操!?”被拋在身後的洛思很不滿地大聲吐槽着那個兩面教授。
“你有本事變成和吟主的功力這麼深厚你就可以享受!”
“......”被戳中痛處的她一下子語塞了,卻不服的扭過頭做着熱身運動邊說道:“哼!等我變強了!再看你們怎麼對我獻殷勤!”
這邊的洛思看着她家吟子和她家師傅一起喝茶看書的唯美的畫面,一邊喘着粗氣地堅持跑着步。那邊的洛媽媽正哼着小曲兒從家裡出發,悠閒地漫步到洛思的小窩後,熟稔地打開門鎖,可是眼前的一切讓她大腦瞬間當機了。女兒不到50平方的房子裡頭一片狼藉,特別是佔據了半個房子的廚房,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滿地的摔碎踏爛的鍋碗瓢盆,還有牆上被開了個驚人的大洞,一陣風過去,殘留在牆根的小石塊隨風落到近百米下的地面,讓人見此狀後不寒而慄。而作爲母親的洛媽媽更不用說了。看着這副慘狀的那一秒手中精心爲女兒準備的補品不受微弱的抓力所控制,脫落重重摔在地上,撒得滿地皆是。
“思思!思思!你在哪?媽媽喊你呢!”洛媽媽猛地回身,打開房子裡一切可以打開的門,拼了命的找尋女兒的蹤跡。可是狹小的房子裡來來回回被翻找了近十遍都沒見到一個人影,有的只剩下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最後,封面烙着“殷城特邀”四個燙金大字的醒眼紅色信封出現在洛媽媽的的視線範圍內。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因爲這可能是女兒留下的唯一一個線索。可是看了內容後,並沒有讓她安心,眼淚倒是掉得更兇。抱着信痛哭了會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抓着那封信狂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