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3章 器種苗牀(十三)
拉尼娜?
經過安的提醒,已經確診在場最強半神戰力的罪人閣下,一舉一動無疑牽動着衆多迷茫者的心思。
而此刻終於開口,甚至吐出了一個特殊名字,想不吸引注意力都不可能。
一時間包括安在內,死死望過來同時,看得出來每個人的大腦都在飛速運轉,思索這個拉尼娜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是什麼人?”
可惜看上去算力終究有限,很快吉爾和學士他們,就一個接一個放棄了努力,期待的目光轉移到那邊的安身上。
“是這個監牢裡的囚徒嗎?你跑這邊來就是爲了找她?”
更可惜的是,後者眉頭皺得同樣自然。
“那不得不說有點兒抱歉了,最有可能知道的已經不小心被我送走。”
安的意思也很簡單,人她同樣沒聽過,而最可能瞭解情況的典獄長懷特,更是剛纔已經被她不小心殺了。
“不過以閣下的實力,就算直接找到塞壬跟他們要人,也未必不可以談一談,怎麼需要搞這麼麻煩的?”
不僅如此,下一刻她甚至是有些疑惑地反問,且聽上去不無道理。
不管什麼地方,半神這個稱呼都是排面。
即便是塞壬這種頂尖組織,只要不是有不可調和矛盾的對手,無論如何都還是會願意跟你對一下話的。
但並沒有這麼做,罪人閣下的身份一下就耐人尋味了。
比如剛纔就若有所思的吉爾,這會兒看付前的表情更加古怪,似乎已經有所聯想。
“所以你是不知道了?”
付前又怎麼會在意這種小事,依舊是笑眯眯地盯着安,確認了一句。
……
“抱歉確實不知道……要不試試看能不能把懷特再幫你叫出來?”
可惜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安女士只猶豫了不到半秒就再次搖頭,並提供了貼心建議。
甚至不只是嘴上說說,同一時間她一隻手已經是摸在自己肩膀上,真的從那裡一點點拖出來一隻腦袋的輪廓,跟自己的臉並列。
“所以現在知道了嗎?”
這一幕還是有幾分衝擊力的,一幫人傻愣愣看着同時,付前同樣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腦袋不再生長,才繼續確認一句。
“還真的知道了,他說他可以改名叫拉尼娜……”
手掌輕輕愛撫,下一刻安真的一臉驚訝,轉頭看過來。
“確定要選擇這個答案嗎?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比如天啓騎士什麼的?”
面對這毫無疑問的挑釁行爲,罪人閣下沒有一絲不快,依舊循循善誘,就像是答題遊戲裡的主持人。
“抱歉,我是真的不懂什麼意思。”
一時反而是安的笑容有些收斂了,但依舊是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當然這份抱歉只抒發了一半,下一刻罪人閣下已經是消失在原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拉近了最後幾步距離。
磷火閃爍。
一朝得道的安反應也是相當快,全身上下瞬間附上一層異樣光輝,成功把撕裂腹部的那隻巨爪照亮。
呲——
並且下一刻變得更亮。
明顯沒想到付前乾脆到這種程度,甚至那一爪下身體也如同紙糊。
不過安身上的變化到底不只是視覺效果,重創之下,一時間她彷彿全身都變成了不穩定的炸藥,衆多蛇一樣的磷火一下從傷口涌出,吞噬了周圍一切,乃至把自己身體都撕裂。
……
怎麼會……
一個瞬間,事情就直接變成這個樣子,三名觀衆幾乎有些傻住。
罪人閣下的反應,明顯是安選錯了答案。
但答錯的後果嚴重到這種程度,還是讓人有些嚇到。
好在那份爆炸的力量雖然狂暴,但依舊是集中在安的周圍。
而因爲前面的謹慎,三個人依舊還保持着距離,並沒有被直接籠罩在內。
饒是如此,劃出各種弧線的火蛇,射往各個方向的時候,其中一道還是抽中了學士的半邊身體,嚇得後者魂飛魄散。
……好像沒事兒?
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奔逃的學士,在爆發極限速度遠離後,第一時間看着身上。
跟前面懷特的手段果然大有不同。
明明是火焰長鞭一樣掃過身體,結果甚至連衣服都完好無缺。
咳咳……咳……
不過這份驚喜只保持了一瞬,下一刻學士的身體就一下失衡,險些坐到地上。
甚至依舊不能站直,吉爾二人驚恐的注視中,學士手捂着心臟陷入了劇烈的咳嗽,胸腔裡彷彿有火在燒。
“既像詛咒,又像疫病……”
把這一幕收入眼中,吉爾喃喃自語間已經是忍不住看向火蛇爆發的中心。
僅僅持續了一瞬就快速收斂,此刻那個地方竟只有罪人閣下站着,身上衣物同樣完好。
引發這一切的安已經是不見了蹤影。
……
還真是瘟疫騎士嗎?
低頭看着手上,那一刻付前並沒有理會衆人感受,只是心中感嘆一句。
剛纔身處火蛇亂舞的中心,受到的衝擊毫無疑問比學士要多得多。
吉爾的判斷還是不太離譜的,那種特別的火焰,帶來的效果並不是粗暴的焚燒或者撕裂,甚至不是所過之處血肉變質
感覺上更像是把某種超凡性質的病變,直接賦予了被擊中的人。
比如那邊的學士,身上就不止一處臟器在發生着這樣的變化。
不得不說,降臨在安和懷特身上的那個東西,越來越有傳說中天啓騎士的範兒了。
沒錯,剛纔說話的那個是因禍得福的安女士,這一判斷付前是持保留意見的。
究其原因,安女士的表現稍有些矛盾。
按她自己的說法,是絕望之下放棄反抗,全身心擁抱猩紅狂熱進而覺醒。
這個說得通,但後面對吉爾一行人的講解未免太耐心了。
前面一路的表現,可看不出來安女士有多少團隊精神,幹掉懷特也是毫不手軟。
這種情況下冒着生命危險試探出的生路,如此乾脆地分享出來?
“怎麼樣?天啓騎士這個稱呼還可以吧?”
再擡起頭時,付前仰望那面尺寸誇張的冰牆,對着空蕩蕩的某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