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憎惡的棄獄”到底所在何方。
對於棄獄之王這張神皮,乃至災厄權柄的探索,這無疑是個再重要不過的問題。
甚至除此之外,付前還很期待在其中能找到更多的遠古隱秘。
洞察暴君之拳獲得的信息,無疑證明了遠古棄獄之王的慘烈下場。
而祂究竟被什麼東西憎惡,乃至最終被終極污染並分屍這麼誇張,屬實讓人浮想聯翩。
針對這個問題,已經是多次出現過的金色火焰,明顯是一條有價值的線索。
目前看來這種火的核心效果無疑是針對精神層面,損毀神智,摧殘意識。
而厄姆府宮一行的時候,前學宮院長李赫老爺子,可以說協助證明了長久以來的一個特別感受——火焰的效果並不是普通的心智污染,或者直視神明的瘋狂那種,而是更近似於對自我概念的消弭。
付前對兩者之間區別的理解是,把腦漿攪成漿糊和直接舀走一勺的不同。
前者是所有東西亂成一鍋粥。而後者是缺失導致的徹底崩潰。
具體到終端的表現上,或許乍一看不會有太大區別,但李赫老爺子還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另有一個人經他啓發,也一定程度可以區別這一點——執夜人二階斯托斯。
作爲未見之丘行動的隊友,後者也確實曾在自己面前展示過那種癲狂之火。
而他甚至還對李老爺子透露過一個消息,那就是這種火焰來自於一個特殊的“概念領域”。
不管是不是指的就是棄獄,跟斯托斯老爺子交流一下都很有必要。
甚至考慮到自己刷得已經相當高的功德值,找機會直接拜訪都未必不可能。
唯一的問題在於,自己並不知道他對於棄獄知道多少,乃至執夜人對棄獄的態度如何。
涉及到這種遠古隱秘,一路看下來執夜人的態度可以說曖昧又彆扭。
一不小心一項純粹的學術研究,就可能會變得複雜。
綜上所述,與其自己找理由拜訪斯托斯老爺子,不如讓斯托斯老爺子來拜訪自己。
……
“金色的火?”
那一瞬間吃驚的明顯不止艾柯閣下。
這項被流霜同學從報告中隱去的信息,對於常墨他們來說也是聞所未聞。
而鑑於付前的描述其實違背實際情況,也就是金色火焰是源自於他這件事,寫報告的流霜同學,也是無比自然地一起做出驚訝神色。
“特別的不只是顏色,如果說出現的白首聖堂,代表了某種慾望極致的具現化,那麼那種火焰就像是以它爲燃料的心靈之火,充滿癲狂氣息。”
微微點頭,付教授明顯陷入了回憶。
“報告裡關於這部分內容,寫的是因爲我的破壞舉動,讓白首聖堂的投影出現了不穩定進而崩潰,這當然毫無問題,相信你們任何一個人在現場也都是同樣的看法。”
目光一路劃過衆人,最終落在科研助理的臉上,付前聽上去相當篤定,不會有人比她看到更多。
“因爲甚至對於我來說,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樣一副景象,都是不能完全確定的事情。”
“但艾科閣下的問題,卻是讓我再次想起了這一點……因爲在那種隱約的感知裡,我似乎能意識到它不是白首聖堂損毀的表現,而是另一種力量。”
“它一直在等待,直到我有所舉動,破壞掉某種平衡,纔在那瞬間發作。”
“毀掉白首聖堂的,並不是我簡單的破壞行爲而是它,或者是它背後的意志。”
略顯低沉的嗓音間,付前終於回憶完畢,並用手指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點了點。
“當然這些都缺少證據,可以說跟精神病人的臆想沒有本質區別,這也是爲什麼我沒有把它放到報告裡。”
春秋筆法這一塊,付前無疑早已是宗師級,一路引導衆人想歪同時,順便再次解釋了報告爲什麼沒提到這一點。
最初選擇隱瞞,自然是爲了最大程度不暴露棄獄之王這張神皮。
但現在竟是艾柯閣下主動送上門來,不利用一下實在是有點兒浪費這份機緣。
……
“你想說的是,整件事情裡可能有藏在金色火焰背後的意志在主導?”
而果然艾柯閣下的悟性沒有讓人失望。
和衆人一起傾聽,並且表情越來越凝重後,她終於是完美總結出了陰謀論。
“只是一個可能……針對你剛纔提到的,有關上位者意志的悲觀猜想。”
伸出一根指頭,付前依舊不肯輕易下結論的樣子。
“白首聖堂給我的感覺確實不簡單,驚人的扭曲褻瀆同時,似乎還能意識到它的本體在某個地方,以特別的方式存在着。”
“但如果你一定要問我,有關的一系列事件,是不是有某種主動的謀劃在裡面,我反而覺得那種隱約的火焰更像一些。”
“話說閣下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擔心?”
……
看得出來,艾柯閣下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對於付前來說,並不難猜到大概原因。
高位階的力量或許可以輕鬆禍亂秩序,但執夜人明顯對於遠古上位者更加敏感。
莉莉亞娜前輩藏身的那個地方,如果真的就是遠古上位者埋骨地的話,執夜人可是在裡面搞了一堆監視裝置的。
更不用說通過刻意混亂的神話故事,讓真實上位者的名諱消逝於歷史中了。
現在一下出了涉及高位格力量的事件,甚至一開始還瞞過了執夜人的眼睛,第一反應是排除背後有特殊意志的存在,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
很可惜事與願違,單就目前已知的,其中就有某個遠古上位者的參與——棄獄之王。
甚至就站在她的面前。
而雖然艾柯掩飾得不錯,但付前相信金色火焰的說法,還是足以讓她想起斯托斯老爺子的絕活兒的。
這起看上去越來越特別的事件,明顯開始有必要,邀請更多的顧問嘉賓來參與了。
未見之丘三人小隊裡,斯托斯老爺子可是唯一一個還沒來學宮拜訪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