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女士誠不我欺呢。
雖然發現了病竈,但作爲萊爾汀良醫,付前卻是並沒有上前查看。
因爲很明顯,自己消化方面的問題也很嚴重。
或者嚴格來說應該叫吸收問題。
吃下去的銅環魚,在洞察的效果下還是飛快消融的。
只不過隨之而來的並不是新收穫,而是上一個剛獲得的負面效果被驟然強化。
前驅變四驅的感覺。
當然了,他不會認爲對方是那種話多的反派。
無愧1級任務之名呢!
……
除了黑色亂流,各種詭異的,與之不甚相容的造物,正在其中翻滾泛起。
比如那位噩夢代理人。
事實上這會兒,那塊蠕動的息肉真的已經膨脹到了一人大小。
而身體的不聽使喚程度,也是堅定不移地在增加——即便開了僞神化生。
該做的當然是迅速拋棄殘渣,轉向下一個牛馬,或者是下一個可能的牛馬。
聽到耳朵裡的同時,腦海裡同時還會泛起一絲認知,那就是這話是自己說的。
果然。
如同環繞的“胃”是自我的一部分,對面身軀傳來的感覺強烈十倍以上,從上面剝離的難度更甚。
拉扯間詭異激盪,隱隱有圓寂之像。
沒錯,剛纔施展萬千觸手之前,僞神化生的緩衝期已到,付前毫不猶豫地又氪了10點san值。
……
當然作爲補償,他獲得了兩個軀體的自我。
真不錯,比想象中還要健談。
“代理人?”
……
只要稍一不慎,就會徹底失去那一部分自我。
證據之一就是對方說話的時候,他花了好大力氣,才剋制住了跟讀的衝動。
而站直身體的第一時間,這假人模特般的造物,居然是擺出了跟付前一模一樣的姿勢。
“雖然有一個佔絕對主流,但這個噩夢裡面,並不只有一個上位者的意志,而是衆多力量的混雜?”
付前的自我當即就好一番發散,跟包裹自己的胃融爲一體的感覺。
伴隨着一個優雅的四肢落地,那純粹由亂流翻滾而成的一坨,已經真的拉伸成了一具人類軀體。
“不見了的那把刀呢……”
“居然真的是一塊腦殼。”
畢竟九成九以上,這位就是跟噩夢本源力量相關的代理人了,跟原生之池一個材質完全不奇怪。
這種雙維度的精神衝擊,換個意志薄弱一點的,怕是已經當場瘋掉,難以維持那最後一點平衡。
而這就是現在無法動彈的原因。
沒錯,此刻身體的任何部位,都充斥着吞下碎片之後的自我發散,以及跟銅環魚接觸後的被侵蝕感的混亂交替。
甚至表面泛着傳說中五彩斑斕的黑。
“你很特別,但結局早已經註定。”
“是。”
邊緣甚至很粗糙,就像強行扯下來一塊。
“很特別的應對方式,但並不足以讓你免疫影響。”
對於幹掉弗蘭基四人,他當然沒什麼興趣。
“很早之前我賜予了他們,但我沒有想到你會吃下去。”
很特別的聲音,有點像是那種劣質破音喇叭,每一個字都由變形且互斥的音符糾纏而成,幾乎有穿越維度屏障,直接衝擊精神的效果。更不用說這個聲音真的有精神版。
這過分怪異的一幕,幾乎讓人有摸自己腦殼的衝動。
如果全部是翻滾的亂流,付前倒不會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是。”
而透過這片缺失,裡面的部分更是讓人驚訝。
因爲就在那一瞬間,他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可以這麼說,我是偉大存在們的使者,與看守。”
付前瞬間就有了強烈的自我審視的感覺——跟另外一個意志一起。
偉大存在們,好像知道這種垃圾箱的感覺是爲什麼了。
“池子裡的聖物,就是其他雜亂力量的具現化?你取出來放在那裡的?”
所以直接選擇了創造條件,讓他來找自己。
如果找不到,此次任務之旅接下來的價值,就已經不值得繼續了。
沒錯,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好在對方不是正常人。
這番話明顯是有意義的,比如從物理和精神兩方面,幫助瓦解自己的抵抗。
而下一刻,來自於污染源的聲音,居然從對面那個模糊的面部下傳出來。
並在下一刻甚至是用類似於手腳的部位,給自己做切除手術,把身體拉扯出來。
唯一區別就是他的左臂還算完好。
在那個位置,圓潤的無毛腦袋居然是少了一片外殼。
因爲對方做出剛纔動作的瞬間,他的身體幾乎是同步複製。
而在撫摸幾秒後,那詭異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承認了付前指出的問題。
即便如此,付前依舊很珍惜這個對話機會。
對方大大方方地承認,付前一時感覺更多疑惑得到了解答。
油然間讓人想起泡了水的垃圾箱。
具體表現就是雖然沒有吭聲,但一隻黑手卻是很自然地撫摸向腦後。
對於這份反應,付前當即表示十分滿意。
對方果然完全不介意回答問題。
絕不僅僅是肉體層面的。
這纔是真正的污染。
否則他們怎麼可能離開得那麼完整。
身爲嗜血資本家,怎可有一秒閒過。
剛纔發動攻擊的目的非常簡單,極限壓榨下,墮星一族們已經貢獻完他們的價值了。
事實上付前連警省這幫迷途者,讓他們意識到真相的興趣都沒有。
但此刻一眼望去,那裡面遠比想象中還要混亂。
沒有五官,沒有毛髮。
然而這種魔音灌神下,付前小心調動着聲帶,做出的迴應卻是明顯超脫正常人思維。
一邊真正意義上地自我拉扯,付前一邊默默注視着角落裡的異樣,沒有急着做什麼過激舉動。
而對於自己來說,可沒那個時間跟他捉迷藏。
付前並沒有換個姿勢,試試對方會不會跟着學。
付前也確實在摸。
問題在於,從開始到現在,那位明顯對噩夢有莫大掌控力的角色,竟是沒有任何露個面的想法,比想象中還要害羞。
付前問到一半,就已經看到了答案。
對面那位,緩緩從身體裡抽出了一把短刀。
對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