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穿衣服的動作,應該說,極致誘惑。
他仰着脖子彷彿一隻傲嬌的天鵝,這畫面讓我不禁吞了吞口水,我將之解釋爲本性。可惜,我的本性暴露在余天的面前,他扭過頭來衝着我笑了一下。
充滿了調戲和鄙視。
“餵你快點穿上快點走。”
我一邊熟練的從余天的口袋裡掏出他的車鑰匙放進抽屜裡一邊問,“要不要幫你叫個出租車?”
余天配合的點了點頭,然後趴在地上穿鞋子。
是的,他一步沒站穩,直接趴在了地上,這種畫面並不罕見,在余天的身上我明白人醉不醉都是能自己掌控的。他誠懇的選擇了前者,仗着我和艾莉的大度每次來都要撒一回歡兒。
我嫌棄的在他後背上踹了一腳,然後余天笑眯眯的爬到沙發上。
“沈嵐,你再這樣沒大沒小我保證炒你魷魚。”
“哦。”我滿不在意的轉身去倒水,當余天發出從容笑聲後,我把水杯放到他面前,不卑不亢的回答,“您忘了我已經辭職很久了麼。”
余天露出落寞而虛僞的表情。如果不是看他演戲太多次,我肯定會當真了,順便會覺得余天有那麼一點喜歡我,但事實上,他時常來蹭飯好像真的只是太孤單。也正是因爲這樣一個理由再加上余天孤兒的身世,讓我和艾莉默契的散發母性光芒。
穿好衣服鞋子後的余天再一次把hp和mp都恢復到極致,他面帶莫名的笑容走到我面前,嘴角扯出很欠揍的弧度。
“我餓了。”
這是在挑釁麼?
“你好像剛吃完。”余天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帕金森綜合徵的患者,他又再耍我,我困的懶得和他開玩笑。
於是,用力的從背後推着他,準備把這尊男神送出去。
咣噹——
這是第幾次了,繼續這樣下去我真的認爲余天的臉早晚會摔的扁平,食物裡沒有他的敏感源,最近他也沒有超負荷的工作。那麼原因很簡單,我稍微靠近一點,果然聽到他均勻香甜的呼吸聲。
他睡着了。
接下來,我像個高素質的小保姆把余天重新拖到了沙發上。畢竟在喊不醒他的情況下就直接這樣扔出去我擔心他會被隔壁的大嬸拖回去財色兩失。
在睡的像死人的圈子裡,艾莉和余天一樣修爲驚人,區別是艾莉自從我搬來那天就買了眼罩和耳塞,她一邊試用一邊嫌棄的看着我,“你說夢話,噢不你喊夢話的聲音太有穿透力了。以前在宿舍的時候我就經常聽到你發出一陣好像被強j的聲音,最後你是以媽媽兩個字收尾的。我想你一定很愛你的媽媽,但可惜我不是。”
而余天,睡覺好像是他天生的技能。
我曾經在辦公室裡看到他舉着一本雜誌三個小時一動不動,於是我靠近他身邊試圖在他身上尋找小針孔之類的傷口(我懷疑他被人用針遠程射中某個致命穴位暗殺),最終余天突然睜開眼像發現了世界含有的白癡一樣瞪着我。
我彷彿小丑落荒而逃。
這一切理由,讓我決定讓余天留宿一次,就這麼一次,下不爲例。用厚厚的毛毯蓋住余天之後,我帶着對自己賢惠形象的感嘆溜進了房間。
那一刻自以爲是的我早就忘記了要鎖門這件事。
洗好澡後我換上了純白色的家居服躲進溫暖的被窩裡,捧着手機等待童小颯。他每天除了訓練還要接受很多采訪,甚至,拍攝一些外景宣傳照。這一些都是我之前沒想到的,於是我們天都要到很晚才能交換最後一個晚安吻。
童小颯的視頻彈過來之前,我對着鏡子鼓搗了半天,可惜還是被他一眼就看出我臉頰淡淡的潮紅。
“你又喝酒了。”他嫌棄又疼惜的責怪。
我被那一湖溫柔的泉水迷的七葷八素之後故意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天氣太冷了,而且,很想你啊。”
果然,這一招最讓童小颯吃不消。他靦腆的笑了一下之後徹底敗下陣來。
“童小颯。”我掖了掖被角,透過屏幕仔細的看着他的臉。
“嗯?”
“我今天看你被採訪的視頻了,一羣女生圍着你。”
空氣中開始漂起鎮江陳醋的味道,每次想起那些韓國女生拉着童小颯合照一口一個歐巴的樣子我就後悔當時沒跟他一起去,然後在他身上多貼幾個標籤。
“吃醋了?”童小颯笑着問,臉頰上兩個梨渦誘惑的露出來。
我抿着嘴,其實童小颯真的是個隨時都能散發光芒的美少年,但我最近才漸漸感覺到,就因爲他在戰隊裡內斂的性格,雖然男粉絲不多,反而特別受女生青睞。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當然不是了,我又不喜歡他們。”
“嗯,那你喜歡誰?”我故意問。
“她叫沈嵐,我願意愛他一輩子。”
我的手機搖搖欲墜,眼睛酸的發脹。
“還有一個星期我就回去了。”
“嗯。”我壓抑着嗓音裡的悲傷元素,很多時候我和童小颯的對話並找不到太多的話題,我們的生活南轅北轍,但我就是願意看着他,因爲我喜歡那種被深愛包圍的感覺。
他就像,伊豆的溫泉,三月的陽光。暖暖的讓我迷陷。
因爲第二天就是比賽的最後一場,那個被稱爲決賽的東西象徵的不僅僅是一百萬美元的獎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童小颯的未來。因此我們比平常更早一點掛斷了電話,我告訴他一定會看直播給他加油的。
他說,我會做到我答應你的。
掛斷電話後,我重新鑽進了被子裡,睏倦好像暴風一樣席捲而來。
一夜無夢也是我最近有意無意酗酒的目的之一,我只想盡量的去麻痹自己某一部分的神經,這樣我就不會總想到我爸了。那件事情過後,他找過我很多次,也通過艾莉詢問我的情況。艾莉雖然不知道我爸究竟做了什麼讓我這麼大逆不道,但是她在責怪我的同時也保護着我。
放不下的事就讓時間去洗滌吧。
每天都是這樣,我會把手機放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即使童小颯再三的叮囑過,我依舊不打算改掉這個壞習慣,我只是貪婪的期待每一個被他叫醒的清晨,那感覺特浪漫。
可我沒想到,在幾個小時之後,我的甜夢差一點變成噩夢。
童小颯的電話打來的時候,我迫不及待的醒來,但我的喉嚨並不受大腦控制,發出了幾聲誘惑的經常被他稱爲shen吟的咕噥聲之後,我特不矜持的說。
“早安,我的寶貝。”
我忘記了這句話是從哪裡學來的了,但是每一次這麼說的時候我都能想象到童小颯噴鼻血的樣子,對我正在喜歡的男孩子,我總是熱衷於各種調戲,我喜歡他在我面前把持不住自己的樣子。
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兩個跨越時區相愛的年輕人,正在以相同的節奏躁動着。這應該叫青春還是愛情還是慾望呢。
我們千篇一律的繼續着毫無營養的話題,比如互相說我好想你,互相說我喜歡你。艾莉說這叫秀恩愛。
她寬容的省略了我們都不願意聽的後半句。
而我其實也很喜歡童小颯那種半夢半醒直接,懶洋洋又性感的嗓音,尤其是他口乾舌燥又忠誠無比的時候。
濃濃的荷爾蒙伴隨着我們的愛情一起發酵。
“唔,好累。”
在我和童小颯的對話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極爲不和諧的第三個人的聲音,確切的來說是第三個男人的聲音。
接下來我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一隻毫不節操的長胳膊摟住。余天又用力的往後摟了一下,我感覺自己被當成玩具熊了,我身後是巨大而邪惡的嬰兒。
在這種時刻,我往往更加的冷靜,更加善於編造謊言。
我一邊拿着一個枕頭無情的扣在余天的臉上,一邊繼續準備用被子再把他蒙上一層。同時我故意發出和我自己聲音完全不同的渾厚的聲音。
這一切,都必須童小颯的配合才能矇混過關。只要他願意相信我。
他做的,就和我想象的一樣,只是更加關心的問我是不是感冒了或者是不是沒睡夠。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懷疑還是因爲沒睡醒所以辨別能力下降。
總之,那是我期待的結果。
匆忙的找了藉口掛斷電話之後,我掀開被子等着奄奄一息的余天。他身上衣着完整,蓋着的還是昨天我給他的毛毯,我認爲,他應該是夢遊到了這裡。
事實上,當我殘忍的用眉夾撤掉他冒出的鬍渣致使余天痛苦的醒來後,他也是這麼解釋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外面有點冷,所以——但我真的沒做違法的事情。”
余天誠懇的解釋着,坐在沙發上的我配合的打了個哆嗦,的確,我忘記給他開空調了。秋末冬初是最殘忍的季節,尤其是對余天這種外表高大但卻格外怕冷的巨嬰。
他如果真的不懷好意,但目標也應該是艾莉,至少我是這麼理解了,我的房間距離客廳比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