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路飛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他卻好像有備而來。我們一起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下。
路飛說,“我被調回b市了。”
“那要恭喜你了,路科長。”我伸出手,路飛低頭看着我的手指,過了好久才和我握手。
我們之間上一次這麼親密的接觸還是在分手前。
這兩年路飛一心放在了工作上,他媽找門路讓他進了事業單位,不過這也因爲路飛一直頭腦都好,懂得爲人處事工作上也毫無偏差。
以前他讀書成績就特好,後來不過是太年輕不肯踏實工作罷了。
現在的路飛好像挑不出什麼不足了。
“對了,上次去參加你婚禮因爲後來有急事所以就回去了。”
“嗯,我知道。”路飛低着頭。
我擡頭看他的時候卻有點尷尬。
“你太太也跟着你一起過來了吧,你們挺配的,以後好好過日子啊。”
路飛笑了笑,“沈嵐,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大人啊。”
“我就是這樣啊。”從小就這樣,仗着路飛比我小一歲,一直讓他喊我姐姐,一旦有什麼我知道而他不懂得的事情我就裝的特老成的給他答疑解惑。
可路飛總說我這人太擰巴,他和我一樣不肯放棄一切可以和我一決高下的機會。
“對了,”我看着路飛,這次見面他看起來更成熟一點了,“怎麼這麼晚你來這裡了。”
路飛並沒有掩飾,“我特地來看看你的,所以找阿姨要了你的地址。沒想到這麼巧就碰到了,我剛剛不確定那是你,所以……”
“我……”
氣氛突然變得尷尬。
路飛解釋,“其實我是聽說你結婚了,你可真不夠意思,這麼大的事都不說。”
我搖搖頭,“我們只是領證,想過段時間補辦婚禮的時候再通知你們的。”
“原來是這樣。”路飛乾乾的笑着,掏出一個紅包,“這個就不能和我客氣了吧?”
“當然不客氣了。”我把紅包接過來,我們倆一起笑出來。
路飛送我到樓下,他皺眉不開心的說,“他怎麼就讓你住這樣的地方啊。”
“這挺好的啊,以前我們……”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我連忙低下頭,可路飛臉上的表情早就變了。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堅持一定要送我上樓但不進門。
我沒拒絕,的確每次一個人走這裡的時候都覺的特怕。
我們在門前道別。我把路飛給的紅包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衣服去洗澡。出來的時候我無意往窗子外看,我沒想到,路飛竟然還在那裡。
因爲樓層不高,我們能看清彼此尷尬的表情。路飛熄滅手上的煙快步走了。
而我一直盯着紅包發呆。
路飛走後不久童小颯就回來了,我以爲他幫林紗慶祝生日會很晚回來所以沒打算等他,所以童小颯掀開被子的時候,一陣冷颼颼的風也鑽進來。
他躺在我身後,突然抱着我的腰。
“對不起,我以後都不做讓你不開心的事了。”
我轉過身去親了下他的臉頰,“我又沒想束縛住你,童小颯,我只是不想當最後一個才知道的那個人。如果你以後變心了,你也第一個告訴我可以嗎?讓我可以準備下,就不會出糗了。”
“胡說什麼呢。”童小颯有點生氣,他生氣的時候總瞪着我,有點兇悍也有點可愛。
童小颯不再說什麼,而是用行動當做替代,當刺痛蔓延在我身體之後,我心裡只是默默的想着,童小颯,你一定不要變心好嗎?
那天晚上,童小颯卻沒有抱着我睡,我安慰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也許他最近太累了,抱在一起睡醒來的時候他肯定手特別酸。
醒來的時候,整張被子幾乎都在我一個人身上,從小我就是這樣,怕冷,不知不覺就把被子都搶了過來。
童小颯光溜溜的曬在陽光下,他睡的不安慰。
於是,童小颯感冒了,我把藥片拿給他吃的時候,他看見桌子上的紅包。
“這是什麼?”
“哦,是我同學給的啊,她知道我結婚了所以送了紅包。”因爲怕童小颯想多,我還特地補充,“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去逛街的女同學。”
“嗯。”童小颯沒在追問,只是說頭疼所以又回到牀上睡覺了。
他睡了一整天,下午gary來送電器的時候童小颯都沒醒。我其實還是沒辦法和gary單獨相處,尤其是他是不是會發出嘲諷的冷哼聲。
沒經歷過的人也許無法想象,被最愛人的朋友反感排斥的時候,甚至比不能得到他親人認同的感覺更難受。
我想gary也不願意和我相處,他把東西擺放好之後就開門準備走了。臨走前他轉過頭說,“你還真有點手段,能讓他爲了你不去幫林紗慶祝生日。”
“爲什麼我的老公要幫其他女人慶祝生日?”我反駁。
“因爲你不配。”
gary的話就像一句詛咒,那一整晚我都不得安寧。我準備睡覺的時候童小颯才醒過來,他的感冒好像嚴重了,我問他要不要出去看醫生的時候他不說話,而是直接把我拉到了牀上。
第二天,童小颯的感冒好了,我卻被傳染了重感冒。可是童小颯沒有意識到這件事,他一大早就到俱樂部和lts會和了。
“這個禮拜就要比賽了,所以俱樂部安排我們這幾天合宿,比賽結束之後我就回來。”
“嗯。”我點頭,童小颯出門之前和我擁抱,我有一點點想留下他的私心卻被深深埋在心底了。
童小颯走之後我的頭就越來越疼,我找了之前給他喝的藥自己吃了一片,但到了晚上還是沒有好轉,我只能再多吃一片。
合宿期間雖然不影響和外界的聯絡但我怕童小颯太擔心就沒告訴他我生病的事,甚至晚上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都藉口太困了沒說幾句就掛斷了。
當我的感冒轉成肺炎的時候已經是被120送到了醫院,醒來的時候我看到自己手上插着吊瓶。
醫生說我要住院三天,最好通知家屬來,我想了下,童小颯肯定不方便來了,除了他之外我在b市還有聯繫的就是余天,以及前不久遇見的路飛了。
最好我告訴醫生我是來這裡出差的,沒有家屬在。
我在醫院躺了整整三天,自己也記不清吃了多少藥掛了多少點滴了。雖然醫生說我已經康復了,但總覺得身體還不如幾天之前。
住院的這幾天童小颯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我也把他們比賽的日期忘記了。我沒想到我剛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就看到童小颯已經在煮飯了。
他的右手不方便,動作有點笨拙。
我走過去,“我都忘記你是今天回來了,我來弄吧,你先去休息。”
童小颯親了下我的額頭,“怎麼一大早就出去了?”
我知道自己的樣子也隱瞞不好,所以直接說,“有點不舒服所以剛去看了醫生。”
童小颯皺着眉,“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沒事兒,就是這兩個天有點冷,休息幾天就好了。”
“以後不准你這樣,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再敢自己扛着我繞不了你。”
“那你要怎麼繞不了啊?”
“再有下次你就知道了,先暫時放過你。”
“笨蛋。”
“你纔是。”
“你是。”
……
那次比賽lts獲得了很好的成績,同時也代表他們在年底有資格去參加世界比賽。
兩年前那次比賽失利後,lts因爲少了童小颯一直沒有機會站在世界舞臺上。而現在重新取得了資格,lts的所有人包括童小颯都對比賽抱着很大的期待。
雖然不像之前那樣可以接到很多代言和娛樂性質的工作,但俱樂部漸漸對童小颯妥協,已經恢復了從前的生活補貼,但是我和童小颯商量之後決定把錢存下來當做首付。在我們的生活逐漸恢復到正軌之後,童小颯卻否定了我出去找工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