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宮,大殿之上,蘇錦瑟挨着龍椅的邊緣坐在上面,藕臂搭在龍椅的龍頭上,手指撫摸着雕刻精緻的龍形,心底一絲渴望的慾望都沒有。
將目光投到下首,坐在高位上俯視着大殿內站滿的朝臣,衆人低斂着眉眼,沒有一個人敢擡頭直視坐在龍椅上的蘇錦瑟,似乎在害怕蘇錦瑟的懲罰,又似乎是害怕看到那把別人不惜踏着鮮血與屍骨也要登上的龍椅,如今上面卻端坐着一個韶華年紀的女子。
威嚴的大殿裡,衆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屏氣凝神,戰戰兢兢的站在下首,尤其是以前得罪過蘇錦瑟的人,此時更是害怕得雙腿直哆嗦。
蘇錦瑟自那把金黃色的龍椅上站起來,站在龍案面前,如同貪玩得孩童般,將上面放着的奏摺翻了一遍,一本本的扔到大殿中央,上面的內容全是關於北辰王府或是蘇錦瑟與朱雀軍的摺子。
底下的百官們見到自己所上書的摺子被扔下來,“噗通”一聲猛地跪下,一個接一個,不多會,大殿中還站立着的官員幾乎只餘下北辰王府一派的人,以及蔣博衡與白志儒兩個朝中元老。
蘇錦瑟見人跪下,沒有立即問罪,自顧自的說道:“以前我以爲坐在這個位置,就能主宰人的生死,所以我父王枉死在皇宮,我北辰王府盡數入獄,受盡折磨。可現在又如何,我沒有坐上那把龍椅,照樣將那些欺我,辱我,傷害我的人解決掉了。原來這世上,並非坐在這把龍椅上才能決定生死,只有強大起來才能將自己以及別人的生死握在手中。”
“多少人爲了這個位置爭得你死我活,爭的人死了,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也死了,而不爭不奪的人也死了,說到底沒有強大的內心,根本不配做這個位置!你們底下站着的這些人,有多少人肖想過這個位置,如今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來坐坐這把龍椅,看看是否真如所想那般那麼舒服。”蘇錦瑟越往下說,語氣越發凌厲。
走下龍椅,將那個位置讓出來,讓人上去坐坐看,卻無人敢造次。
蘇錦瑟冷笑,讓人搬了把鎏金的椅子到大殿上來,她坐在中央,眼神一一掃過跪在地上的那些大臣,隨後眼神落在劉春洪身上,道:“劉尚書,去坐坐看。”
“微臣不敢!”劉春洪腦袋重重的磕在地面。
“當初在死牢裡,劉大人不是敢在本郡主面前造次嗎?現在本郡主命令你去,你敢不從?”蘇錦瑟眼神一凜,冷冷寒光朝劉春洪射去。
劉春洪戰戰兢兢的起身,雙腿抖得如篩子,每走一步好似腳有千斤重,短短一段距離他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纔到龍椅面前。
蘇錦瑟背對着龍椅,卻知曉劉春洪的懼意,冷聲命令。“坐下去!”
劉春洪慢吞吞的往龍椅面前挪動腳步,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只敢讓官服輕輕碰着一點,力道全壓在雙腿上支撐着身子。
良久,劉春洪快要支撐不住
之時,蘇錦瑟方纔開口。
“來人,將他拖下去,斬了!”
劉春洪腿都嚇軟了,立刻起身遠離龍椅,跪下求饒。“郡主饒命啊,微臣再也不敢了,求郡主放微臣一馬。”
蘇錦瑟不說話,眼神嚴肅的望着外面,逐流帶人進來,將劉春洪拖走,劉春洪始終不肯罷休的大喊着求饒。
“你們可知,本郡主爲何要殺他?因爲他坐了龍椅,亦或是他對本郡主不敬?”蘇錦瑟眼神再次掃過那羣匍匐在地的官員,見他們生怕被她叫上去坐龍椅,會因此而被問斬,聽了蘇錦瑟的問話,亦是不敢出生作答。蘇錦瑟不要人來回答這個問題,停頓片刻後自己回答。“本郡主殺他的原因,既非他得罪過本郡主,也非他方纔坐了龍椅,而是他自恃過高,爲官品性不好,北定要不起這樣的官員!”
蘇錦瑟話音沉沉的落下,別人不敢言語,而蘇錦瑟卻突然止住了話音,望着乾坤宮外走來的人,以及被架着進入大殿的承乾帝,嘴角冷笑浮現。
綠屏將人扔在大殿上,猛踢了承乾帝兩腳,將人替醒。
承乾帝吃痛轉醒,睜開眼睛便見金碧輝煌的大殿,眼珠一轉,見周圍官員跪在地上,再一轉落在蘇錦瑟身上,眼中恨意劇增,猛地想躍起朝蘇錦瑟撲去,剛有勢頭就被綠屏踩在了腳下,臉面着地。
“皇叔,你也有今天!”蘇錦瑟冷冷說道。“綠屏,將劍給我!”
綠屏拔出劍遞給蘇錦瑟,蘇錦瑟起身走到承乾帝面前,接過綠屏手中的劍,雙手握住劍柄,朝承乾帝膝蓋刺去,將膝蓋刺穿,蘇錦瑟又將劍拔出來,劍尖滴着血,她笑得燦爛。
“痛嗎?這還只是開始,比起你開膛破肚,生生割破雙眼,斬斷頭顱的手段,還差得遠!”看着承乾帝緊咬牙關,痛得面容扭曲猙獰,她不痛不癢的說道。說着,蘇錦瑟面上閃過恨意,提劍再次刺下,將承乾帝的手掌刺穿,劍尖沒入地面,穩穩地插在承乾帝的手背上,她高興的笑着,眼中卻悲痛無比,然而她並不留情,吩咐道:“再拿把劍來。”
蘇錦瑟轉身緩和自己的情緒,她閉上眼睛,將自己死時的場景從腦袋中驅散,將眼底濃重的悲痛壓在心底深處。
腳步聲響起,蘇錦瑟轉身,以爲綠屏拿劍回來了,卻見傅孜然帶着瑤姬走進大殿。
見到瑤姬狼狽的形象,以及她見到承乾帝時,眼底深處藏着的驚恐,蘇錦瑟仰頭大笑,好似癲狂般。
傅孜然看着有些擔心蘇錦瑟會再次走火入魔,讓蘇錦瑟再次深陷到殺意中去,好在蘇錦瑟適時止住了笑意。
蘇錦瑟讓人將承乾帝給抓起來,強行掰着他的腦袋,讓他睜大雙眼看着瑤姬,惡狠狠的說道:“皇叔你不是喜歡手足相殘嗎?我就讓你看看,你愛的人死在你面前是什麼滋味!”
大吼出聲,蘇錦瑟手奪過傅孜然手中的劍,手起刀落,長劍在瑤姬隆
起的腹部劃過,左右兩劍,在瑤姬的腹部畫了個大大的叉。
“啊!”瑤姬痛苦的大喊一聲,撕心裂肺,押着她的人鬆手,瑤姬的身體摔倒在地,她眼神中是驚慌與恐懼,雙手捂住腹部,虛弱的嘟囔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承乾帝猛力掙扎,想要掙脫束縛,奈何力不從心,只能出聲詛咒蘇錦瑟。
“蘇錦瑟,你不得好死!”
蘇錦瑟冷笑,嗜血的雙眸冰冷的望着承乾帝,手腕一動,將劍送入瑤姬腹中。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她的手上沾滿了血色,妖豔至極。
乾坤宮內,鮮血染紅了地面,百官看着面前一片血色,不禁打了個寒顫,被蘇錦瑟殘忍的行徑嚇到。
將劍拔出,蘇錦瑟拿着劍走到承乾帝面前,她蹲下身子,陰冷的雙目死死的盯着承乾帝,在承乾帝耳邊低聲說道:“你以爲只有這樣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錦軒是你與周貴妃的兒子,可我不會告訴他真相,我會讓他親手殺了你,爲我父王報仇,他會很樂意的對你下手,到頭來你還是會死在自己孩子手裡!”
承乾帝突然笑了,笑時吐了一口血,似乎笑着江山始終還是他這一脈的手中之物,未曾落到北辰王府。
蘇錦瑟見狀,亦是笑了。
“你高興得太早了,你以爲我爲何將他送上皇位?我就是要你們這一脈世世代代,父子相殘,兄弟相殘,不死不休!即便你的子孫登上皇位,大權始終在我北辰王府手中,我就是要你們的命運在我的操縱下,一次次的重蹈覆轍!”
陰戾的聲音在承乾帝耳畔不斷迴響,腦海中想着蘇錦瑟話,感覺寒意陣陣,比死亡還要可怕得是擺脫不了死亡的命運,不是怕死,而是怕死時的煎熬,恰巧蘇錦瑟對這樣的手段信手拈來。
蘇錦瑟起身將劍丟掉,往大殿中央的椅子上走去,對手下的人交代道:“將他舌頭割掉!”
她會告訴承乾帝蘇錦軒的身份,她就沒想過要讓承乾帝再有開口的機會。
“郡主,希望您能給先……”蔣博衡見場面血腥可怖,最終還是不忍看下去,出聲請求蘇錦瑟給承乾帝一個痛快。
“閉嘴!”蘇錦瑟冷眼射去,阻止蔣博衡將話說完。“將人帶下去,在新皇處死他前,不得讓他自盡,每隔一個時辰毀他七竅之一,誰要敢違背命令讓他死掉,誰就代替他來受罰!”
高堂之上,蘇錦瑟殘忍嗜血的聲音厲鬼般響起,嚇得在場的人齊齊打了個冷顫,再次將腦袋壓低幾分,而那些跪在地上等待蘇錦瑟處置的官員,這會心中忐忑無比,不敢求饒,只求能死得利索,不要受蘇錦瑟這雷霆手段的懲罰。
而今日的一幕,深深的印在了百官腦海中,時刻警醒着各位大臣,一招棋錯的後果是如何慘烈,哪怕那時蘇錦瑟早已成爲南潯王妃,衆人依舊深受這血腥的場面影響,不敢造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