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沐擎的眼中深邃了幾分。
柳藝舒被炎景熙的鎮定震懾道,停下腳步,指着炎景熙,哭罵道:“你這樣會遭天譴的。”
“誰會遭天譴,你心裡有數,不用在我的面前演戲。”炎景熙冷聲說道。
“我演戲?呵呵呵我演戲,呵呵呵呵。”柳藝舒帶着眼淚笑的格外的淒涼,後退了兩步,被自己的石膏絆倒,顛倒在了地上,眼睛定定的看着地上,眼淚唰唰唰的流着,“艾利不見了,我寧可自己在演戲,演戲,哈哈哈哈。”
她在那裡哭哭笑笑,非常的可憐,周圍,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
可偏偏,炎景熙一點都同情不起來。
因爲只有她知道真相。
她不管別人信不信她,她只要陸沐擎相信她,就可以了。
炎景熙看向陸沐擎,確定的說道:“我真的沒有接到她的求救電話。”
陸沐擎深幽的看着炎景熙,確定的點頭。
他的認可,此時對她來說,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炎景熙眼中出現了一層氤氳之色,也不想讓陸沐擎爲難,說道:“那我先回去了,等你的好消息。”
“等等。”柳藝舒喊住炎景熙,擦了擦鼻涕,眼淚,站起來,抑制住自己的哭泣,咬着牙,脖子上的血管都暴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陸沐擎,問道:“你信她不信我,對不對?”
陸沐擎目色漆黑的看着柳藝舒,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他所想,也看不出他的情緒,只聽他沉聲說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艾利,其他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嗎?你覺得我會撒謊?”柳藝舒情緒激動,眼淚又流出來,怨恨,委屈的看着陸沐擎。
她緊握着拳頭,咬牙,擰起眉頭,努力控制着情緒,閉上眼睛,流出最後兩串眼淚,像是下了一個重大決定一樣,說道:“陸沐擎,你聽着。我沒有冤枉炎景熙,我沒有,既然你不相信,我只能以死來證明我的清白,替我好好照顧艾利。”
柳藝舒說着,朝着馬路中間跑去。
陸沐擎的眼中閃過一道異光,快步的追過去,摟住柳藝舒的腰,往後拖。
“讓我去死,讓我去死,讓我去死。”柳藝舒掙扎着往立馬中間衝去,握住了陸沐擎的手臂,朝着上面咬上去。
陸沐擎悶哼一聲。
炎景熙看到陸沐擎被咬,越發的厭惡柳藝舒,冷聲道:“如果你真想死,我建議選個夜深人靜的地方,直接從樓頂上跳下來,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你當着陸沐擎的面,註定死不了的。”
“小熙!”陸沐擎對着炎景熙喊了一聲。
柳藝舒是一個在感情上比較脆弱的人,她對自己很狠,看起來柔弱,卻很有想法,一意孤行。骨子裡的倔強誰都說服不了,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將法。
炎景熙看向陸沐擎,對上他的眼眸。
陸沐擎擰起眉頭,幾分無奈的說道:“你先回去。”
炎景熙定定的看着陸沐擎,眼神堅定而清澈。
她清楚的知道,這就是柳藝舒布的一個離間計。
昨天柳藝舒跟她說了什麼,她記得清清楚楚。
只要陸沐擎相信她的人
品,這個局就不攻而破。
“相信我,她是假裝的。”炎景熙確定的說道。
柳藝舒鬆開口,含淚看向炎景熙,控訴道:“假裝?我爲什麼要假裝,知道嗎?我昨天晚上就決定離開了,所以,纔會把通知書給艾利看,艾利纔會離家出走的,我壓根就不準備跟你爭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害我?爲什麼!”
“因爲我壓根就沒害你,這一切都是你的自導自演!你真的決定離開了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而且,就算昨天你打電話過來求救,爲什麼只打了一個電話!”炎景熙咄咄逼人道。
“因爲我怕你不高興!”柳藝舒吼道。
“既然怕我不高興,那你現在爲什麼又打電話給陸沐擎?你所說所作,都自相矛盾。”炎景熙更犀利的說道。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柳藝舒再次情緒奔潰的哭道,不在掙扎,而是順着陸沐擎的身體滑到了地上,嚎啕痛哭道:“艾利,我的艾利!”
wωω•ttκá n•C〇 “如果你真的關心她,應該立馬報警,警察比陸沐擎能更快的幫助到你。”炎景熙針對她每一個漏洞說道。
“艾利是孤兒,你讓我怎麼報警,艾利沒有身份證明,你讓我怎麼報警,艾利是我從俄羅斯偷渡回來的,你讓我怎麼報警!”柳藝舒吼道,像是無法疏通自己心中的痛苦,朝天,握緊了拳頭,大吼道:“啊……”
吼完,她沒有力氣了,癱坐在地上,空洞的看着前方,人也冷靜下來,說道:“你們都走吧,艾利只是我一個人的,就算你們不幫,我也不應該指責你們的,都走吧。”
炎景熙知道,在陸沐擎心裡,柳藝舒對他有恩,他不可能不幫的。
“送她先回醫院吧。”炎景熙對着陸沐擎說道,上前扶柳藝舒。
柳藝舒甩開炎景熙的手,瞪着眼睛,憤恨的咬牙切齒,對着炎景熙吼道:“滾!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陸沐擎上前,扶住炎景熙,眼眸閃過一道擔憂,越發的深了幾分。
柳藝舒目光轉移到陸沐擎的臉上,眼眸中帶着傷,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自嘲的說道:“原來我在你心中,是一個拿自己女兒安全開玩笑的一個女人,原來我在你心中,盡然陰險惡毒至此。”
“我相信這是一個誤會。”陸沐擎沉聲道。
炎景熙的背脊僵了一下。
“誤會?呵。”柳藝舒受傷的看向炎景熙,確定的說道:“誤會不誤會,你心裡很清楚,不過,我告訴你,炎景熙,人在做,天在看。我女兒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你憑什麼不放過我?就算你女兒出事,跟我有關嗎?”炎景熙回擊道。
“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你這樣厚臉皮的女人。”柳藝舒握緊了拳頭,說道。
“到底誰厚誰薄,你心裡最清楚。”炎景熙不客氣的說道。
柳藝舒別過臉,看着前方,清冷的說道:“清者自清,我問心無悔,Dempsey,我沒有必要騙你,我也不會用艾利的危險來騙你,你要是不信,也隨你吧,我們就當從來不認識就好了。”
柳藝舒一個人,拖着打着石膏的手,往前面走去。
形單隻影。
炎景熙看向陸沐擎,對上他深幽的目光,裡面
就如一彎月光下的清泉,倒影出兩個小小的她。
前方想起啪的一聲。
他們兩個朝着前面看去。
柳藝舒暈倒在地上。
炎景熙看到陸沐擎眼中一閃而逝的擔憂,心中突然的閃過一道恐慌,她擔心陸沐擎會相信她。
“陸沐擎……”炎景熙喊道,話還沒有說出來。
陸沐擎拿過炎景熙手中的手機,柔聲囑咐道:“你先回去,我送她去醫院,晚點回來,不要瞎想。”
陸沐擎經過她,炎景熙想抓住陸沐擎的手,卻只是微微的擡了擡,又握成了拳頭,垂下。
她看着陸沐擎把柳藝舒抱起來,放進他們之前的那個的士車裡。
四目相對。
陸沐擎深幽的看向她,說道:“先回去,不要在路上讓我擔心。”
炎景熙定定的看着他,心裡,像是被怎麼揪住了一般,很是壓抑,卻又找不到突破口,腦袋裡一片空白。
不願意去想,甚至,不敢去想。
直到陸沐擎離開,炎景熙依舊愣在原地。
手機響起來。
她看是陸沐擎的,恍惚的拿起來,接聽。
“別站在那裡,先打的回去,乖。”陸沐擎擔憂的說道。
聽着陸沐擎柔柔的聲音,炎景熙的心更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覺得委屈,覺得窩囊,又着急自己沒有證據,問道:“你相信她嗎?”
“小熙,我信你,因爲你沒有理由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陸沐擎確定的說道。
“但是,你也信她,對吧?”炎景熙問出自己的擔憂。
“不管這件事情是誰對誰錯,或者中間發生了什麼變故,都不會影響我和你的關係,也不會影響我和她的關係,只要確定這個就可以了。”陸沐擎沉聲說道。
男人和女人看待事情的性質不一樣。
就像是X愛一樣,男人最終解決的方式,思考的內容,都是結果導向。而女人,更注重的是,結果之前的過程是怎麼樣?細節是怎麼樣?
當陸沐擎說這句話的時候,炎景熙也明白了。
他也相信柳藝舒。
是他過去就沒有了解柳藝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還是柳藝舒經過了時間的變遷,已經變得不是原來的那個柳藝舒了呢?
炎景熙掛了電話,漠然的看着前方。
如果陸沐擎真的相信她,就會明白一切都是柳藝舒在演戲。
但是,他寧願相信,這是誤會。
說明柳藝舒在陸沐擎的心中有些不可抹去的地位,恐怕,並不僅僅是責任。
一個女人,侵入了自己男人心裡的最深處,並在裡面佔有一定地位,別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處理?
放手,還是堅持?
放手,覺得不甘心,沒必要明知道是陷阱,而自動的跳進去,滿足佈局者的目的。
堅持,又覺得很委屈,並一直帶有恐慌,怕哪一天會傷痕累累,心力交瘁。
炎景熙想了好久,眼神也變得清澈和堅定起來。
她現在迫切要做的是,揭穿柳藝舒的陰謀,而不是坐以待斃。
想到這,炎景熙沒有回去,而是打了的士,去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