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維加斯
時間,十八點,北京時間十點。
陸沐擎疲倦的從外面回來,斯密斯出動了全部警力,都快把拉斯維加斯翻個底朝天,都沒有楠楠的消息。
楠楠失蹤了兩天半了,警方判斷凶多吉少。
陸沐擎坐到沙發上,擰着鼻樑,默默的承擔着心力交瘁的壓力。
保姆突然擔憂的從廚房衝出來,對着陸沐擎着急的說道:“先生,不好了,我的銀行卡剛纔提示在中國陸寧香山路的取款機上取走了二千元,你說,會不會,少爺被人拐去了中國啊。還是,被中國人謀財害命了?”
保姆越來越擔心,在房間裡踱步。
陸沐擎猛然張開眼睛,接過保姆手中的短信,看了一眼,目光深幽了起來。
楠楠自己還不能有銀行卡,所以讓家裡保姆註冊了一個全球通用的銀行卡,給自己用,還辦理了一張綁定的信用卡。
陸沐擎嘆了一口氣,幾分無奈,也鬆了一口氣,沉聲道:“別擔心,應該是楠楠自己提取的。”
“可他怎麼去的中國啊?”保姆不解的問道,“如果他去中國,警方那邊怎麼可能沒有查出來啊?會不會搞錯了?”
陸沐擎看着香山路這個地點,想起楠楠那天在羣裡對撐死的貓的公然追求,狐疑的擰起眉頭,開了電腦,上了自己的qq,找到了楠楠的簽名。
“和心愛的她共枕而眠,老爸再也不用擔心我的終身大事。”
陸沐擎看到楠楠的這條簽名,額頭上一排的黑線,閉上眼睛,繼續擰着鼻樑,頭疼。
他老爸爲了找他,幾天來就睡了五個小時不到,他居然跑回中國泡妞了,可關鍵泡的還是自己的老媽,他的女人。
頭痛欲裂。
就算他脾氣再好,也有一種要打楠楠屁股的衝動!
“蘇菲,幫我定一張今天回中國的機票。”陸沐擎無奈的說道,鬆開擰着鼻樑的手,目光深邃,又瞟向家中的保姆,說道:“明天你幫楠楠辦理退學手續,等我中國的房子裝修好,你也回來吧,楠楠該跟着他媽媽一起生活了。”
“媽媽?”蘇菲詫異的瞪大本來就不大的眼睛,脫口道:“夫人原來沒死啊?”
陸沐擎:“……”
*
炎景熙從交警大隊出來,處理好了這起車禍後,就開始認真仔細的查閱陸佑苒擬定的結婚協議。
他們兩個人坐在西餐廳靠窗的位置。
炎景熙趴在桌子上,認真的改寫着。
陸佑苒坐在她的對面,手中搖晃着咖啡勺,清雅的看着她。
陽光從窗戶中落下來,印染在她的身上,籠罩上一層薄薄的金光。
她彎着的頸部線條很優雅,柔美,汗毛在陽光下都是晶瑩剔透的。
跟曾經他喜歡的那個女人一樣。
學習很刻苦,是他的學姐,他跟她相處的時候,她十七歲,他十四歲,她高中,他才初中。
她們重點高中有一個傳奇般的學長--陸沐擎。
陸沐擎6歲讀小學,八歲上初中,十歲讀高中,十五歲已經讀完了
大學,跟着他媽去北京了。
她也是喜歡這樣,趴在桌子上,目不轉睛的看書,恬靜,優雅,溫柔,美好。
可,她的心比石頭還硬。
陸佑苒陡然凝下了臉色,籠上了一層冰寒,看向炎景熙的目光越發的冷漠。
炎景熙改好了,看向他的眼神,顫了一下,擰起眉頭,說道:“陸少爺,我和你有深仇大恨?你這眼神是要吃了我都不想吐骨頭嗎?”
陸佑苒微微一愣。
炎景熙跟她的性格截然相反,他剛纔在想什麼呢?
他瞟向被改的密密麻麻的協議上,微微不悅,問道:“改好了?”
炎景熙雙手托起文件夾,低着頭,很恭敬的說道:“請少爺過目,小的改的不周的地方請海涵。”
陸佑苒接過,掃了一眼,她改過的地方,越看她改的地方,臉色越差。
他每一個規範她的地方,她都同樣的規範了他。
比如,他不允許她跟男性吃飯,她就寫不允許他跟女性吃飯,他規定她十點之前要到家,他就也必須要十點之前到家。
陸佑苒把文件丟在桌子上,不耐煩的說道:“你這是無理取鬧。”
炎景熙慢條斯理的旋轉着咖啡杯中的湯勺,靈動的瞟了一眼,端起咖啡杯,問道:“我哪一條無理取鬧了,你不說出來,我怎麼會知道呢?你當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嗎?你只要眨一眨眼,就知道你今天是不是便秘了?”
陸佑苒:“……”
“我們現在在高等場所。”陸佑苒提醒道。
“所以,你們就不上廁所了,是這個意思吧!”炎景熙舔了舔上嘴脣上的泡沫,放下咖啡杯,修長的中指點着文件道:“難道上廁所,在你的眼裡就不是人了,人就不用上廁所了,要不,你把這點也寫在文件夾裡吧。”
炎景熙的眼中閃耀着狡黠,故意強人所難的說道,來間接的告訴他,他擬定的和諧條款有多荒唐。
不是她收了他的錢,他就可以霸王條約的。
她不耍賴,但是如果他的條約各個都很無理的話,她會讓他看到狗急了跳牆的後果。
等等,她幹嘛形容自己是狗?
人急了爬牆的後果!
陸佑苒瞟了一眼炎景熙靈動的眸光,知道她是故意的了,嘆了一口氣,發揮了自己最大的耐心,說道:“我很多客戶都是女的。”
“嗯哼。”炎景熙輕飄飄的應到,端起咖啡杯拿咖啡漱口,含在嘴裡,按照習慣,再一口嚥下去。
“我是男人,每天要應酬,十點纔是應酬的最高峰,你覺得給我這個門禁,合適嗎?”陸佑苒加重分貝說道。
炎景熙輕鬆的睨着她,眼眸晶亮,像是墜入了星辰那般的璀璨,充滿了靈氣,說道;“同樣,我的客戶中也有男的,我可能也需要應酬,你覺得,你給我這個門禁,合理嗎?”
“不是讓你不要出去工作的嗎,我一個月給你十萬,不夠?那二十萬呢,夠了嗎?你出去工作都賺不了這麼多吧?”陸佑苒睨着炎景熙,眼神不悅,有些煩躁。
炎景熙聽着他那鄙夷的看輕她
的口氣,也不悅。
但是,她忍住了,歪着腦袋,心平氣和的說道:“兩年後呢?陸少爺繼續給我二十萬一個月撫養費,還是準備讓我毫無生存能力,喝西北風?”
陸佑苒頓了一下。
“你都在婚前財產公證了,我想你也是不想給我的意思。”炎景熙睨着他,扯出一抹平淡的笑容,手指輕敲着桌面,陳述道:“我想你想娶回家的,也不是一個米蟲吧。”
“我情願你是一條米蟲,也不想你成爲女強人,我不需要女強人。”陸佑苒確定的說道。
炎景熙嗤笑,他又想馬兒好,又想馬兒不吃草啊。
結婚的時候不讓她工作,離婚後不給錢,他當她真的是智障。
炎景熙有些忍不下去了,口氣微涼了一下,諷刺的說道:“那不巧了,陸少爺要不要後悔啊?以後找人,還是應該提着燈籠好好看清楚纔對,蟲類和人類都分不清楚,我真不知道該擔心你的視力還是智力?”
“炎景熙,你這是過河拆橋!”陸佑苒不悅的說道。
炎景熙真想一拍桌子,吼道:“老孃過河拆橋怎麼了?”
不過,看他已經被氣的半死了,她是先拿了他一百萬的,做人呢,還是應該講道理的,要不是他,她還不知道何去何從呢。
炎景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脾氣,放下揶揄的神色,認真的說道:“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覺得,我們是協議結婚,該有的面上功夫不能少,我也會假裝和你如膠似漆的,但是,我希望能夠對方足夠的自由空間,你希望我管着你嗎?不希望吧,同樣,METOO。”
陸佑苒冷幽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似乎覺得她說的有一些道理,沉默了一會,說道:“還有一點,雖然協議上講了我不碰你,但是畢竟你是我陸太太,我不希望你給我戴上綠帽子,這一條緊記。”
關於這一條,炎景熙宛然的露出笑容,從容的回答道:“陸大少爺放心,婚內只要你沒有和別的女人滾牀單,我就絕對不會被別的男人指染,但是,如果你已經跨出了不忠這一步,是你先違反協議在先,那你就管不着我在哪個男人的牀上了。”
陸佑苒擰眉,眼中迸射出一道利光,“你之前不是說隨便我找別的女人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你也說之前,之前你還不是我的老公,以後你就是了,再說了,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古人都說了,陸少爺的智商還不如一個古人嗎?”炎景熙瞟着他,喝掉了杯中的咖啡。
“那你讓我怎麼解決?”陸佑苒壓低聲音,臉色憋得微微發紅道。
炎景熙把手放到嘴邊,身體傾向陸佑苒,輕聲道:“五姑娘……”
說的時候,炎景熙擠了一隻眼睛,邪邪的,痞痞的,示意,他們都懂。
她說完,起身。
“去哪?”陸佑苒問道。
“本小姐上洗手間,陸少爺要不要寫一份報道,報導一下我不是人的行徑?”炎景熙挑眉問道。
陸佑苒:“……”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責怪的說了一句:“誰讓你喝那麼多咖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