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能明顯感受到,四宗師的怒氣值在不斷上升,但他依舊坦然面對他們越來越凌厲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
眼看他們的怒氣值就要爆表,房間裡突然炸響出一個聲音來。
“好狂妄的小子,帶他上來見我!”
王克心中鬆了口氣,他終於等到厲滄海露面了。
他知道餘滄海肯定和楚楚父親一樣,雖不在場卻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所以纔有意這般說,還特意提到了追魂樓主,爲的就是能和他見上一面,畢竟他纔是紫霄山真正的決策者。
還沒等他這口氣徹底鬆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那個破爛秘密要是引不起我的興趣來,別怪我把你從山上扔下去!”
王克對着虛空行了一禮,說道:“若是如此,晚輩任憑厲大宗師發落。”
掌門發話,郝龍飛四人心中再有火也要忍下來,帶着王克向紫霄山頂峰玉皇頂走去。
與內門外門皆不相同,玉皇頂上沒有什麼恢宏的建築,只有一座低矮的草廬,房前有一張石桌,數張石凳。
“這便是厲滄海的居所,不愧是大宗師,此等心性實在讓人欽佩。”
王克暗暗讚了一句,腦中浮現出厲滄海的傳聞來。
厲滄海,當世僅存十七位大宗師之一,紫霄山當代掌門,被譽爲當世防禦第一人,無人能夠擊倒,加上此人直爽灑脫,放蕩不羈,故而江湖人稱不倒仙翁。
想到這裡,王克自動腦補出一個體態清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的形象來。
就在這時,門簾無風翻起,一股濃烈的酒味先噴涌而出,然後纔看到一個矮胖的身影,一步三搖地晃了出來。
王克額頭立刻浮現幾條黑線,他再次承認那句江湖常言,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這厲滄海的形象就是一個不倒翁,實在看不出他仙在哪裡。
“呃~”
厲滄海重重地打了個酒嗝,滿口酒氣散發開來,薰得王克立刻屏住呼吸。
雖然這位形象不佳,但是王克卻不敢怠慢,恭敬地行禮道:“晚輩王克,拜見厲大宗師。”
“呦呵,你小子,呃,不是挺狂的嗎,原來,呃,還要給我行禮啊。”厲滄海打着酒嗝說道。
“小子謙虛謹慎世人皆知,只是師門之密不敢輕易外泄,才讓大宗師誤會小子。”王克說道。
“哈哈,你要是謙虛謹慎,還敢惹上西陀聖教?我年輕時候都沒你這麼囂張,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了。”厲滄海笑道。
“那是形勢所迫,小子也是被逼無奈。”王克訕然道。
厲滄海擺了擺手,晃晃悠悠走到石桌前坐下,把手中酒葫蘆往桌子上一放,說道:“你也不用和我解釋,我只關心你的奇門陣法師承何處,現在可以說了吧。”
“大宗師有問,小子不敢隱瞞,我乃墨家第四十八代鉅子!”王克說道。
郝龍飛四個宗師聞言面色一肅,厲滄海原本醉意朦朧的雙眼也頓時變得清明。
“王克,你所言可當真?”厲滄海沉聲問道,已是半點醉意都看不到。
“墨家鉅子令在此,請大宗師觀閱。”王克說着從懷中掏出了鉅子令來。
厲滄海伸手凌空一抓,那鉅子令便飛速射入他的掌心。
他拿着鉅子令左右觀看良久,突然用手將其拍在石桌上。
那石桌紋絲未動,但是鉅子令卻已經被他拍得與桌面平齊,可見功力出神入化到何等地步。
厲滄海看着絲毫未損的鉅子令,嘆道:“能嵌入青瀾石而不損,看來這是真的墨家鉅子令了。”
青瀾石,號稱石中第一堅,便是百鍊精鋼劍,也無法在其上留下印記。
若這鉅子令是假的,被厲滄海這一掌拍下,只會拍成一個小餅餅,絕對無法嵌入進去。
厲滄海把手輕輕在桌面上一按,鉅子令便被彈了出來,落入他的手中。
“既然是墨家當代鉅子,那便坐下說話吧。”厲滄海說道。
“多謝大宗師賜座。”
王克在厲滄海對面坐下,而郝龍飛四人卻沒有去坐,只是站在厲滄海身後。
“家傳,還是意外所得?”厲滄海緩緩問道。
王克知道他問的是墨家傳承,也不隱瞞,實話實說道:“意外所得。”
“你倒是有奇遇,那個隔空控物的功夫,也是墨家武學嗎?”厲滄海問道。
“是。”王克說道,墨家武學正好是他那些武功最好的解釋。
厲滄海點了點頭,拿起酒葫蘆灌了口酒,說道:“我可以幫你擋住西陀聖教,你能拿什麼來作爲酬謝?”
他直接開口索要酬謝,倒是和傳說中灑脫直爽一樣,毫不繞圈子。
王克最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省心省力,便說道:“晚輩願贈紫霄山一座陣法。”
厲滄海又喝了一口酒,說道:“奇門陣法多了去了,誰知道你送的是迷陣還是殺陣,是大還是小?”
“原來厲大宗師也是懂行的人,不知厲大宗師有什麼要求。”王克說道。
“我的要求嘛,很簡單。”
厲滄海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一座護山大陣,迷殺兼備,你能做到的話,我便將西陀聖教徹底趕出大秦境內,你炎黃宗自此高枕無憂。”
“護山大陣,恕晚輩做不到。”王克說道。
“連這都捨不得,你還敢上玉皇頂?”厲滄海面露譏笑道。
“厲大宗師有所不知,若是爲貴宗設立護山大陣的話,紫霄山必須全部向我開放,不得有任何隱藏之所在,否則這陣法根本建立不起來。”王克說道。
厲滄海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麼麻煩嗎?”
“確實這麼麻煩。”
王克點頭說道:“所謂奇門遁甲,並非一成不變,而是要因地制宜,所以我必須將紫霄山上下都摸得清楚,否則一個小小的疏忽,都會讓陣法失效。”
厲滄海沉吟不語。
將紫霄山上下都瞭如指掌,加上又是他親自佈陣,這便相當於紫霄山向王克完全敞開了大門。
他自是不怕王克會對紫霄山不利,但若是有人將其擒住,逼他帶路,這就不得不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