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49 甦醒的人
時間來到一個星期以後,位於深淵城的醫療室裡面,沉睡已久的雨詩開始逐漸甦醒過來,
只見她的眼睛一點一點地睜開,雖然臉sè仍然顯得很虛弱,但是很明顯,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大問題,毒素在完全清除以後,武者的恢復能力能夠使她快速復原。
這裡是——
朦朧的視野開始逐漸變得清晰,只見所看到的畫面似乎是一片灰白sè,再細一看,那似乎是一面天花板,也就是說,這裡是一個房間裡面?雨詩想稍微動一下身體,然而,她發現自己整個身軀都十分無力,就算是手指也只能勉強動一下。
這裡是哪——
雨詩稍微把視線往周圍望了望,這時,她注意到在牀邊,一張陌生的臉孔正趴在那裡,這是一個女孩的身影,兩條長長的辮子正垂在牀邊,她似乎是睡着了,不過她究竟是誰呢?爲什麼會在這裡?還有自己究竟……
雨詩慢慢回憶起之前,那是在逃亡艦的時候,她隱隱約約地記得當時船上受到細菌爆發,然後基本上所有人都差不多死光,最後只剩下自己、天哲、還有亞瑟三人,而且自己也不小心被波爾他咬中,導致她最後也被感染上了細菌,之後…之後到底怎麼了呢?對了,之後醒來的時候,是發現天哲正抱着她!
想到這,雨詩不禁有點臉紅,那個時候…他對自己所說的話…爲什麼呢,他說的那些…算…算是表白嗎…不過應該也不會吧,那個白癡突然變得那種態度,這…該怎麼說…
一時間,雨詩覺得自己的腦海很亂,明明是剛剛醒來,幹嘛會突然執着於天哲最後說的那些話,總之還是先別想好了,先等自己的身子恢復再說。
這時,身旁的那個女孩也慢慢醒了過來,當她看到雨詩的時候,不禁露出了一陣高興的表情。“啊!你醒啦!”
“……”雨詩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她還沒搞清楚狀況。
“我馬上去叫阿瑟。”說畢,女孩迅速走出了房間,跑到外面去了。
總覺得…這種感覺很怪…一時間,雨詩覺得自己好像並不太適應現狀,自己被看護在一間病房裡面,然後旁邊還有個等待自己醒來的人,對於以前的她來說,這種狀況實在是想都沒想過。
五分鐘之後,亞瑟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的門口,之前出去的那女孩也跟在他後面,經介紹之下,才知道這女生叫做貝兒,她和亞瑟兩人是好朋友。而在之後的時間裡面,亞瑟向雨詩說明了逃亡艦之後的狀況,幸好搶救得及時,所以她的身體才得以沒事,他們已經進入到新的領地裡面,所以雨詩她可以暫時什麼都不想,好好地在這裡休息。
“你應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剛剛醒來,臉sè已經很紅潤呢。”亞瑟笑道。
聽到“紅潤”這兩個字,雨詩不禁有點不好意思,因爲那並不是身體復原的關係,而是她剛纔回想起天哲的話纔會這樣,她望了望病房四周,然後才注意到他們之間少了一個人。
“那…傢伙呢?”雨詩細聲地問道。
亞瑟先是罷了一下,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忍,旁邊的貝兒也是一樣,兩人好像在隱瞞着什麼。
“怎麼了?7…”雨詩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問。“天…哲他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事。”亞瑟回答說。“他沒有事,只是我們還沒有通知他而已,他在深淵城裡被分配了一些rì常方面的工作,這幾天特別忙,所以抽不到時間出來,待會兒我會去通知他,很快他就會來看你的了。”
“是嗎…”
“總之,你現在先好好休息吧,反正很快你們就會見面的。”
亞瑟安撫好雨詩之後,叫她不要想太多,只要待在這裡好好休息就好,雨詩的表情有一點失落,不過她也沒有說再多的話,至於“天哲很忙”這個理由她是否相信,也實在是不得而知。之後,亞瑟和貝兒陪伴了她半個多小時,兩人也離開了房間。臨走前,亞瑟看到她把視線望向窗外那雜亂的景sè,不知道她現在的心裡在想什麼?
“這樣好嗎?也只能暫時騙過她而已,很快她就會知道天哲不見了的事實。”路上,貝兒邊想着說。“都已經一個星期了,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
“找不到也要繼續找,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待在外面。”
“阿瑟,雖然我不想說,但其實你也明白外面世界的規則是怎麼樣,一個星期對於初級武者來說,可是夠死10次以上。”
聽到她這麼說,亞瑟慢慢停下了腳步,只見他緊握着拳頭,大概是很不甘心的樣子。
“阿瑟…”
“我已經不想再讓身邊的人離去…”亞瑟細聲述說道。“避難谷的事讓我失去了很多身邊的人,我和天哲、雨詩三人幾經艱難纔來到這裡,我實在不想丟棄他們任何中的一個。”
“……”貝兒看着他的背影,然後走前上並輕輕捉起他的一隻手,道:“我明白了,那麼我們再去找吧,趁現在還是中午,我們到外面再找一次。”
“貝兒…”
“我們走吧。”
說畢,貝兒拉着亞瑟的手,再一次向着停靠站的方向跑去。
……
回到雨詩的房間裡,此時,雨詩仍然躺在病牀上瞭望着窗外,房間內靜悄悄的,因爲採用厚實的隔音材料,所以走廊外面的聲音幾乎傳不進來,在這樣的環境因素下,雨詩的腦海也漸漸變得平靜,那是一種重來都沒有過的平靜,相比於以往無時無刻都要提防身邊的jǐng惕,現在的她有着從沒體驗過的安寧感。
這感覺…好像也不錯——
雨詩想着,然後想稍微動一下身子,這時,她才發現上半身已經可以動了,果然,武者的身體可以恢復得很快,她慢慢把身子擡起,然後背靠在牀頭上。然而,就在同一時間,雨詩她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氣味,那是一股香氣,要說是什麼香氣的話卻又無法形容,既不像是花香也不像是香水的氣味,是一種完全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味道。
“咚咚咚…”
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雨詩本能地立刻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她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敏感,於是又重新放鬆下心情來。
“誰?”
“我可以進來嗎?”
迴應的是一把很清澈的女聲,雨詩剛開始時有點猶豫,不過最後還是不習慣地說了句:“可…可以…”
門慢慢被打開,只見進來的是一名清麗脫俗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紫黑sè的連衣裙,一頭筆直的長髮輕輕垂落在胸前,整個人看上去略顯神秘感。
“你好。”
女子笑了笑,然後來到病牀邊坐下,雨詩這才發現,原來剛纔聞到的那股獨特的香氣,是從這人身上發出的,這是…體香?還是什麼?
“我叫宋凌伊,你是天哲的朋友吧,聽說你剛剛醒來,所以我來看看。”
“啊…”
雨詩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她不太會應付這樣一種正經的場面,不過她最後還是交代了自己的名字…或者說,是號碼。
“別用64號稱呼自己那麼見外,亞瑟好像叫你做雨詩吧,那我也這樣叫你。”
“嗯…”
之後,凌伊向雨詩說了很多方面的內容,包括深淵城的狀況和避難谷的後續等等,還有這裡各人的生活,接着又談到雨詩他們從逃亡艦那裡怎樣出來,整個過程都是凌伊源源不斷地再說,雨詩則偶爾迴應了幾句。
“對了,天哲他這個人其實怎麼樣?”凌伊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雨詩先是罷了一下,然後才慢慢說道:“什麼…怎麼樣?”
“雖然只見過一次,不過我覺得他這人好像不錯,所以想了解他多點。”
“他那種人…也會有人覺得不錯嗎…”
“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嗎?”
“……”雨詩很意外地望向凌伊,不過只見她只是對着自己笑了笑,對於這個問題,雨詩不知爲何覺得很不想回答。“那種白癡怎麼可能會有。”
“那就好。”
“啊?”
“其實也對,像這種逃亡的時勢,能找到自己心中的另一半,這的確是一件難事。”
“你…該不會是想…”
凌伊沒有回答,只是再一次露出了她那溫柔的微笑。雨詩看着她,一時間,她心裡面竟突然把自己和麪前這名女子作出了一番對比,不過最後結論是這種對比並沒有意義,因爲無論是樣貌還是xìng格,作爲女人自己完全就及不上這人。
我幹嘛會想着這些東西——
雨詩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困惑,從剛纔開始,自己就好像一直很在意這名女子所說的話,特別是她提到天哲的時候,自己竟然不經意間去和她作出對比。
“不過其實現在說再多也沒用。”凌伊說道。“怎麼也得天哲回到城裡頭再考慮吧。”
“回到城裡?什麼意思?”
“亞瑟他沒有跟你說嗎?一個星期前,天哲他走失到外面去了,到現在都還沒找回來。”
“什麼!?”
……
畫面一轉,亞瑟和貝兒正乘坐在巡查艦之內,兩人自十五分鐘前離開了深淵城,再一次前往地面尋找天哲的下落,對於已經是無限接近於0的生還率來說,雖然再找多少次估計都是一樣,但是兩人仍然沒有放棄尋找。
“這次我們再去靠北點的位置找吧。”亞瑟說着,然後拉起了巡查艦的cāo控杆,只見飛船開始向着北邊的山谷飛去。
另一邊駕駛位的貝兒則cāo作着控制檯上的儀器,她說:“奇怪,怎麼這個都不能用了?”
“怎麼了?”
“就是紅外熱成像儀,昨天明明還能用的,今天怎麼沒反應。”
亞瑟於是也打開控制系統一查看,卻發現成像儀的功能真的沒法啓動,如果沒有了它,那麼對周邊的生物探測就會比較麻煩,在這片凌亂不堪的地面,憑肉眼去尋找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難道是壞了?但昨天明明還能用的。”
“要不,我們回去換一首船再出來吧。”
“但是這樣就會浪費很多時間,我看看能不能修。”說畢,亞瑟調出修復程序,然後嘗試對成像儀的系統進行重啓修整。
這時,貝兒起身在駕駛室內逛了一下,然後來到窗戶邊並往外望去,只見外面四周一片荒蕪,估計沒有誰會想到,在這首飛船的腳下,這裡曾經是一個一度繁華的都市。貝兒往地面望了幾眼,突然,她注意到在一片空地處,一個黑點正映入了她的眼簾。
“阿瑟!”
“嗯?”
“那裡,我看到那裡有個人!”
“什麼!?”
亞瑟連忙走了過去,然後也望向貝兒所指的方向,只見在那片像是廣場一樣的地方,一個身影正在那裡慢慢地遊蕩。
“那是天哲嗎?”貝兒道。
亞瑟迅速回到駕駛座,然後把屏幕鏡頭移動到黑影的地方,接着把那裡的畫面放大一看。
“是天哲!”
那個黑影就是天哲他本人,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無意中找到他。亞瑟和貝兒感到非常高興,連忙把巡查艦轉頭開往廣場。當巡查艦降下的那一刻,兩人迅速打開了艙門,然後朝着目標跑去。
“天哲!”
聽到兩人的叫聲,天哲慢慢回過頭來,只見他的樣子十分的彷徨無助,但是,當他看到亞瑟兩人的那一刻,那原本絕望的眼神立刻出現了一絲輝映。
“亞瑟…真的是他…”
天哲也高興地迅速走上前,此刻,他終於可以迴歸到衆人的身邊。
“天哲!太好了,你沒有事!”雖然他的身上仍然帶有傷,不過整個人估計沒什麼大礙。
“終於見到你來了,我還以爲會死在外面呢。”
“一個星期沒了消息,我們都很擔心你。”
“是啊,一個星期…”
說着,天哲的笑容慢慢減淡,亞瑟注意到,於是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好。”
“嗯?”
“我…”天哲邊說邊摸了摸自己的後腦。“老實說,這一個星期來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啊?”
“我的頭好像受過了傷,這一個星期以來的記憶…我全都記不起…”
“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