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強殺戮 NO.016 酒夜 書旗
(大 e)
夜幕臨下，避難谷漸漸披上了一層暗淡的晚衣，山岩上的巨大shè燈開始慢慢減弱，山谷中的光線逐漸從明亮變得柔和，接着，山壁上每家每戶的露臺都傳出了燈光，當shè燈完全關閉之後，這些燈光就彷彿化成了中閃爍的繁星，整片朝聖者之地都染上了一層黑夜中的美麗。【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大e
在蕭泉和小樓的陪同下，天哲慢慢往朝聖者之地的中心區域走去，只見他低着頭，因爲他有點擔心雨詩的情況，按亞瑟的說法，波爾他們在雨詩身上找到了小玉的十字架項鍊，這麼看來，小玉被殺的事他們也很快會知道。
不知道她要怎麼解析呢？天哲不禁想。當時在主控室裡面，亞瑟讓其他人先行離去，他要單獨對雨詩進行審問，那麼雨詩他究竟會怎麼解析呢？直接說小玉已經死在自己的手裡面？不過以她的xìng格，她大概真的會直接說出來。
就在天哲想着之際，突然，方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喊聲。“誒，7號！”
天哲擡頭一看，才發現聲音來源於草地上的一個木棚，木棚下面此刻正圍着一堆男人在喝酒，而其中一個人則手拿一個黑sè酒壺在那喊着他，那人是波爾。
“要來喝一杯嗎？”波爾微微笑着問。
天哲看了看旁邊的蕭泉和小樓，兩人均點頭相應，再加上自己也沒有理由拒絕，於是三人便往小木棚方向走。
小木棚就搭在大路旁邊的草地上，感覺並不是很大，不過進來後才發現還是能裝下挺多人的，幾根木柱支撐着一些乾草搭成的頂，底下放着一張長形的木桌子和兩排木長凳，所有的人就圍坐在上面不停暢飲。
天哲在波爾身旁坐下，從他進來的那一刻他就很明顯的感覺到，周圍原本歡快的談論聲一下子減少了很多，想必那些人對於自己一定有很多猜想吧，畢竟作爲一個外來者，而且還是一個武者，這些人一定會諸多顧忌。
波爾壺中的酒倒了一杯放到天哲面前，天哲也沒多想，直接就拿起來喝了一口，不過剛入口的那一刻，他就立刻感到一陣獨特的芳香撲面而來，那柔滑的口感和一般啤酒十分的不同，雖然自己也三年沒喝過酒，不過他仍然可以感到這個好喝多了。
“這個…好甘甜…！”
“哈哈哈，這是經亞瑟改良過的甜酒，無論喝多少都不會醉。”
“亞瑟他真厲害。”
“對了，爲什麼只有你一個，64號呢？”
“亞瑟說有點事情要跟她談談，所以讓我們先下來。”
“肯定是爲了小玉的事情吧。”
一聽到“小玉”這兩個字，天哲的心裡猛地一震，接着慢慢把頭低下，他不敢去直視旁邊的人，因爲罪惡感正充斥着他的內心。
“小玉她…十有仈jiǔ已經遇到了不測。”波爾緩緩說道。
“那個…可以告訴我，小玉…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嗎？”
“她呀，她真的是一個很膽小的女孩，該怎麼說呢，雖然她已經十七歲了，不過就連睡覺都還要開着燈來睡。大e”
“膽小…”天哲想起了小玉那柔弱的樣子，不過既然她那麼膽小的話，爲什麼她還會敢殺自己？而且看她當時所流下的眼淚，她是真的非常害怕殺人。
“我說7號，你們是知道小玉她的下落吧。”
“啊…”
對於波爾的這個提問，雖然天哲早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當真正聽到時，心裡一時間還是感到不知所措，自己要怎麼回答？直接告訴波爾小玉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雨詩殺死的？還是說先編一個理由蒙過去，但就算現在能騙到他，雨詩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到最後，這件事還是會被大家知道的。
“老實說，如果小玉已經被你們殺死的話，你不怕說出來，反正我們也不會去追究責任。”
“不去追究責任？”聽到這個說法，天哲感到意外地望向波爾。“爲什麼？”
“關於這點，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覺得避難谷和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區別？”
“區別？”天哲疑惑地想了一下，然後又望向小木棚外面那怡人的夜景。“區別的話…這裡很漂亮，和外面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對，就是這樣，避難谷是一片讓人們安詳的靜土，和外面相比，兩者完完全全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而正因爲如此，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都已經有所覺悟。”
“覺悟是指…？”
“就是出去的話，隨時都會被殺死。”
“……”
波爾拿起酒壺喝了一口，他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法律和道德…已經不適用於現在這個世界，我這樣說的話，你明白嗎？”
天哲點了點頭，他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遵從的就是納亞人所訂立下來的規則。你可以看到，生活在這裡的人雖然很安好，但其實我們大家都明白，如果一旦到了外面的話，那就必須遵守外面的遊戲規則，而外面世界的規則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戮，如果你無法殺死別人，那麼你就必須接受自己被人殺死，這一點谷內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包括小玉她也明白。”
“也就是說，小玉她早就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對，既然她最後都選擇離開，那麼就表示她已經接受了隨時會被殺死的可能，而我們都很清楚，只要一到外面，死亡的責任就會不復存在，在這一點之上，去追究小玉是被誰殺死的也就毫無意義，畢竟，就算是武者殺人也是身不由己。”
“也就是說，就算兇手出現在你們面前，你們也不會去對他做什麼？”
“那就要看他有沒有誠心悔過啦。大e”說到這，波爾瞄了天哲一眼。“老實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更希望去把那些想要重新過上新生活的人們集結起來，而不是去對他們過往所犯下的錯作出懲罰，因爲犯過錯的人實在太多了，在這三年裡面，我們見過太多失去意義的東西，道德在生存面前是何等的渺小。”
“這麼說的話，雨詩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咯。”
“雨詩？”
“就是64號啊，你也別叫我7號了，我叫段天哲。”
“段天哲，聽起來好，哈哈哈，不過想不到，那個冷冰冰的女生竟然有個這樣溫柔的名字，有趣。”
“對了，小玉她爲什麼要離開這裡？”
“小玉她其實是想去找她的哥哥。”
“哥哥？”
“對，小玉很小的時候就死去了父母，所以只和她哥哥兩人相依爲命，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而且因爲她很膽小，所以她非常依賴她的哥哥，可惜就在三年前那次大災難中，他們兩人還是*分開了。”
“他哥哥死了嗎？”
“死了的話可能還好，因爲他哥哥也被納亞人改造成了武者，當時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像正常人那樣生活，所以在把小玉交給我們之後，他就自己去引開追兵幫我們做掩護，之後，我們所有人就再也沒見過他。”
聽到這裡，天哲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原來小玉也是和自己一樣沒有父母，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的兄長，這麼說來，小玉在臨死前也一直喊着“哥哥”，當時還以爲她是在叫自己，原來他是希望可以再見到自己的親生哥哥。
“這三年來，小玉一直記掛着阿武…也就是她哥哥，直到半個月前，亞瑟派出去的機械監察器無意中拍到一個好像阿武的人，小玉在知道後，就在幾天前拿着行囊偷偷走了出去，還真是意外啊，像她這樣膽小的女生，竟然會有這樣的勇氣跑去外面那個瘋狂的世界裡。”
“她…的確是拿出了非常大的的勇氣。”天哲邊說邊拿起酒喝了一口，他腦海裡面滿是小玉想殺死自己時的情景。
“其實當時我們也勸過她很多次，但她就是不聽，對於她這種毫無防禦能力的柔弱女生，在經過這麼多天之後，她的存活率估計已經是無限接近於0。”
已經等於0了，天哲心裡想。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波爾他很明顯就已經察覺到，小玉已經死在了雨詩和自己兩人手上，只不過，他並沒有明說出來，他一直都在暗示，只要我們誠心悔過，他也不會再去追究責任。亞瑟也是，他也說過，只要兩人安分的話，他也不會做什麼。
安紀守份嗎？沒想到這東西會用在自己的身上。天哲苦笑了一下，然後把酒杯拿起，不過這時他才發覺，杯裡的酒已經喝光，旁邊的波爾見狀，於是想幫他倒點，不過酒壺裡也同樣已經空空如也。
“哦，沒了，剛纔昊說去拿酒，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從遠而近，兩人擡頭一看，只見昊正捧着一個木箱往這邊走回來，木箱之中裝着的是一支支甜酒。
“酒來了。”昊說道，接着，當他見到天哲的那一刻，他的臉sè一下子沉了下來。“爲什麼他會在這裡？”
“別用那種表情看人家，他以後可能也會在這裡生活。”波爾回答說。“還有中午的事情也是，雖然亞瑟已經說算了不責怪你，但如果你以後再有這樣子的行爲，我絕對會對你作出處分。”
看着波爾那嚴肅的臉孔，天哲不明白他說中午的事情是指什麼，而波爾似乎也不打算跟他解析，在訓練場裡面想致他和雨詩兩人於死地的，其實就是昊。
“哼！”昊把木箱放到桌子上，看他的表情好像仍然不服，但是他並沒有頂撞波爾，只是從箱子裡拿起其中一瓶酒，然後就坐到一邊喝了起來。“怪物…”
雖然這兩個字聲音很小，不過還是被天哲聽到了，他有點生氣地說道：“誒，別動不動就說別人是怪物好吧，我會變成武者也是身不由已，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殺過人。”
“既然你已經被灌上這個身份，你就已經是一隻怪物！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情！就算你現在沒有殺過人，難保以後不會，不止是我，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聽到他這麼說，天哲望了望其他人，只見他們紛紛把臉移向另一邊不願正視他，雖然表面沒說什麼，但是看得出，大家心裡面的顧忌並沒有消去，要不是波爾在的話，估計這些人也會和昊一樣惡狠狠地對自己。
這種被歧視的感覺——
天哲一時間感到彷徨，曾幾何時，以前也有很多人這樣看待過自己，不過當時那些人的眼神是充滿了厭惡，而此刻，面前這些人除了厭惡之外，更多的是顧慮和害怕，一想到這點，不知爲何，剛纔的生氣感漸漸就變成了無奈。
“不用理他。”波爾安慰道。
但是，天哲已經沒了心情，他總覺得自己突然就和這裡格格不入，再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波爾見他這樣也不再強求，他把一張鑰匙卡交給小樓後，就讓他帶天哲先行前往休息，就這樣，兩人離開了小木棚。
天哲走在夜間的小道上，四周一片昏暗，但是在微弱的燈光下卻又略顯柔和，而且在小溪邊的草叢裡，還有一些螢火蟲在飛來飛去，這樣一番景象，真的很難想象全是人工建成的。只是，縱使此刻夜景雖美，但天哲並沒有心情去欣賞，因爲當他經過一片草地時，原本坐在上面乘涼的人們，全都紛紛jǐng惕xìng地離開。
“這種感覺還真難受啊。”天哲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樣是和以前一樣被歧視，但是現在卻生氣不起來，他只感到非常的悲哀。
“剛開始是這樣的了，習慣就好。”小樓笑道。“等時間久點，他們對你的jǐng戒心自然會減少。”
“小樓你好像對我沒什麼顧忌。”
“其實也不是全沒的，只不過我討厭猜疑而已，更何況亞瑟也說過你是好人，所以我也纔會放心。”
“看來這裡的人也不全是和昊一樣，說起來，你這麼年輕就加入護衛隊，你父母不擔心的嗎？”
被他這麼一問，小樓的聲音突然變小：“這個…我的父母在納亞人入侵時就已經死了。”
“啊…對不起！”意識到自己問錯了問題，天哲連忙道歉。
“這個沒關係的，反正在這裡的人很多都和我一樣，對我來說，現在他們就已經是我的親人了。”
“你真樂觀啊。”
“只是想讓大家團結起來，納亞人讓人類自己自傷殘殺，雖然這個世界已經滅亡了，但我仍然希望有朝一rì，可以看到人類重新聚集起來互助互愛。”
“你這個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謝謝。”
兩人開始笑了起來，經過一段交談之後，他們也漸漸成了朋友，這也是自天哲甦醒過來後的第二個朋友，如果雨詩能算上第一個的話。
之後，小樓天哲在朝聖者之地遊走了一番，然後兩人就走到東邊山壁的入口，擡頭一看，只見上方山壁有很多露臺和窗口，這裡面都是民宅，也就是說，避難谷的住房是直接建造在山裡頭的。
天哲向小樓道別後，就自個兒走進大堂，然後就搭乘電梯一直升到第十二層，這裡的內部和以前的住宅大樓沒什麼區別，只不過這裡的走道都沒有窗口，只能一直靠電燈照明。按着鑰匙卡的號碼，天哲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住室，把卡往卡口一刷，門自動打開。
靠着已經開着的幾盞柔和的小燈，首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個不太大的小廳，臥室是直接相連的，牀鋪就靠在旁邊的一個角落，感覺看上去就像是一間單身公寓一樣。
天哲沒有多想，因爲他現在只感到渾身的疲累，才短短兩天，發生的事情可真是多啊，現在他的腦海裡還一片混亂，但他沒有力氣去理清，只想立刻睡覺休息，他走到牀邊，然後就直接一個勁地趴了上去。
那個…還是先洗個澡吧…
畢竟之前在外面出了太多汗，弄得身體都黏黏的，又髒又臭。想到這，天哲又重新爬起身，然後直接就脫過jīng光往浴室走去，然而，當他打開浴室的門時，這才發現裡面已經亮着燈，並且一陣陣的水聲從裡面傳出。
“嗯？”天哲定下神來一看，只見淋浴噴頭的灑水下，一個全身**的女子身影正站在那裡洗着澡。“你…”
聽到開門的聲音，雨詩也回過頭來，當兩人都看到對方的一瞬間，時間彷彿就在這一刻定格，兩人呆呆地看着對方，整個世界的聲音就好像全都消失掉一樣！
片刻之後…
“哇啊————！！！”兩人同時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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