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1 異教徒
大鏡被所有村民綁起來,不知接下來等待他的處置會是怎樣,天哲已經跟他們說了,如果想對他進行處決的話,他可以幫忙一刀砍下他的頭顱,至於要不要這樣做,那就等這羣剛從夢中醒來的人決定。
天哲坐在一棵枯樹下看着,他一直盯着已經落幕的大鏡,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事情,小花來到他身邊問他在想什麼。
“剛纔破除掉那些幻象時,我想到一些其他事情而已。”
“其他事情?”
“嗯。”天哲點了點頭,然後擡頭望向烏雲蓋頂的天空。“那個大鏡的概念武器是幻象,我以前遇到過一個人,他的武器類型也是差不多,同樣是什麼都可以製造出來,只不過那個人所製造出來的東西都是真實的。”
“能夠製造任何東西的概念武器?那不是像神仙一樣想變什麼就有什麼?”
“就是這樣,他也曾經說過,他的武器是最接近造物者的能力,當時我還不明白,但現在,我好像已經有點頭緒,
但我還是不肯定心裡面的想法,我想……只有再跟他交一次手,我才能確定他的武器是屬於什麼形式。”
天哲說着,並再次望向村裡,此時,有些村民說要燒死大鏡,有些則跪在地上一邊痛哭,他看到之前那對夫婦,那個婦人抱着已經斷氣的嬰兒一直對天空大喊,嬰兒似乎是剛剛纔去世的,她一直大叫着,內容不外乎是質問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這條村已經死了,或者說它從來就沒有活過,靠着那虛無的幻想維持,這裡才能勉強活到了現在,天哲有時候在想,如果讓大鏡一直維持着幻想,這樣對他們會不會好點,靠着那僅存的食物,說不定這裡的人還能多活幾年,最後在夢中以美滿的方式離去。
天哲覺得自己做錯了嗎?沒有,他不會再去考慮對還是錯,既然做了就是做了,這些人的生死他也不想去理會,剛纔因爲看到那對父母想要殺死自己的嬰兒,一時感觸纔會動手。
天哲站起身來,他打算詢問那些人需不需要幫忙殺掉大鏡,之後,他就會帶着小花離開,不過,當他走近人羣的時候,突然,村內颳起了一場詭異的大風。
“怎麼回事?”
風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接着,他們聽到有什麼東西正在打過來,那似乎是攻擊的聲音,周圍的房屋以極快的速度被摧毀掉,直到風逐漸停下來後,所有人慢慢睜開眼鏡,他們才發現整個村子都已經夷爲平地了!
“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人驚訝地看着四周,所有木屋已經變爲一堆爛木灑落在地上,有些人甚至被擊中受傷,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一片騷動之中。
天哲不停往四周張望,片刻之後,他看到遠處的廢墟之中,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慢慢從濃煙中走出來。
“誰?”
身影漸漸清晰,對方穿着一件黑色斗篷,並且斗篷之內也是黑衣,裡面好像是一件長袍,再看清楚點,不對,那應該更像是修女所穿得道袍,對方是一名修女?
周圍的人驚恐不斷,天哲走上前,這時,他看到對方慢慢擡起頭來,那的確是一張女子的臉孔,這名女子的皮膚非常白嫩,有點清麗脫俗的感覺,只是,她戴着一副銀框眼鏡,透過鏡片,天哲看到後面卻是一副空洞的眼神。
這條村子突然出現一名修女?這是什麼情況?
天哲覺得來者不善,因爲剛纔的大風估計就是這人引起的,他迅速放出“段”握着,並且讓所有人都躲到後面去。
修女慢慢靠近,她走到離天哲大概十米遠的距離停下,這時,小花也看清楚對方的臉,一剎那,她瞪大了雙眼,並且整個人變得僵直,過了幾秒鐘後她開始不停地發抖。
“天哲哥哥,快……快走……”
“什麼?”天哲感到疑惑。“難道你知道這人是誰?”
“打不過,快走!”
“小花,告訴我她是誰?你在哪見嗎?”
“我……我在一個競技賽裡見過,我知道她……她…她是瑪蘭!”
“瑪蘭?”
天哲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仔細一想,纔想起亞瑟曾經提過這個名字,瑪蘭,這是在虛構的亞特蘭斯里,教宗洛瑪丹最後跟他說的,瑪蘭是梵蒂岡聖戰後,從他那裡離開的修女。
“原來她就是瑪蘭,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她還是武者?”
天哲看着眼前的修女,總覺得對方跟想象中有點出入,這時,他看到瑪蘭的嘴原來一直在動,似乎從她走過來開始,她就一直在說着什麼。
“她在說什麼?”
“異教徒。”
瑪蘭突然說了一聲,接着,她把視線狠狠地瞪着所有人,天哲看到,從她的眼神裡充斥着十分詭異的情緒,她的表情很奇怪。
“天哲哥哥快走!瑪蘭是七武者之一,打不過的!”
“什麼?!”
天哲以爲自己聽錯,小花說瑪蘭是七武者?究竟怎麼回事?還有對方突然出現在這裡,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沒頭沒尾的。
這時,瑪蘭把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她看着所有人,然後說:“異教徒,異教徒都是違背神的意願者,所有異教徒都要消滅!”
說畢,她從斗篷裡掏出一本書,那本書是灰黑色的硬皮封面,表面好像有很多宗教形式的花紋。小花一看到她作出的舉動,迅速就拉着天哲讓他快點走。
“別急,只是本書而已。”
“不是!那是她的概念武器——聖伯利亞禁書!”
話音剛落,瑪蘭已經翻開了手上的書籍,她的手在書頁上輕輕一摸,嘴裡就好像唸咒語一樣,片刻之後,四周颳起了強烈的大風,整個天空變得異常昏暗,濃厚的雲層以她正上方爲中心形成螺旋,好像有什麼將要出現似的。
“小花,她的力量如何?你剛纔說在競技賽裡見過,你知道她的實力吧。”
“她那次根本就不是去參賽!她是突然出現在賽場上,然後對所有人進行屠殺!”
“所有人?所有人都是武者,怎麼會……”
“當時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幸好我和部分人逃得早,後來我才知道,當時留下跟她對抗的沒有一個生還,因爲她的能力是……”
還沒等小花說完,這時,從瑪蘭所站的地面突然冒出耀眼的光,她的周圍出現了七個類似於魔法陣的東西,並且,從這些魔法陣中正有什麼慢慢升起來。
“這是……?”
“這是‘聖伯利亞禁書’的能力,是‘控神’的能力……”
只見從七個魔法陣中升起的,是七個巨大的白色人形物體,每個人形物體足足有五米多高,並且他們背後都長有雪白的翅膀,他們每個都穿戴着銀白色的戰甲,臉上戴着鐵面具,手執長矛,在銀光的照耀之下,他們簡直就像傳說中的天使!
這是能操縱神之力的“聖伯利亞禁書”,此刻出現在眼前的,這些都並非幻覺,而是真實出現的天使,是被召喚出來的神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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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哲心感不妙,於是讓小花退後,並細聲對她說:“小花,帶着其他人離開這裡。”
“什麼?”
“我說,讓你帶着其他人走。”
正在這緊張局勢之際,不遠處被綁着的大鏡迅速挪動身體,他想趁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時逃走,然而,還沒等他跳上幾步,其中一隻天使就已經鎖定了他,只是一瞬間,一道白色閃光就像箭一樣飛射過去,直接貫穿了大鏡的身體。
“啊——”大鏡慘叫一聲,之後迅速倒地,銀色的長矛依然插在他的後背,他就這樣死去了。
天哲看到這樣的情景,立刻就對身後大喊:“小花,帶他們走!”
“天哲哥哥!”
“走啊!!!”
天哲兇狠的聲線讓小花明白,現在自己繼續逗留只會妨礙他,她只好轉過身,然後叫村民跟着自己逃走,小花有“雷達”的能力,只要能走遠的話,就算在錯位的空間裡,依然會有一定程度的自我保護。
“天哲哥哥,你千萬不要死。”這是她最後留下的一句話,之後,她就帶着其他人離開了。
原地只剩下天哲、瑪蘭、還有七隻天使,那幾只天使見有人逃離,於是想上前進行捕捉,不過天哲立刻揮動利刃,把他們全都阻擋在自己面前。
“你就是瑪蘭,你認識一個叫洛瑪丹的老頭對吧。”
“不准你褻瀆教宗的名字!”
瑪蘭大喊一聲,接着,其中一隻天使揮動起長矛作出攻擊,天哲連忙跳開避過,他有點疑惑,因爲這個瑪蘭的的樣子怪怪的,她的情緒似乎十分不穩定,難聽點說,她就像是一個瘋子。
天哲滾到一邊地上,他看準瑪蘭手上的書,心想多說沒意義,直接攻擊本體,只要將其制服,那幾只天使就不用再理會,於是,他把目標看準,然後猛地朝瑪蘭直衝過去。
“加百利,伊甸之牆。”
瑪蘭輕輕摸了摸手中的書,接着,其中一隻天使舉起手中長矛,同一時間,瑪蘭面前出現了一道光,天哲的刀尖直刺向這道光之中,一下雷擊般的聲音後,刀尖竟然被擋在了那道光前。
“什麼?!”就好像一道無形的光之牆一樣,刀完全就刺不過去。
瑪蘭看着他,然後再次翻過一頁,說:“烏利爾,地獄之炎。”
說畢,另一隻天使突然對天哲張開一隻手,接着,從手掌心噴出一股烈焰,烈焰溫度異常的高,天哲迅速跳起,那道異火擊中地面,立刻把那裡的巖地燒融出一個大洞。
天哲從空中往下看,他把目標鎖定瑪蘭和那七隻天使,他把“段”移向後,並將所有禁力集中起來,幾秒之後,“段”的刀身發出強烈的白光,在空中就如同一道璀璨的耀星。
地上的瑪蘭依然無動於衷,她慢慢擡頭看去,只見天哲用盡全力把刀往下一揮,頓時,一道強烈的光線直插進村子所在的區域。
轟——
一聲巨響,整座山的山頂彷彿被強烈的炸藥炸開一樣,巨大的爆炸直接把頂部給炸沒了,滾滾的濃煙和飛石不斷擴散到周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濃烈的沙塵之中終於出現一個身影,只見瑪蘭竟然絲毫無損地站着,在她周圍有個球形的防禦網正保護着她。
名爲加百利的天使把防禦網收起,但周圍的視野都看不到,於是瑪蘭又翻過書的一頁,然後說道:“拉貴爾,復仇之光。”
名爲拉貴爾的天使把他的長矛高舉對天,接着,從矛尖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些光照射進濃濃的沙塵之中,彷彿能把一切穿透一樣。
“在那裡,米迦勒!”
瑪蘭好像能夠看清周圍視野一樣,她下達命令,名爲米迦勒的天使迅速飛到濃霧之中,他把手中的長矛直刺向一塊大岩石。岩石瞬間被擊破,天哲的身影也從後方跳了出來。
“逃不掉的,異教徒。沙利葉,邪煞之眼。”
說畢,身後又一隻天使望向天哲,但是他並沒有作出任何行動,只見他鐵面具上的眼鏡位置突然一閃,接着,還在移動中的天哲就好像突然被定住一樣,整個人如同化石般停在了原地。
“動不了,怎麼回事?”
身體的行動被封死,一點也沒法動,這時,瑪蘭帶着七隻天使慢慢走上前,她雙眼瞪得大大的,神情顯得非常瘋狂。
“死吧,去死吧,異教徒,所有異教徒都要消滅掉。”說畢,她捉書的手用力往前一揮,然後大喊道:“殺掉他!”
米迦勒迅速飛向前,然後雙手高舉長矛,並把矛尖對準了天哲的胸口,天哲見勢不妙,連忙發動禁力想破開身上的枷鎖,但是對方不給他機會,眼看長矛就要刺過來,天哲將所有的禁力向着身體外面釋放!
強烈的白光又一次從山頂中閃爍,這次整個山頂就好像被剷平了一樣,強大的禁力流差點讓上方的空間產生扭曲。
當週圍逐漸平息之後,天哲的身影慢慢從沙塵中走出,他滿身都是傷,滿身都是血,他已經筋疲力盡,如果剛纔不是用盡全部禁力抵擋那一擊,估計他現在已經死了,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最終,他來到了一片懸崖邊。
“這是要給我絕路嗎?”天哲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他感到身體十分的累,他雙手撐着地面,然後,他看到右手手腕上戴着的護腕,那是雨詩之前給他的。“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呢?通常按照小說發展,如果我從這裡跳崖的話,非但不會死去,而且還會得到武功秘學什麼的,但如果我就這樣死了,那我就……就再也見不到大家了。”
什麼呀,說過一定會再見,就一定會再見的——
天哲苦笑了一下,這時,從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很快,瑪蘭帶着她的七隻天使從沙塵中走出來,她看着傷勢嚴重的天哲,準備下達最後一道擊殺令。
天哲轉過身看向瑪蘭,他不知道這女人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但很明顯,她十分憎恨她口中所謂的異教徒,而且還是憎恨得失去常性。
“七武者嗎,果然很強……”
“給他最後一擊,致命的最後一擊。”
說畢,瑪蘭揮一揮手,幾隻天使就飛向了天空之中,天哲擡頭看去,只見那七隻天使從天空中重合,接着一道光環炸開,在那耀眼的白光之中,一張巨大的臉孔逐漸浮現,但是實在是太過耀眼了,所以看不清楚那張臉是怎樣,只是看到了一個非常大的輪廓。
“這次該不會是耶穌出場吧。”天哲邊說邊再次望向瑪蘭,望向這個奇怪的女人,他問:“誒,你真的很相信神嗎?”
“只有唯一的主才能讓世界復甦,所有質疑主的異教徒都必須消滅。”
“是嗎,那麼神……究竟是什麼?”天哲慢慢回過頭,並望向懸崖下。“所謂神,就是人類意識的集結體,安薇大姐是這樣說過,由信仰所產生的存在,那麼,所謂神的力量不就是人類意念的力量嗎,世界由主導意識而生,主導意識可以創造一切,那麼當無數人類的意念集結,是不是也可以創造出一樣的事物。”
“褻瀆神靈者,死。”
“意念,或者說意志力可以改變一切,這是我最後得出的結論。”
“死,去死!”
“那麼,現在就是驗證一下這句話的時候。”說着,天哲慢慢退到了懸崖邊。“如果我這次死不了,我就相信一切都可以靠自己雙手去改變。”
“死吧——!”
瑪蘭大喊一聲,同一時間,從天空中猛地射出一道白光,白光在瞬間覆蓋住整個山頂,這次沒有任何爆炸,也沒有任何攻擊的痕跡,彷彿在白光地照射之下,就能很輕易地消滅一個人,最終,當光線消失之後,天哲也從懸崖邊上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