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女應該是李寡婦了!找對地方了!”
元智和尚說道:“不知去年黃施公是怎麼倒在她家門口的,位置這麼偏,挺會倒啊!”
周鳳塵揮揮手,“不管了,換裝!”
兩人跑到竹叢裡掏出道袍和袈裟,往身一套,然後組織一下語言,帶着大土狗前敲門。
剛敲兩聲,門便打開了,開門的是個小夥子,先是一愣,然後下打量兩人,“我靠!你們、你們這是……”
周鳳塵兩人也是一怔,居然是司機小夥?這麼巧?
這下編了一肚子的高深莫測的話,什麼偶然路過此地之類的,也不好說出口了,元智和尚只好臉色肅然,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貧僧法號……”
司機小夥不耐煩說道:“別扯這些沒用的,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周鳳塵看了眼四周環境,冷着臉說道:“驅鬼!”
小夥子瞪大了眼睛,回頭喊道:“阿姑,來了個假和尚、假道士要驅鬼騙錢來着。”
周鳳塵和元智和尚“靠”了一聲,這個鬱悶別提了。
很快打屋內跑出個年婦女,原本應該挺富態的樣子,不過此時神色憔悴,眼袋很重,打量一下週鳳塵兩人,問道:“你們是哪來的?”
周鳳塵說道:“這你便不用管了,我們來,只是爲了幫你趕走那孽畜,分不取!”
分不取,也是一毛錢不要,免費幫忙!這話聽着有些深度和怪了,再加兩人的道袍、袈裟和氣度,讓人非常吃不準。
司機小夥茫然的眨眨眼,那婦女乾脆說道:“進屋吧!”
進了屋子,只見一樓大廳裝飾的十分豪華,沙發坐着那個路遇到的女孩子,此時正在喝茶,見兩人進來,終於看了一眼,不過眉頭一皺,冷聲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和尚、道士?”
這語氣有些盛氣凌人,並不是一般女孩子該有的反應,周鳳塵兩人仔細一看,這女孩子氣勢不弱,應該練過佛、道功法,保不準是這家請來的高人。
元智和尚咳嗽一聲,反問道:“你又是何方高人?”
那女孩子傲然一笑,“五家七派,孫家第十七代弟子,孫玉菲!”
周鳳塵和元智和尚對視一眼,我靠!孫家?咱們和孫家有點仇怨,不能說實話,於是胡說八道:
“元鴨!”
“元蛋!”
“圓鴨蛋?”司機小夥和那婦女臉色有點尷尬。
孫玉菲仔細盯着兩人的神色,見兩人很無所謂的樣子,不由有些失望,身爲孫家嫡傳弟子,雖然被大姐孫玉蝶和大哥孫玉林完全遮住了風頭,不過,孫家的名頭可不是蓋的,任何知道孫家的修行之人,一聽說自己的身份,無不恭恭敬敬,這讓她一直很享受這份榮耀。
而眼前的兩人一副愣頭青模樣,顯然,是跑江湖的假把式。
孫玉菲臉色拉了下來,“若是沒本事,還敢冒充佛、道弟子招搖撞騙,小心姑奶奶廢了你們!”
元智和尚針鋒相對,“嘿!老子們又不要錢,純粹來幫忙的,管你蛋事?瞧你那刻薄樣!”
“大膽!”孫玉菲猛的拍打桌子。
年婦女一看,怎麼還吵起來了,連忙勸說了一句,然後明顯向着孫玉菲,對周鳳塵兩人說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我都有點糊塗,要不你們還是……走吧。”
周鳳塵兩人哪裡願意走?這事兒已經和這戶人家沒關係了,只是和黃施公之間的事情,重要的是,這戶人家裡有製作本命法寶的超品材料啊。
周鳳塵下意識四處打量,說道:“所謂因果緣由,報應不淺,咱們無償來幫忙,絕對不會走的,除非趕走那孽畜!”
這話一說,年婦女也不好意思再趕兩人離開了,不過態度實在說不熱情,對兩人的問話也是愛理不理,出了什麼事,遇到了什麼,也是含糊其辭。
這感覺太掉價了,不過周鳳塵兩人臉皮厚,自己接開水,往沙發一坐,裝傻子。
這年婦女便是李寡婦,司機小夥是她孃家侄子,兩人倒是和孫玉菲聊了不少,大概情況是,這家的閨女被一個髒東西給了,的老慘了,現在還在樓躺着,而且從神色和不經意間的口風來看,李寡婦本人好像也被那髒東西佔了便宜。
周鳳塵兩人聽的很過癮,腦海瞬間閃過一堆兒童不宜的畫面。
聊到最後,點出了孫玉菲這次的報酬是二十萬,幾人便停了話題,這時外面天色也黑了下來,李寡婦懶得自己做飯,便讓司機小夥出去到酒店打包一些回來。
很快酒菜桌,李寡婦和侄子恭恭敬敬的請孫玉菲座,孫玉菲一直襬着架子,倒也不客氣。
周鳳塵兩人更不客氣,拿着筷子直接開吃,順帶着給旁邊趴着的大土狗夾塊肉,扔個饅頭啥的,跟在自己家似的。
李寡婦、孫玉菲三人一臉怒氣,說氣話來也十分刻薄。
周鳳塵兩人是臉皮厚到家了,不理、不看,吃自己的,吃的過癮行,你們隨意!
兩人倒是吃飽了,李寡婦和孫玉菲三人鬧了一肚子氣,隨便吃了兩口,匆匆收了桌子。
接下來,孫玉菲在大廳擺了法壇,鋪着黃布桌,放八卦布符、攝魂鈴、拂塵、符籙,周圈再畫太極圖案、點供燭,典型的道家“驅魔鎮鬼合和玄壇”,針對一般鬼祟絕對沒有問題。
李寡婦和她侄子忙前忙後,神色緊張還帶着一絲解脫與激動。
周鳳塵兩人沒事幹,搬着個小凳子坐在牆角,四處尋找黃施公說的“超品材料”,找了一圈,還真發現一樣怪的東西。
那是掛在房樑的一個長方形盒子,造型古樸肅然,面佈滿了龍形花紋,外面隱隱透露着一絲怪的煞氣,讓人看了心裡發毛。
元智和尚小聲說道:“八成是這玩意了!”
周鳳塵點點頭,真想跳去給它摘下來打開看看,可惜時機不對,李寡婦非得拼命不可。
接下來是等待了。
孫玉菲端坐在法壇後面,可能也是感覺無聊,這時冷笑着看來,問道:“不知兩位怎麼幫忙?法器?或者唸咒?”
一旁的李寡婦和她侄子也是疑惑的看過來。
元智和尚乾笑一聲,揮着拳頭,“有力氣!不怕!”
周鳳塵撇撇嘴,也說道:“老子打架一個能頂倆!”
孫玉菲嗤笑一聲,“這事兒結束了,我要和你們算算賬!”
李寡婦和她侄子無奈的搖搖頭,可能是把兩人當成了混吃騙喝的二流子。
元智和尚揉揉鼻子,“隨便你!”
當下沒人在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瞬間到了凌晨,遠處吵鬧的聲音漸漸消失,夜深人靜了!
孫玉菲氣色凝重起來,李寡婦和她侄子也緊張的臉色發白。
在這時,外面忽然颳起了一陣陰風,緊接着大廳裡的燈光忽然熄滅了,法壇四周的蠟燭燭影搖晃,光線忽明忽暗。
李寡婦和她侄子牙齒直打顫,靠在一起看着門外,孫玉菲揮舞了一下拂塵,也盯着門外。
只聽得院子突兀的傳來一道空靈、陰森的吟詩聲:“媚眼含羞合,丹脣逐笑開,風捲葡萄帶,日照石榴裙,嘿嘿嘿……好詩,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