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不過是個荒山野鬼,哪禁得起張十三的龍虎山妙符?頓時慘叫一聲摔了下來,眨眼化作一隻捲毛綿羊,咩咩叫着撒丫子跑。
“還是個畜鬼?”元智和尚掏出佛珠法器三兩步到了身後,當頭砸。
“啪”的一聲,那綿羊咩咩叫着倒地吐血而亡。
小夥子看的目瞪口呆,回過味來,身體抖若篩糠,結結巴巴說道:“謝、謝謝幾位大師救命之恩!”
“小菜一碟!”張十三揮揮手,拿出羅盤,周鳳塵和元智和尚圍過來一起觀看。
羅盤恢復正常,指針指向西北方向。
周鳳塵指着方位問乾巴巴站着的小夥,“那裡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小夥子點頭說道:“那裡是我姑媽家的村子,三、三位大師是要去那裡嗎?”
周鳳塵三人一聽,巧了!聶小倩他們八成在村裡子害人,便和小夥子結伴同行。
路黑燈瞎火啥也看不清,天還下着小雨,三人沒事和這小夥扯淡,小夥說他叫陳採,城郊人,今天下午接到姑媽的電話,說表妹和表弟出了車禍,傷的很嚴重,他和表弟、表妹從小關係好,所以籌了點錢,等不到明早,連夜送了過來,路也攔不到車,趕了夜路,完事又問周鳳塵三人去村子裡幹什麼。
周鳳塵三人哪會和他說實話,瞎扯一通,說咱們去村子裡看看風水。
幾人正聊着天,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噠噠”的蹄聲,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人騎着頭毛驢跑了過來。
這年頭,三更半夜騎着毛驢趕路可不正常,周鳳塵給張十三和元智和尚使了個眼色,三人停下腳步,暗暗戒備着。
那人很快到了跟前,迎着夜光只見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肚大腰圓,一臉毛鬍子,衣服都是褶皺,顯的邋里邋遢,坐下的毛驢黑蹄白馬,骨瘦嶙峋,看去好像隨時都要被他壓垮。
“各位爺臺請了!”那毛臉老頭客氣的抱抱拳。
我靠!這是什麼對話?這不是現代人能說的出來的,周鳳塵三人暗自打開天眼觀察,只見這人身籠罩着一層模糊的黑氣,肯定不是正常人,但也看不出是什麼鬼東西。看不出本質,便說明道行很高,不由的心裡發毛,特別是元智和尚,次喊他“爺臺”的可是諸葛道,臉都白了。
旁邊陳採不知是草木皆兵還是咋了,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騎驢毛臉老頭一愣,說:“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還怕老子是鬼啊?”
周鳳塵沉着臉,“夠嗆!”
騎驢毛臉老頭嘿嘿一笑,“夠嗆個屁,老子去邢葛莊騸驢的!邢葛莊在哪你們知道嗎?”
陳採指着東南方向,“那裡!”
騎驢老頭道了聲,揮着小皮鞭抽驢,噠噠噠的往前跑去,眨眼看不見了。
元智和尚問道:“這貨有問題嗎?哪有大晚去騸驢的?”
周鳳塵犯了糾結,“不清楚,好像有點問題,又好像沒有。”
張十三說:“也許是個普通人,騸驢屬於老古董行當,像木匠、竹篾匠、辯鴿匠似的,這種傳統手藝人一脈相傳,守着自己那份執着,言行舉止迥異於常人,驢騸的多了,指不定怨氣纏身,身有點黑氣也正常。”
周鳳塵心裡稍定,說道:“別管這麼多了,他走他的,咱們走咱們的,解決了事情好。”
說着轉頭問陳採,“還有幾裡到村子?”
陳採這會兒臉色恢復正常,“還有八九里吧,咱們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太晚了。”
張十三拿出羅盤見方向沒差,幾人便直奔村子趕去。
路元智和尚問張十三,“你說那個騸驢的,是怎麼個騸法?驢jj割掉成嗎?”
張十三說:“這我哪知道去,我又沒騸過,不過我這裡聽說過一個有關騸驢的故事,挺好玩。”
周鳳塵兩人感覺目的地還遠,走泥路累腿,讓他說來聽聽,分散一下注意力。
張十三娓娓說來:清朝末年,河間府威鳴縣有個姓張的騸驢匠,人稱“騸驢張”,祖傳手藝,一柄小刀耍的活靈活現,騸驢時只用一刀,無痛快速,這驢第二天能活蹦亂跳,從未失手過,而且經過他手騸的驢,都長的個頭高大,好養能幹活,久而久之有了名氣,城裡城外的公驢都交給他來辦不說,隔壁縣的養驢大戶都會老遠跑過來相請。
這“騸驢張”騸的驢多了,名氣大漲,收費也水漲船高,沒過多少年,賺了個三進大宅子和不菲的家財,娶了一房老婆,一房小妾,平時出門打扮的十分體面,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富商人家,騸驢能達到這個水平也算是個人才了。
有一年夏天,“騸驢張”摟着小妾睡的正香,三更半夜忽然聽見外面有人敲門,敲的還很急,他被驚醒了,覺得怪,這大晚的誰跑我家院子裡敲我的臥室門?喊小妾去開門,這小妾不知咋滴,平時一碰醒,今天死活醒不過來。
他便爬起來自己去開門,只見門外站着個婦女,這婦女長的是真醜,長臉、大板牙,臉都是毛。
“騸驢張”下打量她一眼,問道:“你誰啊?有事嗎?”
這婦女從身後拿出一碟點心,放在門前,客客氣氣的說道:“大半夜打擾張公了,我想請您幫個忙。”
“騸驢張”看了眼點心,好傢伙,城裡葛記名品,都是官老爺們吃的,問道:“大晚的幫啥忙啊?”
這婦女笑道:“明天午宋五爺家會請您去騸驢,請您務必不能答應,這是一樁禍事,害了我兒,也會讓你遭受牢獄之災。”
“騸驢張”有點懵逼,明天午?這不是還沒發生嗎,你咋知道的?他以貌取人,加婦女說的話也不靠譜,沒當回事,提點心,不耐煩說道:“知道了,去吧,去吧!”
那婦女又躬身行了一禮,搖搖擺擺的走了。
第二天一早“騸驢張”猛的坐起來,才發現是個夢,擦擦冷汗,回頭一看,桌子竟然放着那婦女送的點心,不由覺得怪異萬分,這是幾個意思?夢裡成真了?問了小妾和家人,都不知道這點心哪來的。
沒過多久,打外面來了個老頭,喊“騸驢張”去騸驢,“騸驢張”一見這老頭心裡是一咯噔,這老頭是張五爺家的管家,夢裡那婦女說的竟然是真的?
他心裡惴惴不安,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想推脫吧,實在不敢。
這張五爺是縣裡的典史,號令三班衙役,主管全縣的治安,相當於現在的公安局局長,他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