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雷電也少了,不過大雨還是嘩嘩的下,碩大的蛟蛇屍體佔了整個馬路,鮮血殷紅了地面,很快又被雨水沖淡了。手機端
張十三渾身都溼透了,小眼睛眯的跟閉了一樣,疑惑說道:“蛭太公、小蠑螈?阿塵,你說這世道是不是變了,怎麼這麼多鬼東西呢?”
周鳳塵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反正我覺得我好像自帶伏妖、驅鬼的詛咒,走一路殺一路,這一片快被我掃清了,還全特娘一夥的。”
“一夥的?啥意思?”張十三問。
周鳳塵說:“元智和尚在老棗村殺妖的事你不是知道嗎?我懷疑……那隻半死不活的小蠑螈很可能是元智和尚殺的那隻河妖,屍體被花白燈姑娘手下附身小勇的書生畫妖偷了出來,這會兒不知被誰復活了,跑到了前面花谷縣的沱江裡,只是不知道蛭太公又是什麼鬼東西。”
“這又能代表着什麼呢?”張十三問。
周鳳塵說道:“這代表着……蘇摩將軍和小蠑螈它媽花鼓奶奶可能都在附近,加那什麼蛭太公,咱們這次夠嗆了。”
張十三嘿然一笑,“這次你猜的可不對,我敢打賭花鼓奶奶不在附近,那蛭太公道行也不會太高。”
“爲什麼這麼說?”周鳳塵疑惑問。
張十三笑着說道:“簡單,妖物了品階,對天地靈氣需求量很大,兩隻妖將不可能同時躲在一地兒修行,除非有事聚會,而且妖氣太濃散不開,容易遭雷劈,妖祟可咱們活着累啊!”
周鳳塵鬆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倒簡單了,揮揮手,“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解決了這隻蛟蛇。”
兩人看向蛟蛇身體,張十三咂咂嘴,“可惜了!這蛟蛇妹子其實還挺好玩的,如果不是太桀驁、凶煞,馴服了白天捶捶背,晚暖被窩,摸摸小手,拍拍小腚還是可以的。”
周鳳塵一瞪眼,“你想玩蛇?”
張十三揉揉鼻子,“稀物啊,總元智和尚玩蝴蝶、玩桂花樹妖強。”
周鳳塵一本正經說道:“我鄙視你倆,太無恥了!”
張十三指着他,“我祝你改天被狐狸、刺蝟玩。”
“承你吉言,我改天試試。”
說着兩人嘎嘎一陣怪笑。
其實是開個玩笑,身爲道家弟子,有自己的底線。
蛇的內丹在蛇的腹部,張十三深諳此道,一劍削開肚皮,伸手掏了出來,足有拳頭大小,可惜的是,顏色暗淡,似乎真像蛟蛇自己說的那樣,被蛭太公吸食了蛟龍氣,奪了壽元。
周鳳塵這邊兒對蛟蛇屍體犯了愁,這麼大一坨,還堆在公路,明天被人看到了要出問題。
張十三解開“縛妖繩”收了起來,嘿嘿一笑,說這個簡單,我來想辦法把它扔回江裡,等會讓黿精阿吉帶着魚蝦來吃了,它肯定有辦法。
說着盤膝坐下,雙手結印,口唸念有詞,過了沒一會兒,遠處荒野跑過來十多道古怪的身影,對他施了一禮,扛起蛟蛇屍體直奔沱江。
周鳳塵看的目瞪口呆,“你這什麼法術?”
張十三爬了起來,傲然一笑,“龍虎山四大左術,魑魅搬山,這些魑、魅生性良善,不招不出,普通人看不見。”
周鳳塵無羨慕,豎起大拇指,“騷!”
“客氣!”
……
回到馬老闆家時,一羣人正精神萎靡的坐在沙發巴巴的發呆,見兩人回來慌忙迎了來,可是張張嘴,也不知道該問點什麼好。
周鳳塵兩人也懶的解釋,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身體情況,馬老闆和竹威、竹靈幾人沒什麼大礙,吃點補品多睡覺,元氣幾天回來了,馬老闆的兒子和妹妹夠嗆,估計沒有個一年半載的,養不回來。
張十三拿出紙筆寫了一堆補元氣的藥,完事宰了馬老闆兩萬塊錢,拍了下週鳳塵,哥倆也不等天亮了,撐着雨傘搖搖晃晃的返回李明年家。
剛出門沒多遠,竹威和竹靈兩人氣虛喘喘的追了來。
周鳳塵好問:“有事?”
竹威緊張的搓搓手,“我想請兩位道長到我們玄元觀做客,可、可以嗎?”
竹靈也是目光灼灼的看來。
周鳳塵和張十三對視一眼,問道:“你們玄元觀在哪?”
竹靈搶着說道:“在花谷縣邊,那邊可熱鬧了,有夜市,有酒吧。”
周鳳塵來了精神,問道:“現在有路可以過去嗎?”
竹威說道:“我們騎三輪車來的,走小路能過去。”
“妥了!”張十三打個響指,“先跟我們一起去接個人。”
四個人便一起連夜趕去李明年家,經過沱江邊時,張十三衝着水面喊了幾嗓子,“黿精阿吉,蛟蛇已死,快來吃妖丹,完事去吃蛇肉了!”
沒過多久,水面冒了個大水泡,黿精那巨大的身體浮出水面,嚇的竹靈、竹威兩人身體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張十三甩手將妖丹扔了出去,“接着!”
黿精張嘴吞了下去,粗聲粗氣的說了句,“感謝兩位道長!”
周鳳塵冷笑說道:“記住你說過的話,希望你真能做只善妖,造福一方,若讓我知道你膽敢仗着法力胡作非爲,蛟蛇是你的下場。”
“小妖不敢!小妖謹記!”黿精擲地有聲的承諾,慢慢沉入水底。
到了李明年家時,天剛矇矇亮,敲了好半天門,李明年老婆才揉着眼睛出來,見是兩人連忙讓了進去。
周鳳塵和張十三進了屋,換最後一身乾衣服,收拾好行禮和元智和尚,天已經大亮了。
李明年聽說兩人要走,拉着他們非要一起吃頓早飯。
飯菜還是那麼鹹,鹹的都有點發齁,吃的幾人口乾舌燥,完事兒在李明年一家三口的送行下出了村子。
趕到小鎮時,竹威從一個旮旯角落裡推出一輛“敞篷三輪車”,面帶着雨布遮擋,車廂面積還不小,張十三便抱着元智和尚和竹靈坐在後面,周鳳塵和竹威在前面開車,噠噠噠的順着鎮外小路開了出去。
跑了二里地,雨停了,空氣顯的格外清晰,但周鳳塵的心情卻不太好,他覺得竹威這兩個小道士有點不太靠譜,因爲小路泥太多了,跑個幾十米,得下車透透輪子的泥,這算什麼鬼?
這麼走走停停,從早開到下午,才跑了十來裡地,附近都是荒路、麥田,一戶人家也沒有,回,回不去,走,走不了。
周鳳塵叼着香菸,面無表情的看着下車透泥的竹威,“哥們,你有什麼感想?”
竹威快成泥人了,擡起頭,也看不出臉是什麼表情,“來時沒這麼多泥的,現在有種想死的衝動。”
張十三扒着雨布窗口露出頭,說道:“我現在只有一個感想,真渴!”
不說還好,這一說,幾人都乾巴巴的嚥了口唾沫,李明年老婆燒菜太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