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師妹,不知召集我等師兄弟來,所爲何事?”
大軍三十里外的一處桃花林中,徒況雖然帶着笑意出席,但話鋒之中隱隱有些不悅。
顏若然的雙眸有些空洞無神,看起來似乎一片虛無,彷彿這裡並不存在這樣一個人一般。
顏若然的聲音冷淡,面容冷峻:“臨行前,掌教師祖是否說過,虛教弟子皆以我爲尊?”
佘言立馬開口道:“是,掌教師祖曾言,一切以顏師妹爲尊,虛教弟子當以顏師妹爲首。”
徒況也近乎是咬牙切齒道:“是,掌教師祖曾言,一切以顏師妹爲主。”
在徒況的印象裡,顏若然與佘言、王驍交好,顏若然能夠入虛教更是其二人引進,如今佘言代表着燕國,他代表着虞國,眼瞅着虞國將要大勝,這顏若然此時站出身來,恐是要令他退軍!
誰知,顏若然接下來的話卻讓徒況感到驚愕無比:“佘言,你回去安排燕軍投降,讓燕國融入虞國,讓虞國全心全意對付那西秦。”
“是!”
佘言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語,在聽到顏若然講話後,當即應下,隨後快速前去準備,讓大軍投降。
徒況驚愕無比,他看着顏若然,顏若然也將視線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徒師兄。”
“我在。”
徒況不敢大意,連忙行禮道:“顏師妹有何吩咐?”
雖然顏若然稱呼他爲師兄,但徒況還是明白分寸的。顏若然不單單是掌教師祖欽定的虛教代掌教,還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真仙強者,自然要嚴格對待。
顏若然輕輕念道:“你可知我教選擇的明君是誰?”
“恐...恐怕...”
徒況嚥了口唾沫,緩緩開口道:“並非我大虞吧?”
“自然,我教扶持的明君是齊王。”顏若然開口回答。
“但直接起兵反虞未免太過困難了些,幸好有你,打入了虞國內部,成爲虞國國師,執掌虞國兵權,借虞國之手爲我教東征西討、南征北戰,將一切競爭者抹除,最後由齊國西出,覆滅虞國。”
聽着顏若然的話語,徒況楞了一下,心中有千言萬語,最後只能問出一個問題來:“顏師妹,若是大虞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最終將所有的競爭者全部抹除,那麼...那麼虞國豈不是已經贏了,何須齊國?”
顏若然冷哼一聲,緩緩開口道:“哼,若是虞國將輸之時,齊國可西出破虞陽,再一次加入戰場,依舊有和玄教相爭的資本。”
雖然還有些疑問,但徒況知道接下來自己再問可能會觸怒到面前的這位真仙師妹,當即拱手道:“明白了。”
“現在,除了我以外,虛教的所有弟子都聽從你的調度。”
顏若然說罷,又開口道:“掌教師祖曾言,此方世界地大物博,強者數不勝數,我等也不必拘泥於虛教弟子,完全還可以聘請本土的玄仙、真仙境界的仙人,只要修爲不到金仙,自然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徒況正打算拱手,卻見顏若然又道:“倘若你真能讓虞國平定四方,那麼最後讓虞國勝出,你居頭功也不是不可...一切都是爲了虛教。”
此時此刻,徒況雙眸炯炯有神,當即點頭道:“好,只要師妹的齊國不加入戰場,我一定會將西秦的那幫玄教之人給按在地上摩擦!”
......
虛教弟子集會很快就結束了,而在燕國國相佘言的帶領下,燕國全國上下十萬大軍投降虞國。
燕國都城城牆上,燕王熊康披頭散髮,站在宮闕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國都被虞軍攻破,虞軍旗幟出沒盤旋於燕都的上空。
“天命昭昭,寡人爲天子?”
此時此刻,燕王熊康不由慘笑一聲,似乎已經覺察到了當初是佘言哄騙了他。
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天命在身,他也沒有什麼天子之命!
國都內的抵抗已經越來越微弱,近萬軍民涌入內城,宮人連忙關閉王宮城郭,試圖抵擋虞軍的進攻。
“相國啊相國,寡人可曾虧待於卿?爲何...爲何要棄寡人而去...”
“從先祖熊振事虞始皇帝得封燕侯,至今已二百年,歷十七君侯、兩君王,時至今,二百年燕地社稷,竟將亡於我手!”
燕王熊康一腔憤怒化作一聲嘆氣,回過頭,問着一旁的侍奉太監道:“一切都準備好了麼?”
“回稟大王,柴火準備就緒。”
侍奉的太監忠貞不二,擡起頭來,回稟燕王熊康:“臣當爲大王送別!”
忽的,燕王熊康想到了什麼,冷不丁的問起:“爲何不見御史大夫、太尉、各部尚書?”
“此等不忠之臣,已經與那佘賊一同,投了虞國!”太監咬牙切齒的說着,這一刻,彷彿他纔是燕王。
說罷,太監對着燕王熊康行了一禮,隨後從高臺躍下,以頭搶地,瞬間摔成肉醬,以身殉國。
望着太監的慘狀,燕王熊康一行清淚留下,連道:“好好好,沒想到在這緊急關頭,竟是你這般的閹人才是寡人心腹...”
說罷,燕王熊康點燃柴火,自焚於高臺之上。
隱約之間,他看到了騎馬立於虞軍之中,冷麪的佘言...
遠處,親眼目睹燕王熊康自焚的虞軍衆人有些失望:擒王之功纔是最爲顯赫,卻沒成想燕王熊康竟然如此硬氣,直接自焚了。
“熊康有三子,長子十七,次子十五,幼子年方六歲。”
佘言忽的開口道:“長子在上谷駐軍,次子方纔已經死在了亂軍中,燕都只餘下這幼子熊安。”
“熊氏於燕地,世代公侯,爲免得燕人兔死狐悲,還是立幼子熊安爲燕侯爲妙。
“如此,燕長公子殺無赦!”
徒況聞言,點了點頭,贊同了佘言的話語,當即沉聲道:“都聽到了吧?就依我佘師兄之言,將燕三公子熊安立爲燕侯,殺燕長公子!”
“這...”
一個虞將有些猶豫:“是不是要先稟明陛下?”
“噗!”
話音未落,他的腦袋就被一旁的朱貴斬下,張口道:“國師有令,爾等不從?”
衆將當即拱手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