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苦逼的夢(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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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麗,給周斌說一下,我還得繼續出去,如果有花都數控的人來找我,告訴他們這幾天我沒有空,或者,去濟民醫院也行……”接到馬凱的電話之後,雲非就着急忙慌的向着辦公室外面衝了出去。
“頭兒,你……”羅小麗打算說什麼,卻見到以前一直都是風輕雲淡的雲非如此的急切,不由閉住了嘴。他很好奇,就是有什麼事情,讓雲非這個強悍的年輕人這個模樣。
一路上,兩邊的景色在快速地飛退着,雲非發現自己,這兩輩子加起來,從來沒有如此着急去見一個人。身體裡面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讓他感覺到,必須要儘快地見到那個被自己撞倒的人。
腦袋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想要涌現出來,卻又被一層看不見的束縛給擋住了。所以,這一路上,雲非幾乎是把汽車當成了飛機來開。
“靚女,請問重症監護室怎麼走?”雲非停下車之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到了導醫臺。雖說昨天晚上就一直在這邊,不過卻沒有到過重症監護室。因爲他去了,除了站在窗子外面看看,根本無法做更多的事情。
“請問您是雲非先生嗎?院長交代過,如果你來了,先到他的辦公室一趟。”導醫臺的醫導護士,對着雲非微笑着說道。
“謝謝……”雲非聽着護士說完,就向着馬凱辦公室裡面所在的三樓跑去。
“馬院長,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他真的是到這邊來找叫雲非的?他找的人外貌體徵,年齡什麼的都跟我相符……”雲非一進入馬凱的辦公室,連門都顧不得敲,連珠炮般地問着正在低頭在辦公桌上面的本子上面寫什麼的馬凱。
馬凱見到雲非滿頭大汗地進來,不由愕然。
“小云吶,淡定,淡定……你一下問這麼多問題,我回答你哪一個呢?”對於雲非如同吐槽一般,馬凱真心無語了。
“行了,行了,我沒有想到,那個叫蔣建興的傢伙,身體明明差的不行,那恢復力居然如此強悍。早上你走了沒有幾分鐘,人就清醒了過來,根本就不顧纔開了刀,掙扎着想要離開,他說,他必須要找到自己的外甥……”馬凱對着雲非開始講述起早上雲非離開之後那個堅持要去找自己叫着雲非的外甥的蔣建興的情況。
聽到蔣建興這三個字,雲非的腦海彷彿被重錘狠狠地擊中,腦海裡面嗡地一聲,然後就沒有了意識。
馬凱本來說得正起勁,卻發現雲非昏倒在了地上,不由急了。這事情,怎麼看都透着邪氣吶。
雲非這個年輕人,開車撞倒了自己的舅舅?送來的時候快要一命嗚呼的病人,做了開顱手術之後,第二天清醒過來就掙扎着要下地;而最爲巧合的是,送病人來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送來的人可能是自己的舅舅……
這讓馬凱凌亂了。當醫生當了二十多年,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離奇的事情。如果不是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他絕對不會相信,這個世界腫麼了?
馬凱給雲非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任何的毛病,呼吸悠長,脈象平穩。除了剛開始臉部不時涌現出來的痛苦表情,整個人就好像睡了過去,可是不管馬凱掐人中也好,按虎口合谷穴也罷,雲非卻依然沒有醒過來。
馬凱急忙打電話叫來幾個醫生護士,給雲非做了一個全面檢查,卻依然沒有任何結果,得出的結論是一切正常,唯一檢查出的問題的就是,包皮過長……
無奈之下,馬凱只能吩咐人把雲非安排到一個單獨的病房裡面。那小子就跟睡着了沒有任何的區別,如果不是雲非在他眼皮下昏倒過去,馬凱只會認爲這傢伙是睡着了。
蔣建興那三個字,就彷彿一把無比尖銳鋒利的錐子,戳破了雲非腦海中那層無形的束縛。無數的信息隨着那層膜無形的束縛被蔣建興三個字捅破涌現到雲非的腦海,正是因爲這大量的信息涌入,才使得雲非的大腦因爲承受不了,觸發了保護機能,人才昏迷過去。
雲非做了一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一個小孩子,從記憶開始,就每天上學,然後放學之後被他的外公以及其他幾個老頭子逼着學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無法理解的一些東西機械製圖、機械設計、電子電路等等讓成年人都望而卻步的專業課程。一同學習的,還有五個跟他年齡相差不是太多的孩子。
記憶中,沒有兒時歡樂的童年,沒有上山攆兔子、爬樹掏鳥窩、下河捉魚摸蝦,有的,只是永遠的學習。而學習的內容則是,各種機械、電子方面的理論課程,各種機牀的操作,拆卸裝配,以及很多他們不理解卻在老頭子手中比手指頭還厚的楠竹篾片的威壓下不得不學習的許多電子電路、機械設計方面的東西……
在夢中,雲非看到,幾個孩子兒時的玩具,不是陀螺,不是彈弓,也不是鐵環或者其他神馬,他們的玩具,是各種拆卸機牀所使用的扳手,焊接電路的烙鐵……
雲非看到幾個小孩子,站在專門製作的三四十公分高腳踏板上面,笨拙地操作那些對他們無比危險的車牀、銑牀、搖臂鑽牀、扭頭刨牀,那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想要阻止這一切,卻發現,自己在他們面前是無形的,他對於解救那一幫孩子脫離苦難,無能爲力……
雲非看到那個小孩子,十歲的時候進行第一次機牀的親自動手拆卸裝配,在這之前,他們已經看了無數次那幾個老頭子拆卸與裝配。那個只有十多釐米長,幾毫米直徑的內六角扳手在他們的手中是那麼的不聽使喚,那麼的彆扭。而那臺對於成年人來說沒有任何壓力的東北第一機牀廠生產的616車牀,在幾個小孩子的眼裡是那麼的龐大。
夢中自己的外公,對着自己這幾個孩子不停地咆哮着。最後,他們花了十多天的時間,纔在合力之下把那臺龐大的616車牀拆成了滿地散亂擺放着的零件。這個過程,有流血,有流汗,更多的是眼淚。
幾個小孩子滿以爲,能夠得到幾個老頭的誇獎,換來的,卻是讓他們再把那一地數百近千個零件再裝回去的命令……
整個夢中,他彷彿一個局外人,站在旁邊默默地看着一羣小孩子一邊用滿是油污的手擦眼淚,一邊哭着把各種零件按照旁邊的裝配圖裝回去。只要一錯,招來的,必定是老頭子的一頓呵斥。
雲非的夢境中,其他幾個老頭子都很和藹,就只有那個戴眼鏡的老頭,讓幾個孩子又恨又怕。
其他孩子的家長都來找過老頭子,不過都被老頭子給轟走。唯一沒有出現的,就是彷彿是夢境中的自己的那個小孩子的父親。他的母親,一個溫婉的短頭髮女人,也不敢在老頭子面前說什麼,永遠只能摟着自己孩子,一邊給他那滿手的傷口上藥,一邊默默哭泣。
孩子的舅舅倒是經常出現,不過在老頭子面前,同樣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慢慢地,隨着時間的推移,老頭子的脾氣已經越來越暴躁,對於逐漸長大的幾個孩子越來越嚴厲,要求越來越高。
他們知道,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被人知道,他們是男孩子的那一刻,他們的命運已經被幾個自稱爲中國第一代搞數控機牀的人的老頭子們給決定了。
開始他們小,不理解,爲什麼這些老頭子要決定他們的命令,他們也曾經反抗過,哭着哀求過,但是這個都沒有用。因爲他們都是這幾個老頭子家裡面的,這些老頭子在家,那是絕對的權威!後來,他們理解了,這些老頭子爲了給他們的學習提供原材料,多少年沒有添置一件衣服,沒有買過一雙鞋子,退休工資全部投到了他們的身上,他們只能更加發奮地學習,瞭解各種機械設備的構造,改進各種機牀的性能。
然而,電子電路方面,卻因爲材料的昂貴,以及很多電子元件根本沒有就沒有來源途徑,他們的學習也就只能在理論上面。
夢中自己的外公,因爲電子元器件的來源以及資金而病倒,他那從下到大幾乎沒有管過他以及他那柔弱的母親的父親,因爲承包制度的誕生,成了中國第一批富起來的人。但是他的父親卻沒有絲毫關心過他們這祖孫三代人!爲了完成外公的心願,讓老人家好起來,他毅然擔負了本來不該他擔負起的責任,放棄了學習,踏上了南下打工的列車。只因爲,他聽工廠區一些停薪留職在珠三角打工的人說,整個珠三角,遍地是錢。
他離開的時候,只留下了一封信,沒有跟任何人告別。到了這邊才知道,他的年齡限制,只能在私人小工廠裡面幹活,卻無法掙到多少錢。工廠換了一個又一個,都只是因爲,那些工廠裡面的小舞臺,無法讓他的才能得到最大的發揮,外資企業倒能夠提供給他舞臺,不過別人一看他沒有學歷,又如此年輕,哪裡還會要他!
苦悶的他再一次被一個外資機械工廠給拒絕,他借酒澆愁,沒想到喝了假酒,成了現在的雲非。在他思想停止活動的那一刻,他彷彿能夠看到,從小到大那個爲他流淚過無數次的女孩子天天夜裡對着天空的東方哭喊着自己;那個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對着自己笑過的外公從病牀上掙扎着要向自己道歉;那個柔弱的母親,因爲自己的離家出走哭得死去活來……